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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拳] 形意拳的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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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之治 發表於 2012-4-7 23:1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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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拳的源流




創始人姬龍峰(隆風)



  明朝末年,天下大亂,政治腐敗,民生凋敝,明神宗在位期間,就有二十五年不上朝,朝廷昏聵,群雄並起,形意拳的創始人姬隆風,就是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出現的英雄人物。他原名際可,字隆風(或作龍峰、隆豐、龍鳳),出生於山西的蒲州,是蒲州諸馮里尊村人氏(屬於現在的山西省永濟縣),他們家原籍是山西的洪洞縣,明朝初年才遷來蒲州,到姬隆風的父親姬訓時已是第八代了。蒲州一帶,西臨黃河,東靠中條山,相傳是虞舜故居,而且是一個武風鼎盛的地方。據說姬隆風生性豪邁好武,年少的時候,時常在村西的黃河灘上練拳,曾經遇到異人指點,從此手、眼、身、法、步渾然一體,大槍術的造詣尤其精絕,當時他在村中的巷道上騎馬,用槍端點刺屋簷下的椽木,每間十棵,無一不中。根據乾隆五十五年《姬氏族譜》卷二的記載,說他「技勇絕倫,晚年破流寇於村西,手殲渠魁,人號神槍。」

  據說他曾經做過明朝的總兵,在戰場上「縱馬提槍,有萬夫不當之勇。」後來因為世亂朝昏,就棄職歸農了。甲申之變(西元1644年),正是風雲激蕩的時候,明朝就在這一年覆亡,此時姬隆風方當壯年,關於他這時的心情,有的資料說他「有強烈的反清復明思想」,「總想組織反清志仁,共圖復明大業」,這說法不知是否確實,因為他的得意門生曹繼武,就是康熙年間的武狀元,如果他有強烈的反清思想,他的弟子卻在朝廷取了功名,不知他的心裡怎麼想?

  這段心境已經無從考究了,但姬氏以一身「神槍」的武藝,在壯年面臨亡國之痛,把心力從戰場的刀槍轉入拳術的研究,當無疑問。有的書上說,他自謂:「吾處亂世,執槍衛身則可,若處平世,兵刃消滅,倘欲不測,何以禦之?」也有資料上說他認為「今拳打二人忙,值此亂世,何保身家?武藝之道,獨恨未精!」總之他頗以為「吾術不能以徒手勝,雖工猶有憾」,於是遍遊名勝,訪求豪傑。關於他的功夫,很多資料都說他是在終南山得了「岳武穆王拳譜」,這說法來自戴龍邦《心意六合拳譜》的序(寫於乾隆十五年,即1750年),經學者考證,頗有疑點。倒是有一份河南流傳的《心意六合拳譜》,上有雍正、乾隆年間許多人的題跋,指出姬公「變槍為拳,理會一本,形散萬殊,拳名六合,前後各有六勢。」將槍術化入拳法,這是比較可能的,形意、八卦和太極的招式中,都有槍術的理路。

  另外,還有人說他到河南時,曾在少林寺住了十年,因見兩雞相鬥,深受啟發,因此吸收當時盛行於少林寺的龍、蛇、虎、豹、鶴五拳,創立了心意六合拳。少林寺至今還有著名的「少林心意把」和《六合捶譜》,內容與形意門流傳的古譜「十法」大部份相同,兩者之間當有深刻淵源。

  原始的心意六合拳前後各有六勢,一勢變為十二勢,十二勢仍為一勢,其中的精華,就在一個「合」字,上下相合,左右相合,內外相合,因為注重心意的融貫,強調內外的結合,因此名為心意六合拳。拳譜上說:「理會一本,形散萬殊」,這個觀念的提出,為武術埋下重要基礎,後來形意拳雖然因為傳承者的心得不同,而產生不同的形貌,但是卻在這個思想基礎上打開了很大的發展空間。第二代的曹繼武和第三代的戴龍邦,在姬隆風編定的十二大勢上陸續增益,終於產生了後來著名的五行拳。他的弟子除了曹繼武之外,還有他的兒子姬壽、南山的鄭氏(其名不傳)和河南的馬學禮等。馬學禮把心意拳傳入河南,曹繼武把心意拳傳入了山西,心意六合拳自此產生了山西和河南不同的風貌。 

 

曹繼武與山西戴氏

  曹繼武,名瑋,大興縣人,清康熙年間考中第一甲第一名的武進士,也就是所謂「武狀元」,他曾經擔任靖遠衛的副將,康熙四十五年又升任興安縣的總兵,也是在那一年任內去世。他本身功名顯達,當有更多的餘裕進行武術的研究,但未必在意於廣開宗門,多收弟子,後來他把心意六合拳傳給了山西的戴龍邦(也有人說馬學禮的功夫其實也是向曹繼武學的,不知道誰的說法比較正確)。 

  河南系的形意拳,這裡限於篇幅,不加以介紹。關於山西這一系的形意拳,特別是關於戴龍邦的事情,有好幾種不同的說法:一說戴龍邦是山西祁縣的富戶,據說他家祖輩在河南十家店開設騾馬店,村中碾米的石軸他可以一人舉起,所以渾名「二驢」,形容他力氣很大。一說「二閭」是戴龍邦的次子,戴龍邦本人是以開設桃花堰晉盛鏢局為業的。還有一種說法,說「二閭」是戴龍邦的族侄,認為後來威震武壇的李洛能,其實是「戴二閭」的徒弟。還有一種說法,說戴龍邦被稱為「二禮先生」,戴麟邦則被稱為「大禮先生」。

  不管哪一種說法是對的,戴家在山西武術界的地位是毫無疑問的,他和他的哥哥戴麟邦得到心意六合拳的傳授以後,非常珍惜,除了不斷苦練鑽研以外,對於這門武術的傳承也非常謹慎保守,當時他們被稱為「戴家心意拳」,據說外姓的人幾乎沒有辦法得到傳授,充其量只傳於祁縣的同鄉,而且他們的練習也非常秘密,所以到現在還有「只聞戴家拳打人,不見戴家人練拳」的說法。戴家的心意拳先慢後快,柔中寓剛,很強調形神合一。他們雖然傳承保守,卻還是破例傳給了少數外鄉人氏,沒想到心意拳就此發揚光大,名重武壇,因而改寫了心意拳的歷史,這個改寫歷史的人物,就是人稱「神拳李」的李飛羽(李洛能)。 

 

神拳李飛羽




      他本是河北深縣人,精於長拳,在他去山西祁縣做佃農的時候,認識了戴龍邦的兒子戴文雄和戴文俊,經過交手,敗在他兩人手下,因此要求拜入師門,兩人因年紀幼小,就引見他拜見戴龍邦。當時李洛能已經三十七歲了,雖見戴氏「言談舉止,均甚文雅,不似長武術者」,但卻因為如此,「心異之」,乃誠心拜在門下,苦志練習。
  李飛羽,字能然,在山西祁縣一帶,根據當地對長者稱呼的習俗,被稱為「李老能」,因為音近的關係,就被訛稱為「李洛能」了。另外,也許因為他在祁縣種菜園,也被稱為「李老農」。

  剛開始戴龍邦教得很慢,兩年之間只教了一項劈拳和半趟連環,李洛能不敢請益,只是專心練習,朝夕不斷。有一年,戴龍邦的母親過八十壽誕,李洛能前往拜祝,拜壽之後,會武術的人都在壽堂表演,各盡所學,戴龍邦的母親見李洛能只練半趟連環拳,問過龍邦,才知道他兩年之間只練了這半趟拳,因此對龍邦說:「這個人學了兩年之久,並不貪多,看來倒是忠誠樸實,你好好教他吧!」龍邦本是孝子,又受老母面諭,因此盡其所能加以傳授。

  到李洛能四十七歲的時候,武功大成,每和人交手無不隨心所欲,手到功成。他有個考上武進士的好朋友,體力過人,對他的武術頗不心服,又不便開口挑戰,有一次走在他身後,趁他不備,兩手抓住他,要用力舉起,就在那一瞬間,他自己的身體竟然騰空飛起,碰上屋頂才掉下來,而且兩腳站得好好的不曾跌倒,還以為這是邪術,覺得很納悶。在孫祿堂的《拳意述真》書中曾經說明,這是「不見不聞的知覺」,已是拳術上乘神化之功,據他所知,有四個人到達這種境界,除李洛能之外還有八卦掌的董海川,太極拳的楊露禪和武禹襄,李洛能因此被稱為「神拳李能然」。

  他除了功夫練到化境之外,對形意拳有非常大的貢獻,首先他吸收了道家的養生觀點和思想基礎,定三體式為形意拳的基本架勢,把原有的十大形擴大為十二形,又編套路「雜式捶」和對打的套路「安身砲」等等,為了稱呼和理解方便,還把心意六合拳改名為「形意拳」(若根據王薌齋的說法,則在戴龍邦時,「心意」拳已改名為「形意」拳)。

  由於李洛能打破形意拳家墨守成規,教人唯親的保守觀點,廣開門庭,又重視武術交流,因此形意拳名家輩出,聲威大震,形意拳在武術界的地位自此建立。因為他每年來往於山西、河北兩地,在山西傳下了車永宏、宋世榮、宋世德、白西園等人,在河北則傳下了郭雲深、劉奇蘭、張樹德、劉曉蘭等人,大陸有一篇文章描寫「形意拳八大弟子」,就是在講他們師兄弟的故事,據說山西派得於「形拳」比較多,而河北派則尤精於「意拳」。 

 

山西形意的名家:宋世榮與車永宏 


宋世榮

  宋世榮,字約齋,是河北宛平人,但是在山西太谷開設鐘錶店,他所學的五行拳和十二形象形取意,無不各盡其妙,他練龍形時可以縱躍兩丈之高,練燕形的時候三丈寬的河一躍而過,又能身子挨著地從板凳下邊掠出一丈多遠,他練的蛇形蜿蜒曲折,回身左轉的時候,右手可以抓住右腳跟,右轉亦同,回身停式的時候身形宛如蛇盤成一盤,開步走趟的時候身形委曲灣轉,又像蛇撥草蜿蜒而行。他練狸貓上樹,身子往上一躍,手足平貼於牆可以黏一兩分鐘。他曾經漫遊內蒙古,在歸化城和一位身材魁梧的技擊家交手,這個人進退矯捷,攻勢猛烈,在場的人都不禁為宋世榮的安危擔心,但就在對方出手的那一瞬間,竟跌出兩丈多遠,據當時目睹的人說,宋世榮一步都沒有動,只是用抖勁划了一下,對方就飛出去了。宋世榮慷慨尚義,投奔為食客者終年不斷,到後來他甚至售盡鐘錶,用來周濟食客。

  他有兩個兒子,一名宋虎臣,一名宋國秀,都出家當和尚,他自己到晚年也和他弟弟宋長榮(八卦掌的名師,為董海川先生門下)一起上五台山當和尚,據說他八十多歲的時候精神健壯,身體靈動,一如當年,講起拳術來仍然眉飛色舞,口言其理,身筆其形,欲罷不能,李英昂在《形意拳之發展》裡面,認為五行拳的鑽、橫兩拳就是宋世榮添加的。 


車毅齋

  車永宏,字毅齋,山西省太谷縣桃圓堡村人,因為排行第二,人稱車二師父。他天生體格魁梧,氣力過人,不過幼年的時候家境貧寒,因為父親在本縣賈家堡當人家的佣工,所以十歲的時候就跟著爸爸放羊牧牛,因為主人頗加欺凌,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因為受不了屈辱和虐待,他一氣之下折斷牧牛的鞭杆,隻身來到太谷縣城,幫富戶武柏年家趕車。咸豐年間,名震華北的形意拳大師李洛能正在太谷縣城南的孟 如家護院保鏢,武柏年和孟 如兩家世交,透過他們兩人的介紹(也有人說他是透過朋友孟福元的介紹),他才得以拜在李洛能門下,學習形意拳。他拜在李洛能門下,數十年苦練,極得李洛能精髓。

  雖然他武功精絕,很多人說他是神拳李門下的第一把高手,但是他為人性情純厚,對人很和善。他晚年正值列強侵略,中國倡武救國的人很多,1888年天津日租界舉行了轟動中外的國際擊劍比賽,日本駐天津教官扳三太郎連勝數場,得意之餘,口出狂言,對中國武術界頗為不屑,當時車毅齋人在太谷,聽到這個消息,連夜兼程趕到天津,還來不及休息,就躍上擂台。台下觀眾聽說來人是山西形意門的高手車毅齋,登時歡聲雷動,民氣大振。據有關資料的記載,扳三太郎持槍奮進,他翻手擰杆向前一送,一杆就扎在對方胸口,扳三直摔出一丈多遠。後來又比劍術,車毅齋吞吐趨避,進退飄忽,絲毫不帶霸氣,幾招過去,一劍點在對方手腕上,接著引劍一挑,對方的劍立時脫手飛出,落在台下。

  扳三當即認輸,求拜為師,並且禮聘他到日本去傳藝,卻被車毅齋婉言拒絕了,人家問他什麼原故,他說:「我們中國的絕技,怎麼可以傳給外國人呢!」這件事轟傳一時,對於民族自尊心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曾被載入《太谷縣志》,清政府也因此特別頒與「清華翎五品軍功」的榮銜。

  不過他本人十分恬淡,只是隱居田間,以教授門徒為樂。據說他的功夫不在師兄郭雲深之下,相傳郭雲深曾經數聞李洛能稱道他的功夫,心裡很不服氣,特地到太谷來訪他,雲深到的時候他正要用晚飯,連忙請他入席,郭雲深包袱一放,就要試手,毅齋答允他第二天再行切磋,郭雲深數請不獲,迫不及待,一出手就是「崩拳」,毅齋閃到他的旁邊,扶著他的手臂,還一邊說「何必忙!」郭雲深就此心服,盤桓切磋十多天才離去,據說郭雲深有一部份拳架(十二形的部份)就是在這時候補足的。車毅齋和宋世榮是山西形意拳的重要人物,後來山西形意拳的復興,他們兩人功勞最大。 

 



                                                   
車毅齋與郭雲深

 

河北形意:半步崩拳打天下的郭雲深

郭雲深
  郭雲深,名峪生,直隸深州人,從小就很喜歡武術,特別是劍術。據說他身材矮小,但是他精力旺盛,性格剛烈,很喜歡和人家比試,所以剛開始去向李洛能求教時,李洛能不太喜歡他,因此不太願意教他,後來他在李家當零雜工,也只學會一個「崩拳」。但是他一個人練了三年多,不曾間斷,李洛能看他學拳專心,因此收為門下。他朝夕苦練數十年,深得形意拳的精要,終於成為李洛能的頂門大弟子,後來遍遊各省,每逢比武都是以崩拳進半步一摧,就把對方打翻了,從來沒有遇過對手,因此威名遠播,人稱「半步崩拳打天下」。有聯云:
  提挈自西東 崩拳開路 十年戎馬無敵手
  橫刀仰國門 雲氣鎖眉 一脈深州有英傑
  不過因為他性情剛烈,尚俠好義,所以一生中風波不斷,故事也比較多。光緒年間,他擔任滿清皇族載純、載廉等人的教師,後來被正定府的知府錢錫寀禮聘回家當幕賓,當時河北有一個武孝廉竇憲鈞,是三皇會的首領,手下無賴千餘人,橫行鄉里,人稱「土太歲」,因為郭雲深初任知府的幕賓,未去拜訪,對竇某的行徑也十分不齒,不願與他有所瓜葛,土太歲聞風暗自懷恨,特地在隆平縣設宴相約。雖然宴無好宴,郭雲深還是不得不去,他一進門,兩旁就是一片刀槍棍棒,冷氣森森,只見桌上赫然擺著一把六輪手槍,「土太歲」傲然上座,毫不謙遜,存心殺他一個下馬威,不料郭雲深渾然不懼,朗聲喝道:「你魚肉鄉里,莫非以為天下無人了嗎?我看今天恐怕是你的畢命之期了。」土太歲聞言,也不打話,抓了手槍就扣下扳機,槍聲方響,郭雲深已經騰身落在案前,左手抓住他的衣領,右手的月牙劍一揮,太歲星就此升天去了。
  群賊大聲鼓噪,和郭雲深的從人殺成一團(有形意門的喬錦堂、周明泰和練習迷蹤拳的陳廣智等人),郭雲深一把搶過六輪手槍,對準他的徒眾作勢要射,大家一哄而散,郭雲深便向竇憲鈞的家人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趕快去報案,我一身抵命,絕不拖累他人。」於是入獄。
  因為當地人士紛紛收集土太歲平素不法的證據,詳文上司,為他解脫,因此改判誤殺,囚禁三年就出獄了,他出獄時,知府問他:「你的功夫荒廢了吧?」郭雲深回答:「沒有荒廢」。說完,一個虎形拳打在牆上,牆壁應聲而倒,原來他三年之中,雖然帶著枷鎖,仍然堅持練功不斷,這就是拳譜上說他「力能摧壁」的由來,後來知府便請他指導知府的公子錢硯堂。
  有一次,他想試試自己的功夫,讓五個壯漢各持一根木棍,一端頂住他的腹部,郭雲深丹田一發勁,五人一齊騰身而起,跌在一丈開外。他所練的拳,腹極實而心極虛,形式神氣沈重如泰山,而身體動作輕靈如飛鳥,除了拳法獨步一時,而且熟讀兵書,又善奇門之術,著有《解說形意拳經》,傳給孫祿堂,只可惜後來遺失了。相傳,他曾經帶劉奇蘭去肅親王府找董海川試藝,兩人苦鬥良久不分勝負,就此結為金蘭之交。也有人說,董以掌進,愈進愈廣,郭乃心服,這場比武據說便是形意、八卦合一的由來,形意拳以直勁為主,雄渾剛猛,八卦掌以橫勁為主,變化無窮,可以互相輔助,因此拳譜上說「形意帶八卦,神仙一把抓。」很多形意拳的大師都兼習八卦,像張占魁、李存義、孫祿堂都是例子。 
 
廣開門庭的劉奇蘭
  劉奇蘭,直隸深州人,從小就喜歡拳術,因為心胸寬廣,性情恬淡,因此他的名聲沒有郭雲深響亮,不過相傳他和郭雲深、董海川曾在肅親王府結義,後來大破無極教和三皇會,造福社會匪淺,也是敢作敢為的豪傑。他對形意拳的貢獻非常大,雖然隱居田廬,但是教授門徒,造就很多形意拳的人才,形意拳八大弟子之中,他的弟子是最多的,像張占魁、李存義、耿成性、周明泰都是他的學生。而且他很能打破門戶之見,聯絡各派,集思廣益,彼此交流,據說有的人聞名拜訪,不待交手,只是交談三言兩語,就拜服為弟子。即使交手,他也絕不輕易傷人,所以在武術界很受敬重。他寫過一副很有名的對聯:
  一手單刀訪高友 六合長槍敬明公
  在形意拳八大弟子之後,最出名的是兩個人,一位是「單刀李」李存義,一位是「賽天霸」張占魁,這兩位大師和我們練的形意拳關係最密切,因為我們的師祖張峻峰的形意拳就是向他們學的。 
 
江湖豪傑:單刀李與賽天霸
李存義
  李存義,原名存毅,字肅堂,後來改名存義,字忠元,直隸深州小營村人。幼年練習長短拳,後來拜在劉奇蘭先生門下,歷時九年,據說他還跟郭雲深和董海川學過,他的技藝可以說冠絕儕輩,海內聞名。甲午年間,他曾經在劉坤一將軍帳下擔任武術教習,討賊剿匪,屢建功績,因此升任兩江督標把總,不過他對升官好像不怎麼感興趣,才升了官就辭職,回到河北,在保定府開設了一家萬通鏢局,藉此廣交天下豪傑,當時有名的大刀王五和八卦門的程庭華都成為他的好朋友。
  李存義長年以保鏢為業,遇到強盜襲擊,他常持一把單刀殺敵,勝得乾淨俐落,所以人稱「單刀李」,也有人聞他的名,知道他義氣過人,因此避道而行的,可見他在北五省的威望。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據說他曾經參加義和團,奮起抗擊,每戰必身先士卒,勇猛殺敵,尤其是天津老龍口一役,他單刀上陣,血染重衣,極其勇猛。不過這段故事也有異說,有人說李存義之所以得名「單刀李」,和此役有關,但是他不是參加義和團,而是帶刀闖入義和團,手刃數人,為他的好弟兄「大刀王五」報仇。
  關於當時武術家和義和團的糾葛,說法紛紜,已無法一一求證,但他們這些大師級人物是否願意與義和團交結,頗令人懷疑。當時天津著名的武師霍元甲,就因反對其以神欺人,又因庇護教士,與義和團發生激烈衝突,手刃其「大師兄」韓某,名聞海內,據說他的體格十分魁梧,長得面如重棗,目光如電,聲若洪鐘,不過性格十分溫和可親。他的性情輕財重義,常有人登門哀求周濟,他不問相識與否,立即慷慨解囊,毫無難色,後來因為資本不濟,無法繼續經營,只好把鏢局關閉了。
  民國元年,他在天津創辦中華武士會,擔任會長。當時有一位滄州的八極拳高手劉某,擅長使用大桿子,能把一百多斤的石頭挑起來,他和李存義比武時,一桿刺向他的腹部,李存義丹田鼓盪,大桿居然曲成弧形,這位劉某大慚而去。他又曾在北京擊敗號稱世界第一的白人大力士,獲得政府賜予的一等金質獎章。民國初年,他受上海精武體育會的邀請,繼霍元甲之後在上海推廣中國武術,是武術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張占魁
  張占魁,字兆東,河間後鴻雁村人,幼承家學,學習少林拳、迷蹤藝,二十歲時遇到李存義、田靜杰、耿成性,一同拜在劉奇蘭先生門下學習形意拳。後來到北京又遇到程庭華,再邀李存義、劉鳳春、尹福等人結為七弟兄,同拜董海川先生為師。
  張占魁藝成之後,曾在津門營務處供職,拿賊補盜,成績卓著,江湖上人稱「賽天霸」。當時的天津社會秩序很亂,盜賊橫行無忌,在任邱、大城、雄縣一帶有淫賊馬某,聚眾六七百人,擁毛瑟槍以自重,自稱為「中路革命軍」,青天白日也敢搶掠姦淫,後來被淮軍後路馬隊擊散,逃到山海關,張占魁奉命追擊,在冷口相遇,張占魁不及告白,騰身躍向馬某,馬某連忙開槍射擊,子彈射出時,張占魁已經伏身閃進,在他肋下重重按了一掌,馬某不支倒地,束手就縛。張占魁拿賊的事蹟非常多,為人誠懇好義,教學也非常熱心,門弟子不下千人,韓慕俠、王俊臣、姜容樵、姚馥春等人都是他有名的弟子,當時在天津學形意或八卦的人,幾乎不是他的徒弟,就是李存義的徒弟,他的弟子姜容樵曾經把他傳授的形意拳和八卦掌編寫成書出版。
  張占魁和李存義都是劉奇蘭的門下,另外,郭雲深的門下也有幾個影響力很大的人物,這裡介紹三位:一是孫祿堂,一是尚雲祥,一是王薌齋。  回頂端
 
郭雲深門下三傑
孫祿堂
  孫福全,字祿堂,號涵齋,河北定縣任家童村人(1861年-1932年)。他自幼家境貧苦,因而中途輟學,後來幸而拜在形意拳名家李奎元門下(或作「魁垣」,「奎垣」,即郭雲深的弟子李殿英)學藝,後來經過李的引薦,又拜在郭雲深門下,並時向李存義請益。
  郭雲深論輩份該算是他的太師父,不過因為他聰穎強毅,極肯下苦功,因此很受郭雲深青睞。郭雲深在冀魯一帶訪友時,就命他攬著馬尾徒步相隨。有時一天要跑上一百多里,練得一雙好鐵腿,也有人稱他「神行太保」。孫祿堂為人謙恭有禮,性情又是十分謙虛好學,毫無武人習氣。後來郭雲深愛才,為了栽培他,又引介他拜在八卦門的「眼鏡程」程庭華門下,繼續苦練。
  據說他練功的時候自律極嚴,當時還沒有鬧鐘,他睡覺時把點著的線香綁在指頭上,待火燒到指頭時,天還未亮,便起來練拳。這個故事不知是否杜撰,但孫氏習藝之苦當可想見。經過程庭華三年的教導,他的功夫更見精妙,臻於大成,清光緒十五年(1889年)他遵師命廣歷江湖,開闊眼界,那一年他才二十八歲。
  三年後他回到家鄉,創立「蒲陽拳社」。孫祿堂對於形意八卦的功夫固是精絕,但他抱定研究武術永無止境的宗旨,對拳理頗下苦功鑽研,他幼年本因家貧失學,後來得到丈人的接濟照顧,生活穩定下來,就開始鑽研古籍,特別是中國的大易思想。後來他的著作中闡析拳理,莫不以天人合一的思想為依歸,理路沖虛圓通,氣象堂廡開闊。
  他五十多歲時,方當民國初年,在北京遇見了練習武氏太極拳的郝為真。當時郝初到北京,人地生疏,不久又生了痢疾,旅中臥病,頗以為苦。孫祿堂經人介紹與他相識,便即將郝迎回府中,延醫服藥,悉心調理。郝為真感其意誠,病癒後便把武氏太極的個中精妙傳了給他,為孫氏後來創造「孫氏太極拳」的張本。
  孫祿堂經數十年鑽研,三家精髓融會貫通,除了在他著的《形意拳學》《八卦拳學》《太極拳學》中分別闡釋之外,又將師授和體認的精要詳細載入《拳意述真》一書,成為內家武學的經典之作。他本人長得瘦瘦小小的,而身手輕靈無比,江湖上都稱他「活猴」。
  據說清代軍機大臣鹿傳霖的幼子很喜歡武術,還特別喜歡馳馬,他以師禮事奉孫祿堂。有一次新得了一匹駿馬,請孫祿堂一試,孫祿堂婉謝了,卻命他縱馬開步,待駿馬跑上一段,竟飛身貼在馬上,以兩手輕按鹿氏的肩膀,當時鹿氏縱馬馳驟,馬行如飛,背後多了一人,他竟毫無所覺。觀者采聲雷動,對於孫氏身法之矯捷輕靈,莫不大為讚嘆。
  他藝成之後時常到處訪友,當時他風聞關外有一個著名的道士,外號「蓋三省」,會過許多拳師,自云打遍東三省沒有敵手,孫氏特地和師弟李文彪往訪,不料「蓋三省」名聲雖響,卻不是他的敵手,器械拳掌都被打敗了,再也不好意思自稱「蓋三省」,就把場子收了。
  1922年,日本武士道的力士板垣來華,尋孫祿堂比武,揚言要以硬功撅斷孫的手臂。他們在孫宅比武,交手沒多久,就被孫祿堂跌出,撲翻在地。事後板垣想請孫赴日教拳,並言明贄禮兩萬元,孫氏卻斷然拒絕,並對他先前的狂妄以國家尊嚴相責。這次比武各報均有記者現場採訪,他的聲名因而遠播海外。
  1930年的秋天,他已是七十老翁,這時卻有六名日本武士到上海孫祿堂的宅子來訪他,孫祿堂屢次推辭不就,日本人最後放下話來:「如果孫祿堂打不過日本人,就請離開虹口區吧!」孫氏無奈,為了維護民族尊嚴,只好在住宅後院接待這群武士。當時日本人未及比武,先將院裡的石凳一腳踢出一丈開外,先聲奪人。孫氏見他們力大,特意與他們角力,將身體躺在地上,令日本人牢牢按住頭部手足,待旁邊的人從一喊到三時,孫氏湧身一蹦,已站在當地,按住他的五個武士則應聲跌出,仰面翻倒在地。這群日本人事後也卑詞厚禮要請他去日本任教,月薪一萬元,孫先生堅辭不受。
  孫祿堂在日本的聲名極響,日本人對他的功夫非常折服,雖然總是請不動他,事隔多年後,終於還是把他的女兒孫劍云請去,直到前幾年,孫劍云每年都還去日本教拳一次。他晚年應南京中央國術館之聘,擔任武當門的門長,也應聘擔任江蘇國術館的館長,對內家武學的繼承和推廣不遺餘力,是承先啟後的宗師人物。 





尚雲祥

  尚雲祥,字霽亭,山東省樂陵縣人(1864-1937),在形意門之中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幼年的時候,拜在形意門大師李存義門下習藝,因他練習十分刻苦,而且專心致志,絕不旁鶩,據說他師從李存義時,只學了一個崩拳,每天便只是專心致志的打崩拳,從山東到河北,只是一路崩拳一路打去,從河北回山東,也是一個崩拳打個不停。

  雖然只是一招,卻被他朝夕苦練,反覆琢磨,毫不厭煩,因此他會的拳架雖然不多,功力卻出類拔萃,遠過儕輩。後來被師祖輩的郭雲深相中,乃收為愛徒。經過郭雲深的親傳,在苦練之外又得真訣的啟發,於是武功大進,每出手總是一個崩拳將來人挑飛,彷彿於當年的郭雲深,因此「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外號也被他繼承了下來。

  除了崩拳出名之外,他創的「鷹捉」也很有名,被稱為「尚派鷹捉」。所謂的「尚派鷹捉」就是形意拳的劈拳,形意拳譜上提到「勢勢不離虎撲,把把不離鷹捉」,「出勢虎撲,起手鷹捉」,又說形意拳是「鷹熊競志」:攻像鷹勢、守像熊勢,在古拳譜中更說明心意六合的六個要求:雞腿、龍身、熊膀、鷹捉、虎抱頭、雷聲,可見鷹捉在形意拳中的重要性。

  鷹捉既是一種形意拳的要求,也是一個形意拳的「把」,在形意拳的演進過程中最後被定為「劈拳」,也就是五行十二形的起手式:「三體式」。尚雲祥依據此理創設「鷹捉」,取雄鷹搏兔之勢,以陽剛著稱。動作始如雄鷹抱翅,名曰「地雷伏」,繼之如雄鷹舉爪,名曰「地雷動」,其終如雄鷹撲兔,名曰「三陽開泰」。

  鷹捉又有正、上、合三式:「正」式生陽剛之力,養六合純陽之正;「上」式練柔化之力,化陽剛為陰柔;合式輕靈自如,含剛猛於自然,陰陽相合,如拳譜所說「拳打三節不見影,如見形影不為能」,為鷹捉的上乘境界。尚雲祥因幼年失學,沒有讀書的機會,雖然平生致力於鑽研和傳授,卻沒有著作傳世,所以他的「鷹捉功」流傳不是很廣。他平常課徒十分嚴格,教學講究實效,最注重練功、找勁,至於著法變化,則讓學生自己在實戰中去體會,不強調高著、絕著,而強調因人、因時、因地去變化。他的學生中,比較著名的是靳雲亭。 

 

武歸大成的王薌齋




王薌齋

  王薌齋,字尼寶,又字宇僧,晚年自號矛盾老人。1885年生於河北深縣的魏林村,1963年7月在天津逝世,享年78歲(這是姚宗勛《意拳》中的記載,《一代宗師》上的記載則是1880年-1962年,享年82歲)。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不過對於武術很感興趣,因為他和郭雲深同鄉,而且又有親戚關係,因此拜在他的門下,刻苦鍛鍊,用心鑽研。在郭雲深晚年的時候,因腿部有病,他朝夕侍奉,湯藥必嘗,郭雲深在炕上休息的時候,他就在地下練功,因此功夫特別紮實。

  王薌齋博學多能,才氣橫發,金石書畫都頗有古意,而且特別精於音律。他的為人可以說擇善固執,不肯同於流俗。他對當時好尚虛表、標新立異的風氣極其不滿,常常為了爭執藝術長短,與人不和,不過人家只要來訪他,他還是口講指畫,不吝指教。

  他從學拳開始,就不拘泥於拳術的派系門戶之見,清光緒三十三年,他離師之後,即奔走四方,足跡遍大江南北,歷訪各派著名的拳術家,曾在嵩山少林寺訪問了當時的「心意拳」家衡林和尚,彼此切磋,又到福建訪鶴拳名師,虛心請益。經過長年的鑽研,他在形意拳的基礎上,吸收了太極拳的柔化之力和八卦掌中靈活的身法,在北京創立了現代「意拳」。

  他大部份的時間,是在華北教拳,1930年他應邀去杭州擔任全國武術比賽的裁判,之後就被挽留在上海傳藝。那時候有很多人以為他徒有虛名,特地來和他較量,他應敵的時候動靜無定,但接手發人,打得非常脆,從來沒有人能討得了好去。民國二十九年,他住在北京期間,曾經登報以武會友,特訂每個星期天下午,在大羊宜賓胡同公開「招待各界」,藉以與拳學各家「交換意見」,切磋武藝,其自負極令武術界側目,但是他功力精純,一直都沒有遇到敵手。

  他對武術的了解極其透闢,強調武術的精髓在神意而不在招式,以形意拳來說,他認為形意拳嫡傳並沒有「十二形」練法,但周身十二形盡當有之,所謂五行生剋之論,也不是指手法拳套,而是五種力的代名詞,每出一勢俱應五行合一:筋骨含力,意如鐵石之堅;形勢曲折,有如樹木支撐;勢如汪洋游動,活潑如龍蛇,用的時候無孔不入;力如火藥,手如彈發,一觸有如火燒身;用力敦厚,闊大沉實,渾元氣壯,有與天地相接合為一體之勢。

  以八卦掌來說,應如程庭華演勢一般,神情渾如神龍游空,百折千回,功勁難追,所重不在於八八六十四掌、七十二截腿。太極拳重點在其力學含義,必先由基礎體認功夫著手,體悟下半身的理力,至於招式一變而為一百多式,他極不以為然,痛加譏詆,認為「精神方面牢牢綁定不可解,專為妨害神經肢體之自由」,甚至說「這一拳那一掌,左一腿右一腳,說來可憐亦可笑。」

  他一再強調「欲求技擊妙用,以站樁換勁為根始」,宜使關節似曲非直,一面體察內部氣血之流行,一面體會身外虛靈之爭力,動若山飛,力如海溢,神猶霧豹,氣似靈犀,所謂神似游泳,必也舒適自然,久之本能發而靈光現,技擊之基礎不期自備。他的意拳不重套路練習,沒有固定招法,基本練法有七種:站樁、試力、試聲、發力、摩擦步、推手和實作,稱為「七妙法門」。

  「解放」以後,他以行醫為業,在保定醫學院任教多年,並留下兩本重要的著作:《意拳正軌》和《大成拳論》(又名《拳道中樞》)。他的學生很多,其中最有名的是姚宗勛和趙道新。

  張占魁、李存義、孫祿堂、尚雲祥、王薌齋這些人,因為不是師承郭雲深,就是師承劉奇蘭,雖然年歲有別,但差不多都算是同輩,在民國初年那時候,也全是武術界重量級的宗匠。有個人雖比他們晚了一輩,卻也是同時期的大師級人物,而且事蹟赫赫,威名遠播,那就是掌擊康太爾的韓慕俠。  回頂端

 

掌擊康太爾的韓慕俠


韓慕俠

  韓慕俠,又名韓金鏞,(1867-1947,有的資料上說他到1954年才去世),天津人。他出身貧苦,初學秘宗拳,後來拜在形意拳大師張占魁門下學習,據說他先後拜在李存義、應文天等九位著名拳術家門下,學習拳術,一生的功夫得力於形意和八卦最深,功力精湛,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的個性極有豪氣,專愛打抱不平,又慷慨仗義,樂於助人,因此當時武林中的人都很敬重他。在他的武術生涯裡頭,最膾炙人口的,莫過於和俄國大力士交手的故事。

  民國七年(1918年),俄國拳術家康泰爾周遊歐美數十國之後,來到中國。他先到上海、武漢表演武技,後來又到天津馬場道設臺表演,據說他能曲鋼軌、斷鐵條,力量極大。他來到北京後,在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下榻,並在中央公園(現在的中山公園)的「五色土」擺下擂臺,向中國武術界挑戰。

  據當時京津報載,他能舉一萬四千磅的鐵球,用鐵棍肩挑二三十人,一時轟動京城,外國記者藉此譏評中國武術徒有虛名:「偌大中國,竟無一人敢上臺較量」「徒有虛名」「腐敗散漫」云云。當時康泰爾設的是萬國比武大會,曾廣向各國發「邀請電」,比武會鑄有金牌十一面,凡能勝一次者,即贈一面。韓慕俠當時已離開中華武士會,在天津開辦武館,當時聞訊,即與在天津中華武士會的師父張占魁、李存義聯袂入京,尋康應戰,不料此時各地聞言打擂者群集,康原定八月九日比賽,立妥字據,打死勿論,這時見情形不對,急請步軍統領李長泰、警察總監吳炳湘協助,撤消字據,把比武大會改為「演武大會」。

  韓等三人八月初九進京,此時比武大會已被取消,韓被警廳勸阻,因為「恐傷人命,致起外交」,韓大為不忿:「生死何足惜,儻不一角,致康君攜獎而歸,直視我中國為無物矣!」當晚就趕到東交民巷,找到康泰爾,交談時言語不和,當即交手。

  據說康泰爾出手時,韓慕俠先是一個勾連腿,在康泰爾身形一晃失去重心時,左掌隔開他的右掌,右手閃電般一掌打進對方的胸口,康太爾應聲摔出,片刻後待康爬起,再撲過來時,又是一個虎形掌打出,一連三次。(有的資料上面記載不太一樣,金警鐘的《國術名人錄》上面說韓慕俠其實只用了一次虎形掌,對方就摔出去了,韓慕俠意欲再較,非比十一次不可,但康泰爾畏極,不敢再較,當即服輸。)

  康隨即將十一面金牌交出,並在一塊白綾上寫下中、俄文字據:「茲有俄國大力士康泰爾,周遊世界四十六國,進行武技表演大會,未遇勁敵,凱旋而歸,路過中國,在北京中央公園五色土進行表演,經與中國武術名家韓先生慕俠角技,甘拜下風,謹將金牌十一面贈與韓先生慕俠惠存。口說無憑,以此為證。」

  韓慕俠即將十一面金牌交給天津武士會,表示自己不是為了個人爭名,而是為國家爭一口氣。武士會留下十面金牌,把其中最大的一枚留給韓做紀念。韓慕俠曾向當時的代理總統馮國璋上書,談到這件事;「去歲開萬國賽武大會,中華武士會煩人邀俠往,俠雖不欲聞其事,奈事關國體,義不容辭,遂允與往賽,不意世界著名之康大力士,竟應拳而靡」,最後寫到「俠本武夫,頗明大義,不有所恃,焉敢為大言以欺我公,如公以俠言有可採,倡立武士學校,俠甘願竭其棉薄,以效公命。至謀衣食之計,求升斗之祿,俠雖貧寒,非所志也。」

  他雖然一腔熱血,要提倡中國武術,除了開設武館之外,也在南開大學擔任武館教師,但是卻不願意為那些割地稱王的軍閥們效力。有一年,一個很有勢力的軍閥登門求師,韓不願答應,不得已故意從房上摔下來,把手腕和腿都跌傷了,就此打發了那個軍閥,最後再用正骨技術把自己治好了。為了避免軍閥的騷擾,只好關閉經營多年的武術館,改以行醫為生,甚至遷居到天津南開區的于家大墳紅元里,擺著小煙攤過活。

  他一生忠厚正直,凡是跟隨他習武的,沒有人不佩服他的人品。1917年,周恩來在天津南開大學讀書的時候,就曾來向他學習,下了幾年功夫。韓慕俠有一口寶刀,是清朝名將僧格林沁的心愛之物,據說周恩來當年習武時也用過這口寶刀,文革時天津市下令收繳一切刀槍,他的女兒韓小俠特地在刀上貼了一張紙條,註明「這口寶刀乃當年周總理用過的,上面有周總理的手印,請一定保存好,不要當廢鐵化掉。」四人幫粉碎後,這口寶刀才終於回到韓小俠的手中,寶刀雖在,英雄已逝,未免令人慨嘆了。韓慕俠的卒年有二說:一說他「解放」後曾受到中共的尊重,擔任武術比賽的裁判,到1954年才去世,一說他晚年貧病交迫,在全國「解放」前夕(1947年時)就去世了。



王樹金






黃柏年






 

台始易宗的張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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