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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 南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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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竹客 發表於 2012-6-18 11:3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漢川草廬  作者: 漢川草廬
南齊書  南朝蕭齊皇朝在歷史上只存在二十三年,是中國歷史上年代很短的一個封建皇朝。撰寫蕭齊皇朝時期歷史即《南齊書》的蕭子顯,是齊高帝蕭道成的孫子。一個史學家,以他曾經是宗室的身分來撰寫這個皇朝的歷史,這在二十五史的衆多的作者中別無第二人。
蕭子顯(487—537年),字景陽,南朝梁南蘭陵(今江蘇武進西北)人。他十三歲的時候,蕭齊皇朝被蕭衍推翻了。蕭衍的父親蕭順之是齊高帝蕭道成的族弟。蕭衍建立了梁朝,他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梁武帝。在梁朝,蕭子顯憑著他的才華、風度、談吐的出衆,受到梁武帝的禮遇和信任,官至吏部尚書。
史學是蕭子顯所酷愛的事業,在他的四十九年的生命歷史上,撰寫了五部歷史著作:《後漢書》一百卷,《晉史草》三十卷,《齊書》六十卷,《普通北伐記》五卷,《貴儉傳》三十卷。他撰《齊書》,是向梁武帝請示竝得到梁武帝的批准的。除了《齊書》以外,蕭子顯的其他著作包括文集二十卷都已不存。後人為了區別蕭子顯的《齊書》和唐初李百藥所撰的《齊書》,把前者稱為《南齊書》,後者呌做《北齊書》。
蕭子顯在撰寫《南齊書》的過程中,可以參考的文獻資料和思想還是不少的。早在齊明帝時,史學家檀超和江淹奉詔修本朝史,他們制訂了齊史的體例,但沒有最後完成修撰工作。此外,還有熊襄著的《齊典》、沈約著的《齊紀》、吳均著的《齊春秋》和江淹著的《齊史》十志。蕭子顯的撰述工作,在史書體例上「本超、淹之舊而小變之」;在史書材料上汲取諸家成果,終於著成《南齊書》六十卷。
《南齊書》包含:帝紀八卷,除追敘蕭道成在劉宋末年的政治活動外,主要記蕭齊皇朝(479—502年)二十三年間的史事。志八篇十一卷,其中有的上承劉宋,有的起於蕭齊立國,斷限比較明顯。傳四十卷,其中不少是記少數民族地區史事的,而以《魏虜傳》記北魏史事,這在性質上同《宋書‧索虜傳》是一樣的。序錄一卷,劉知幾都不曾見到,說明它佚之甚早,故全書今存五十九卷。
《南齊書》部帙不大,包含的年代又很短,竟然也撰就了八篇志,確乎難得。這裡面無疑包含了江淹的首創之功。《南齊書》有些傳,顯示了蕭子顯在歷史表述上的才華。如:他於《褚淵傳》,先寫褚淵在宋明帝時受到信任,而在宋明帝臨死,則寫他也參與「謀廢立」,違背宋明帝的意旨;於《王晏傳》,先敘其與齊高帝、齊武帝的密切關係,繼而寫其在齊武帝死後也參與「謀廢立」的事;於《蕭諶傳》,先說其受到齊武帝、鬱林王的信賴,後寫其在協助齊明帝奪取鬱林王皇位的政變中竟然領兵作前驅;於《蕭坦之傳》,先烘托其受到鬱林王的殊特信任,以至「得入內見皇后」,後寫他成了廢鬱林王而擁立明帝的關鍵人物;等等。蕭子顯在寫這些事件和人物的時候,都不直接發表議論,而是通過前後史事的對比來揭示人物的品格。清代史學家趙翼評價說:「此數傳皆同一用意,不著一議,而其人品自見,亦良史也。」用顧炎武的話說,這種寫歷史人物的方法呌做「於序事中寓論斷」,司馬遷寫《史記》最善於運用這種方法。蕭子顯學習司馬遷表述歷史的方法,竝取得一定的成就,被後代史學家稱為「良史」,這是很自然的。
《南齊書》同《宋書》一樣,都宣揚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遠,又都過分講究華麗的辭藻,這是它們的缺點,也是那個時代留下的印記。
〈資料來源: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南齊書序卷一‧本紀第一 高帝上
卷二‧本紀第二 高帝下卷三‧本紀第三 武帝
卷四‧本紀第四 鬱林王卷五‧本紀第五 海陵王
卷六‧本紀第六 明帝卷七‧本紀第七 東昏侯
卷八‧本紀第八 和帝卷九‧志第一 禮上
卷十‧志第二 禮下卷十一‧志第三 樂
卷十二‧志第四 天文上卷十三‧志第五 天文下
卷十四‧志第六 州郡上卷十五‧志第七 州郡下
卷十六‧志第八 百官卷十七‧志第九 輿服
卷十八‧志第十 祥瑞卷十九‧志第十一 五行
卷二十‧列傳第一卷二十一‧列傳第二
卷二十二‧列傳第三卷二十三‧列傳第四
卷二十四‧列傳第五卷二十五‧列傳第六
卷二十六‧列傳第七卷二十七‧列傳第八
卷二十八‧列傳第九卷二十九‧列傳第十
卷三十‧列傳第十一卷三十一‧列傳第十二
卷三十二‧列傳第十三卷三十三‧列傳第十四
卷三十四‧列傳第十五卷三十五‧列傳第十六
卷三十六‧列傳第十七卷三十七‧列傳第十八
卷三十八‧列傳第十九卷三十九‧列傳第二十
卷四十‧列傳第二十一卷四十一‧列傳第二十二
卷四十二‧列傳第二十三卷四十三‧列傳第二十四
卷四十四‧列傳第二十五卷四十五‧列傳第二十六
卷四十六‧列傳第二十七卷四十七‧列傳第二十八
卷四十八‧列傳第二十九卷四十九‧列傳第三十
卷五十‧ 列傳第三十一卷五十一‧列傳第三十二
卷五十二‧列傳第三十三卷五十三‧列傳第三十四
卷五十四‧列傳第三十五卷五十五‧列傳第三十六
卷五十六‧列傳第三十七卷五十七‧列傳第三十八
卷五十八‧列傳第三十九卷五十九‧列傳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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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2-6-18 11:35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南齊書  序  南齊書,八紀,十一志,四十列傳,合五十九篇,梁蕭子顯撰。始江淹已為十志,沈約又為齊紀,而子顯自表武帝,別為此書。臣等因校正其訛謬,而敘其篇目,曰:
將以是非得失、興壞理亂之故而為法戒,則必得其所託,而後能傳於久,此史之所以作也。然而所託不得其人,則或失其意,或亂其實,或析理之不通,或設辭之不善,故雖有殊功韙德非常之迹,將闇而不章,鬱而不發,而△檮杌嵬瑣、奸回凶慝之形,可幸而掩也。
甞試論之,古之所謂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萬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適天下之用,其智必足以通難知之意,其文必足以發難顯之情,然後其任可得而稱也。何以知其然邪?昔者,唐虞有神明之性,有微妙之德,使由之者不能知,知之者不能名。以為治天下之本,號令之所布,法度之所設,其言至約,其體至備,以為冶天下之具。而為二典者,推而明之,所記者,豈獨其迹邪?竝與其深微之意而傳之。小大精粗,無不盡也;本末先後,無不白也。使誦其說者,如出乎其時;求其指者,如即乎其人。是可不謂明足以周萬事之理,道足以適天下之用,智足以通難知之意,文足以發難顯之情者乎?則方是之時,豈特任政者皆天下之士哉?蓋執簡操筆而隨者,亦皆聖人之徒也。兩漢以來為史者,去之遠矣。司馬遷從五帝三王旣歿數千載之後,秦火之餘,因散絕殘脫之經,以及傳記百家之說,區區掇拾,以集著其善惡之迹,興廢之端,又創己意以為本紀、世家、八書、列傳之文,斯亦可謂奇矣。然而蔽害天下之聖法,是非顛倒而采摭謬亂者,亦豈少哉!是豈可不謂明不足以周萬事之理,道不足以適天下之用,智不足以通難知之意,文不足以發難顯之情者乎?
夫自三代以後為史者如遷之文,亦不可不謂俊偉拔出之材、非常之士也,然顧以謂明不足以周萬事之理,道不足以適天下之用,智不足以通難知之意,文不足以發難顯之情者,何哉?蓋聖賢之高致,遷固有不能純達其情而見之於後者矣,故不得而與之也。遷之得失如此,況其他邪?至於宋、齊、梁、陳、後魏、後周之書,蓋無以議為也。
子顯之於斯文,喜自馳騁,其更改破析刻彫藻繢之變尤多,而其文益下,豈夫材固不可以強而有邪?數世之史旣然,故其事迹曖味,雖有隨世以就功名之君,相與合謀之臣,未有赫然得傾動天下之耳目,播天下之口者也。而一時偷奪傾危悖理反義之人,亦幸而不暴著於世,豈非所託不得其人故邪?可不惜哉!蓋史者所以明夫治天下之道也,故為之者亦必天下之材,然後其任可得而稱也。豈可忽哉!豈可忽哉!
臣恂、臣寶臣、臣穆、臣藻、巨洙、臣覺、臣彥若、臣鞏謹敘目錄昧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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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2-6-18 11:35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一‧本紀第一 高帝上 太祖高皇帝諱道成,字紹伯,姓蕭氏,小諱鬬將,漢相國蕭何二十四世孫也。何子酇定侯延生侍中彪,彪生公府掾章,章生皓,皓生仰,仰生御史大夫望之,望之生光禄大夫育,育生御史中丞紹,紹生光禄勳閎,閎生濟陰太守闡,闡生吳郡太守永,永生中山相苞,苞生愽士周,周生蛇丘長矯,矯生州從事逵,逵生孝廉休,休生廣陵府丞豹,豹生太中大夫裔,裔生淮陰令整,整生即丘令儁,儁生輔國參軍樂子,宋昇明二年九月贈太常,生皇考。蕭何居沛,侍中彪免官居東海蘭陵縣中都郷中都里。晉元康元年,分東海為蘭陵郡。中朝亂,淮陰令整字公齊,過江居晉陵武進縣之東城里。寓居江左者,皆僑置本土,加以南名,於是為南蘭陵蘭陵人也。
皇考諱承之,字嗣伯。少有大志,才力過人,宗人丹陽尹摹之、北兖州刺史源之竝見知重。初為建威府參軍,義熙中,蜀賊譙縱初平,皇考遷揚武將軍、安固汶山二郡太守,善於綏撫。
元嘉初,徙為威烈將軍、濟南太守。七年,右將軍到彥之北伐大敗,虜乗勝破青部諸郡國,別帥安平公乙旃眷寇濟南,皇考率數百人拒戰,退之。虜衆大集,皇考使偃兵開城門。衆諫曰:「賊衆我寡,何輕敵之甚!」皇考曰:「今日懸守窮城,事已危急,若復示弱,必為所屠,惟當見彊待之耳。」虜疑有伏兵,遂引去。青州刺史蕭思話欲委鎮保險,皇考固諫不從,思話失據潰走。明年,征南大將軍檀道濟於壽張轉戰班師,滑臺陷沒,兖州刺史竺靈秀抵罪。宋文帝以皇考有全城之功,手書與都督長沙王義欣曰:「承之理民直亦不在武幹後,今擬為兖州,△△檀征南詳之。」皇考與道濟無素故,事遂寢。遷輔國鎮北中兵參軍、員外郎。
十年,蕭思話為梁州刺史,皇考為其橫野府司馬、漢中太守。氐帥楊難當冦漢川,梁州刺史甄法護棄城走,思話至襄陽不進,皇考輕軍前行,攻氐偽魏興太守薛健於黃金山,剋之。黃金山,張魯舊戍,南接漢川,北枕驛道,險固之極。健旣潰散,皇考即據之。氐偽梁、秦二州刺史趙溫先據州城,聞皇考至,退據小城,薛健退屯下桃城,立柴營,皇考引軍與對壘,相去二里。健與偽馮翊太守蒲早子悉力出戰,皇考大破之,健等閉營自守不敢出,思話繼至,賊乃稍退。皇考進至峨公山,為左衞將軍、沙州刺史呂平大衆所圍積日,建武將軍蕭汪之、平西督護段虯等至,表裏奮擊,大破之。難當又遣息和領步騎萬餘人,夾漢水兩岸,援趙溫,攻逼皇考。相拒四十餘日。賊皆衣犀甲,刀箭不能傷。皇考命軍中斷槊長數尺,以大斧搥其後,賊不能當,乃焚營退。皇考追至南城,衆軍自後而進,連戰皆捷,梁州平。詔曰:「承之稟命先驅,蒙險深入,全軍屢剋,奮其忠果,可龍驤將軍。」隨府轉寧朔司馬,太守如故。
入為太子屯騎校尉。文帝以平氐之勞,青州缺,將欲授用。彭城王義康秉政,皇考不附,乃轉為江夏王司徒中兵參軍、龍驤將軍、南泰山太守,封晉興縣五等男,邑三百四十戶。遷右軍將軍。元嘉二十四年殂,年六十四。梁土民思之,於峨公山立廟祭祀。昇明二年,贈散騎常侍、金紫光禄大夫。
太祖以元嘉四年丁卯歲生。姿表英異,龍顙鍾聲,鱗文遍體。儒士雷次宗立學於鷄籠山,太祖年十三,受業,治禮及左氏春秋。十七年,宋大將軍彭城王義康被黜,鎮豫章,皇考領兵防守,太祖舍業南行。十九年,竟陵蠻動,文帝遣太祖領偏軍討沔北蠻。二十一年,伐索虜,至丘檻山,竝破走。二十三年,雍州刺史蕭思話鎮襄陽,啟太祖自隨,戍沔北,討樊、鄧諸山蠻,破其聚落。初為左軍中兵參軍。二十七年,索虜圍汝南戍主陳憲,臺遣寧朔將軍臧質、安蠻司馬劉康祖救之,文帝使太祖宣旨,授節度。聞虜主拓跋燾向彭城,質等回軍救援,至盱眙,太祖與質別軍主胡宗之等五軍,步騎數千人前驅,燾已潛過淮,卒相遇於莞山下,合戰敗績,緣淮奔退,宗之等皆陷沒。太祖還就質固守,為虜所攻圍,甚危急,事寧,還京師。二十九年,領偏軍征仇池。梁州西界舊有武興戍,晉隆安中沒屬氐;武興西北有蘭皐戍,去仇池二百里。太祖擊二壘,皆破之。遂從谷口入關,未至長安八十里,梁州刺史劉秀之遣司馬馬注助太祖攻談堤城,拔之,虜偽河閒公奔走。虜救兵至,太祖軍力疲少,又聞文帝崩,乃燒城還南鄭。襲爵晉興縣五等男。孝建初,除江夏王大司馬參軍,隨府轉太宰,遷員外郎、直閤中書舍人、西陵王撫軍參軍、建康令。新安王子鸞有盛寵,簡選僚佐,為北中郎中兵參軍。陳太后憂,起為武烈將軍,復為建康令,中兵如故。景和世,除後軍將軍。值明帝立,為右軍將軍。
時四方反叛,會稽太守尋陽王子房及東諸郡皆起兵,明帝加太祖輔國將軍,率衆東討。至晉陵,與賊前鋒將程捍、孫曇瓘等戰,一日破賊十二壘。分軍定諸縣,晉陵太守袁摽弃城走,東境諸城相繼奔散。
徐州刺史薛安都反彭城,從子索兒寇淮陰,山陽太守程天祚舉城叛,徐州刺史申令孫又降,徵太祖討之。時太祖平東賊還,又將南討,出次新亭,前軍已發,而索兒自睢陵渡淮,馬步萬餘人,擊殺臺軍主孫耿,縱兵逼前軍張永營,告急。明帝聞賊渡,遽追太祖往救之,屯破釜。索兒向鍾離,永遣寧朔將軍王寬據盱眙,遏其歸路。索兒擊破臺軍主高道慶,走之於石鼈,將西歸。王寬與軍主任農夫先據白鵠澗,張永遣太祖馳督寬,索兒東要擊太祖,使不得前。太祖鼓行結陣,直入寬壘,索兒望見不敢發。經數日,索兒引軍頓石梁,太祖追之至葛冢,候騎還云賊至,太祖乃頓軍引管,分兩馬軍夾營外以待之。俄頃,賊馬步奄至,又推火車數道攻戰。相持移日,乃出輕兵攻賊西,使馬軍合擊其後,賊衆大敗,追奔獲其器仗。進屯石梁澗北。索兒夜遣千人來斫營,營中驚,太祖卧不起,宣令左右案部不得動,須臾賊散。太祖議欲於石梁西南高地築壘通南道,斷賊走路,索兒果來爭之,太祖率軍擊破之,賊馬自相踐藉死。索兒走向鍾離,太祖追至黯黮而還。除驍騎將軍,封西陽縣侯,邑六百戶。
遷巴陵王衞軍司馬,隨鎮會稽。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勛遣臨川內史張淹自鄱陽嶠道入三吳,臺軍主沈思仁與偽龍驤將軍任皇、鎮西參軍劉越緒各據險相守。明帝遣太祖領三千人討之。時朝廷器甲皆充南討,太祖軍容寡闕,乃編糉皮為馬具裝,析竹為寄生,夜舉火進軍,賊望見恐懼,未戰而走。還除桂陽王征北司馬、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
初,明帝遣張永、沈攸之以衆喻降薛安都,謂太祖曰:「吾今因此北討,卿意以為何如?」太祖對曰:「安都才識不足,狡猾有餘。若長轡緩御,則必遣子入朝;今以兵逼之,彼將懼而為計,恐非國之利也。」帝曰:「衆軍猛銳,何往不剋。卿每杖策,幸勿多言。」安都見兵至,果引索虜,永等敗於彭城。淮南孤弱,以太祖為假冠軍將軍、持節、都督北討前鋒諸軍事,鎮淮陰。
泰始三年,沈攸之、吳喜北敗於睢口,諸城戍大小悉奔歸,虜遂進至淮北,圍角城,戍主賈法度力弱不敵。諸將勸太祖渡岸救之,太祖不許,遣軍主高道慶將數百張弩浮艦淮中,遙射城外虜,弩一發數百箭俱去,虜騎相引避之,乃命進戰,城圍即解。遷督南兖徐二州諸軍事、南兖州刺史,持節、假冠軍、督北討如故。五年,進督兖、青、冀三州。六年,除黃門侍郎,領越騎校尉,不拜。復授冠軍將軍,留本任。
明帝常嫌太祖非人臣相,而民間流言,云「蕭道成當為天子」,明帝愈以為疑,遣冠軍將軍吳喜以三千人北使,令喜留軍破釜,自持銀壺酒封賜太祖。太祖戎衣出門迎,即酌飲之。喜還,帝意乃悅。七年,徵還京師,部下勸勿就徵,太祖曰:「諸卿闇於見事。主上自誅諸弟,為太子稚弱,作萬歲後計,何關佗族。惟應速發,事緩必見疑。今骨肉相害,自非靈長之運,禍難將興,方與卿等戮力耳。」拜散騎常侍、太子左衞率。時世祖以功當別封贛縣,太祖以一門二封,固辤不受,詔許之。加邑二百戶。
明帝崩,遺詔為右衞將軍,領衞尉,加兵五百人。與尚書令袁粲、護軍褚淵、領軍劉勔共掌機事。又別領東北選事。尋解衞尉,加侍中,領石頭戍軍事。
明帝誅戮蕃戚,江州刺史桂陽王休範以人凡獲全。及蒼梧王立,更有窺窬之望,密與左右閹人於後堂習馳馬,招聚亡命。元徽二年五月,舉兵於尋陽,收略官民,數日便辦,衆二萬人,騎五百匹。發盆口,悉乗商旅船舫。大雷戍主杜道欣、鵲頭戍主劉諐期告變,朝廷惶駭。太祖與護軍褚淵、征北張永、領軍劉勔、僕射劉秉、游擊將軍戴明寶、驍騎將軍阮佃夫、右軍將軍王道隆、中書舍人孫千齡、員外郎楊運長集中書省計議,莫有言者。太祖曰:「昔上流謀逆,皆因淹緩,至於覆敗。休範必遠懲前失,輕兵急下,乗我無備。今應變之術,不宜念遠,若偏師失律,則大沮衆心。宜頓新亭、白下,堅守宮掖、東府、石頭以待。賊千里孤軍,後無委積,求戰不得,自然瓦解。我請頓新亭以當其鋒;征北可以見甲守白下;中堂舊是置兵地,領軍宜屯宣陽門為諸軍節度;諸貴安坐殿中,右軍諸人不須競出,我自前驅,破賊必矣。」因索筆下議,竝注同。中書舍人孫千齡與休範有密契,獨曰:「宜依舊遣軍據梁山、魯顯閒,右衞若不出白下,則應進頓南州。」太祖正色曰:「賊今已近,梁山豈可得至。新亭旣是兵衝,所以欲死報國耳。常日乃可屈曲相從,今不得也。」座起,太祖顧謂劉勔曰:「領軍已同鄙議,不可改易。」乃單車白服出新亭。加太祖使持節、都督征討諸軍、平南將軍,加鼓吹一部。
治新亭城壘未畢,賊前軍已至,太祖方解衣高卧,以安衆心。乃索白虎幡,登西垣,使寧朔將軍高道慶、羽林監陳顯達、員外郎王敬則浮舸與賊水戰,自新林至赤岸,大破之,燒其船艦,死傷甚衆。賊步上新林,太祖馳使報劉勔,急開大小桁,撥淮中船舫,悉渡北岸。
休範乗肩輿率衆至壘南,上遣寧朔將軍黃回、馬軍主周盤龍將步騎出壘對陣。休範分兵攻壘東,短兵接戰,自巳至午,衆皆失色。太祖曰:「賊雖多而亂,尋破也。」楊運長領三齊射手七百人,引彊命中,故賊不得逼城。未時,張敬兒斬休範首。太祖遣隊主陳靈寶送首還臺,靈寶路中遇賊軍,埋首道側。臺軍不見休範首,愈疑懼。賊衆亦不知休範已死,別率杜黑蠡急攻壘東,司空主簿蕭惠朗數百人突入東門,呌噪至堂下,城上守門兵披退。太祖挺身上馬,率數百人出戰,賊皆推楯而前,相去數丈,分兵橫射,太祖引滿將發,左右將戴仲緒舉楯扞之,箭應手飲羽,傷百餘人,賊死戰不能當,乃却。衆軍復得保城,與黑蠡拒戰,自晡達明旦,矢石不息。其夜大雨,皷呌不復相聞,將士積日不得寢食,軍中馬夜驚,城內亂走,太祖秉燭正坐,厲聲呵止之,如此者數四。
賊帥丁文豪設伏破臺軍於皁莢橋,直至朱雀桁,劉勔欲開桁,王道隆不從,勔及道隆竝戰沒。初,勔高尚其意,託造園宅,名為「東山」,頗忽世務。太祖謂之曰:「將軍以顧命之重,任兼內外,主上春秋未幾,諸王竝幼沖,上流聲議,遐邇所聞,此是將軍艱難之日,而將軍深尚從容,廢省羽翼,一朝事至,雖悔何追。」勔竟不納。
賊進至杜姥宅,車騎典籤茅恬開東府納賊,冠軍將軍沈懷明於石頭奔散,張永潰於白下,宮內傳新亭亦陷,太后執蒼梧王手泣曰:「天下敗矣!」太祖遣軍主陳顯達、任農夫、張敬兒、周盤龍等,從石頭濟淮,間道從承明門入衞宮闕。
休範旣死,典籤許公與詐稱休範在新亭,士庶惶惑,詣壘投名者千數,太祖隨得輒燒之,乃列兵登城北,謂曰:「劉休範父子先昨皆已即戮,屍在南岡下,身是蕭平南,諸君善見觀!君等名皆已焚除,勿有懼也。」臺分遣衆軍擊杜姥宅、宣陽門諸賊,皆破平之。太祖振旅凱入,百姓緣道聚觀,曰:「全國家者此公也。」
太祖與袁粲、褚淵、劉秉引咎解職,不許。遷散騎常侍、中領軍、都督南兖徐兖青冀五州軍事、鎮軍將軍、南兖州刺史,持節如故。進爵為公,增邑二千戶。太祖欲分其功,請益粲等戶,更日入直決事,號為「四貴」。秦時有太后、穰侯、涇陽、高陵君,稱為「四貴」,至是乃復有焉。四年,加太祖尚書左僕射,本官如故。
休範平後,蒼梧王漸行凶暴,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少有令譽,朝野歸心。景素亦潛為自全之計,布款誠於太祖,太祖拒而不納。七月,羽林監袁祗奔景素,便舉兵,太祖出屯玄武湖,遣衆軍北討,事平乃還。
太祖威名旣重,蒼梧王深相猜忌,幾加大禍。陳太妃罵之曰:「蕭道成有功於國,今若害之,後誰復為汝著力者?」乃止。
太祖密謀廢立。五年七月戊子,帝微行出北湖,常單馬先走,羽儀禁衞隨後追之,於堤塘相蹈藉,左右張互兒馬墜湖,帝怒,取馬置光明亭前,自馳騎刺殺之,因共屠割,與左右作羌胡伎為樂。又於蠻岡賭跳。際夕乃還仁壽殿東阿氈屋中寢。語左右楊玉夫:「伺織女度,報我。」時殺害無常,人懷危懼。玉夫與其黨陳奉伯等二十五人同謀,於氈屋中取千牛刀殺蒼梧王,稱敕,使廂下奏伎,因將首出與王敬則,敬則送太祖。太祖夜從承明門乗常所騎赤馬入,殿內驚怖,旣知蒼梧王死,咸稱萬歲。及太祖踐阼,號此馬為「龍驤將軍」,世謂為「龍驤赤」。
明日,太祖戎服出殿庭槐樹下,召四貴集議。太祖謂劉秉曰:「丹陽國家重戚,今日之事,屬有所歸。」秉讓不當。太祖次讓袁粲,粲又不受。太祖乃下議,備法駕詣東城,迎立順帝。於是長刀遮粲、秉等,各失色而去。甲午,太祖移鎮東府,與袁粲、褚淵、劉秉各甲仗五十人入殿。丙申,進位侍中、司空、錄尚書事、驃騎大將軍,持節、都督、刺史如故,封竟陵郡公,邑五千戶,給油幢絡車,班劔三十人。太祖固辭上台,即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庚戌,進督南徐州刺史。封楊玉夫等二十五人爵邑各有差。十月戊辰,又進督豫、司二州。
初,荊州刺史沈攸之與太祖於景和世同直殿省,申以歡好,以長女義興公主妻攸之第三子元和。攸之為郢州,值明帝晚運,陰有異圖。自郢州遷為荊州,聚斂兵力,將吏逃亡,輒討質隣伍。養馬至二千餘匹,皆分賦戍邏將士,使耕田而食,廩財悉充倉儲。荊州作部歲送數千人仗,攸之割留,簿上供討四山蠻。裝治戰艦數百千艘,沈之靈溪裏,錢帛器械巨積,朝廷畏之。高道慶家在華容,假還過江陵,道慶素便馬,攸之與宴飲,於聽事前合馬槊,道慶槊中破攸之馬鞍,攸之怒,索刃槊,道慶馳馬而出。還都,說攸之反狀,請三千人襲之,朝議慮其事難濟,太祖又保持不許。太祖旣廢立,遣攸之子司徒左長史元琰賫蒼梧王諸虐害器物示之,攸之未得即起兵,乃上表稱慶,并與太祖書推功。
攸之有素書十數行,常韜在裲襠角,云是明帝與己約誓。十二月,遂舉兵。其妾崔氏、許氏諫攸之曰:「官年已老,那不為百口計!」攸之指裲襠角示之,稱太后令召己下都。京師恐懼。乙卯,太祖入居朝堂,命諸將西討,平西將軍黃回為都督前驅。
前湘州刺史王蘊,太后兄子,少有膽力,以父揩名宦不達,欲以將途自奮。每撫刀曰:「龍淵、太阿,汝知我者。」叔父景文誡之曰:「阿答,汝滅我門戶!」蘊曰:「答與童烏貴賤覺異。」童烏,景文子絢小字;答,蘊小字也。蘊遭母喪罷任,還至巴陵,停舟一月,日與攸之密相交構。時攸之未便舉兵,蘊乃下達郢州。世祖為郢州長史,蘊期世祖出弔,因作亂據郢城,世祖知之,不出。蘊還至東府前,又期太祖出,太祖又不出弔,再計不行,外謀愈固。
司徒袁粲、尚書令劉秉見太祖威權稍盛,慮不自安,與蘊及黃回等相結舉事,殿內宿衞主帥,無不恊同。攸之反問初至,太祖往石頭與粲謀議,粲稱疾不相見。剋壬申夜起兵據石頭,劉秉恇怯,晡時,從丹陽郡載婦女入石頭,朝廷不知也。其夜,丹陽丞王遜告變,秉從弟領軍韞及直閤將軍卜伯興等嚴兵為內應。太祖命王敬則於宮內誅之。遣諸將攻石頭,王蘊將數百精手帶甲赴粲,城門已閉,官軍又至,乃散。衆軍攻石頭,斬粲,劉秉走雒檐湖,蘊逃鬪場,並禽斬之。
粲位任雖重,無經世之略,踈放好酒,步屧白楊郊野閒,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日,此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通,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要耳。」竟不與相見。甞作五言詩云:「訪迹雖中宇,循寄乃滄州。」蓋其志也。
劉秉少以宗室清謹見知,孝武世,秉弟遐坐通嫡母殷氏養女,殷亡口中血出,衆疑行毒害,孝武使秉從弟祗諷秉啟證其事。秉曰:「行路之人,尚不應尒,今日迺可一門同盡,無容奉敕。」衆以此稱之。故為明帝所任。蒼梧廢,秉出集議,於路逢弟韞,韞開車迎問秉曰:「今日之事,固當歸兄邪?」秉曰:「吾等已讓領軍矣。」韞槌胷曰:「君肉中詎有血!」
粲典籤莫嗣祖知粲謀,太祖召問嗣祖:「袁謀反,何不啟聞?」嗣祖曰:「事主義無二心,雖死不敢泄也。」蘊嬖人張承伯藏匿蘊。太祖竝赦而用之。黃回頓新亭,聞石頭鼓噪,率兵來赴之,朱雀 26a35.gif 有戍軍,受節度,不聽夜過,會石頭已平,因稱救援。太祖知而不言,撫之愈厚,遣回西上,流涕告別。
太祖屯閱武堂,馳結軍旅。閏月辛丑,詔假黃鉞,率大衆出屯新亭中興堂,治嚴築壘。教曰:「河南稱慈,諒由掩胔,廣漢流仁,實存殯朽。近袤製茲營,崇溝浚塹,古墟曩隧,時有湮移,深松茂草,或致刊薙。憑軒動懷,廵隍增愴。宜竝為收改葬,并設薄祀。」
二年正月,沈攸之攻郢城不剋,衆潰,自經死,傳首京邑。丙子,太祖旋鎮東府。二月癸未,進太祖太尉,增封三千戶,都督南徐、南兖、徐、兖、青、冀、司、豫、荊、雍、湘、郢、梁、益、廣、越十六州諸軍事。太祖解驃騎,辭都督,不許,乃表送黃鉞。三月己酉,增班劔為四十人、甲仗百人入殿。丙子,加羽葆鼓吹,餘竝如故。
辛卯,太祖誅鎮北將軍黃回。
大明泰始以來,相承奢侈,百姓成俗。太祖輔政,罷御府,省二尚方諸飾玩。至是又上表禁民閒華偽雜物:不得以金銀為箔,馬乗具不得金銀度,不得織成繡裙,道路不得著錦履,不得用紅色為幡蓋衣服,不得翦綵帛為雜花,不得以綾作雜服飾,不得作鹿行錦及局脚檉柏床、牙箱籠雜物、綵帛作屏鄣、錦緣薦席,不得私作器仗,不得以七寶飾樂器又諸雜漆物,不得以金銀為花獸,不得輙鑄金銅為像。皆須墨敕,凡十七條。其中宮及諸王服用,雖依舊例,亦請詳衷。
九月丙午,進位假黃鉞、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領揚州牧,劔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各四人,使持節、太尉、驃騎大將軍、錄尚書、南徐州刺史如故。固辤,詔遣敦勸,乃受黃鉞,辤殊禮。甲寅,給三望車。
三年正月乙巳,太祖表蠲百姓逋負。丙辰,加前部羽葆鼓吹。丁巳,命太傅府依舊辟召。丁卯,給太祖甲仗五百人,出入殿省。甲午,重申前命,劔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三月甲辰,詔進位相國,揔百揆,封十郡為齊公,備九錫之禮,加璽紱遠遊冠,位在諸侯王上,加相國綠綟綬,其驃騎大將軍、揚州牧、南徐州刺史如故。太祖三讓,公卿敦勸固請,乃受。甲寅,策相國齊公曰:
  天地變通,莫大乎炎涼,懸象箸明,莫崇乎日月。嚴冬播氣,貞松之操自高,光景時昏,若華之暎彌顯。是故英睿當亂而不移,忠賢臨危而盡節。自景和昬虐,王綱 38ae.gif 紊,太宗受命,紹開中興,運屬屯難,四郊多壘。蕭將軍震威華戎,寔資義烈,康國濟民,於是乎在。朕以不造,夙罹閔凶。嗣君失德,書契未紀。威侮五行,虔劉九縣,神歇靈繹,海水群飛,彝器已塵,宗禋誰主,綴旒之殆,未足為譬,豈直小宛興刺,黍離作歌而已哉。天贊皇宋,實啟明宰,爰登寡昧,纂承大業,鴻緒再維,閎基重造,高勳至德,振古絕倫。昔保衡翼殷,博陸匡漢,方斯蔑如也。今將授公典禮,其敬聽朕命。
  乃者,袁鄧構禍,寔繁有徒,子房不臣,稱兵協亂,跨蹈五湖,憑陵吳、越,浮祲虧辰,沈氛晦景,桴鼓振於王畿,鋒鏑交乎天邑。顧瞻宮掖,將成茂草,言念邦國,翦為仇讎。當此之時,人無固志。公投袂殉難,超然奮發,執金板而先馳,登寅車而戒路,軍政端嚴,卒乗輯睦,麾鉞一臨,凶黨冰泮。此則霸業之基,勤王之始也。安都背叛,竊據徐方,敢率犬羊,陵虐淮滸,索兒愚悖,同惡相濟,天祚無象,背順歸逆,北鄙黔黎,奄墜塗炭,均人廢職,邊師告警。公受命宗祊,精貫朝日,擁節和門,氣踰霄漢,破釜之捷,斬馘蔽野,石梁之戰,禽其渠帥,保境全民,江陽即序。此又公之功也。張淹迷昧,弗顧本朝,受自南區,志圖東夏,潛軍閒入,竊覬不虞。于時江服未夷,皇塗荐阻。公忠誠慷慨,在險彌亮,深識九變,妙察五色,以寡制衆,所向風偃。朝廷無東顧之憂,閩、越有來蘇之慶。此又公之功也。匈奴野心,侵掠疆埸,前師失律,王旅崩撓,灑血成川,伏尸千里。醜羯侜張,勢振彭、泗,乗勝長驅,窺覦京甸,冠帶之軌將湮,被髮之容行及。公奉辭伐罪,戒旦晨征,兵車始交,氛祲時蕩,弔死撫傷,弘宣皇澤,俾我淮、肥,復沾盛化。此又公之功也。自茲厥後,獫狁孔熾,封豕長蛇,重窺上國。而世故相仍,師出日老,戰士無臨陣之心,戎卒有懷歸之思。是以下邳精甲,望風振恐,角城高壘,指日淪陷。公眷言王事,發憤忘食,躬擐甲冑,視險若夷,短兵纔接,巨猾鳥散,分疆畫界,開創青、兖。此又公之功也。泰始之末,入參禁旅,任兼軍國,事同顧命。桂陽負衆,輕問九鼎,裂冠毀冕,拔本塞源,入兵萬乗之國,頓戟象魏之下,烈火焚於王城,飛矢集乎君屋。機變儵忽,終古莫二,羣后憂惶,元戎無主。公按劔凝神,則奇謀貫世,秉旄指麾,則懦夫成勇。曾不崇朝,新亭獻捷,信宿之間,宣陽底定,雲霧廓清,區宇康乂。此又公之功也。皇室多難,舋起戚蕃,邗、晉、應、韓,翻為讎敵,筳平失圖,興兵內侮。公又指授六師,義形乎色,役未踰旬,朱方寧晏。此又公之功也。蒼梧肆虐,諸夏麋沸,淫刑以逞,誰則無罪,火炎崐岡,玉石俱焚,黔首相悲,朝不謀夕,高祖之業已淪,大明之軌誰嗣。公遠稽殷、漢之義,近遵魏、晉之典,猥以眇身,入奉宗祏,七廟清謐,九區反政。此又公之功也。袁粲無質,劉秉攜貳,韞、述相扇,成此亂階,醜圖潛構,危機竊發,據有石頭,志犯應、路。公神謀內運,霜鋒外舉,妖沴載澄,國塗悅穆。此又公之功也。沈攸之苞禍,歲月滋彰,蜂目豺聲,阻兵安忍。哀彼荊漢,獨為匪民,乃眷西顧,緬同異域。而經綸維始,九伐未申,長惡不悛,遂逞凶逆。驅合姦回,勢過虓虎,朝野憂疑,三軍沮氣。公秉鉞出關,凝威江甸,正情與曒日同亮,明略與秋雲競爽。至義所感,人百其心,鼖鼓一麾,夏首寧謐,雲梯未舉,魯山剋定。積年逋誅,一朝顯戮,沮浦安流,章臺順軌。此又公之功也。公有濟天下之勳,重之以明哲,道庇生民,志匡宇宙,戮力肆心,劬勞王室,自東徂西,靡有寧晏,險阻艱難,備甞之矣。若乃締構宗稷之勤,造物資始之澤,雲布霧散,光被六幽,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是以秬草騰芳於郊園,景星垂暉於清漢,遐方款關而慕義,荒服重譯而來庭,注哉邈乎!無得而名焉。
  朕聞疇庸表德,前王盛典,崇樹侯伯,有國攸同。所以文命成功,玄珪顯錫,姬旦秉哲,曲阜啟蕃,或改玉以弘風,或胙土以宣化,禮絕常班,寵冠羣辟,爰逮桓文,車服異數。惟公勳業超於先烈,而襃賞闕於舊章,古今之道,何其爽歟?靜言欽歎,良有缺然。今進授相國,以青州之齊郡,徐州之梁郡,南徐州之蘭陵、魯郡、琅邪、東海、晉陵、義興,揚州之吳郡、會稽,凡十郡,封公為齊公。錫茲玄土,苴以白茅,定爾邦家,用建冢社。斯實尚父故蕃,世作盟主,紀綱侯甸,率由舊則。往者周、邵建國,師保兼任,毛、畢執珪,入作卿士,內外之寄,同規在昔。命使持節、兼太尉、侍中、中書監、司空、衞將軍、雩都縣開國侯淵授公相國印綬,齊公璽紱;持節、兼司空副、守尚書令僧虔授齊公茅土,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相國位揔百辟,秩踰三鉉,職以禮移,號隨事革。其以相國揔百辟,去錄尚書之稱。送所假節、侍中貂蟬、中外都督太傅太尉印綬、竟陵公印策。其驃騎大將軍、揚州牧、南徐州刺史如故。又加公九錫,其敬聽後命:以公秉禮弘律,儀刑區宇,遐邇一體,民無異業,是用錫公大輅、戎輅各一,玄牡二駟。公崇脩南畒,所寶惟穀,王府充實,百姓繁阜,是用錫公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公居身以謙,導物以義,鎔鈞庶品,罔不和悅,是用錫公軒縣之樂,六佾之儛。公翼贊王猷,聲教遠洽,蠻夷竭歡,回首內附,是用錫公朱戶以居。公明鑒人倫,澄辨涇渭,官方與能,英乂克舉,是用錫公納陛以登。公保佑皇朝,厲身化下,杜漸防萌,含生夤式,是用錫公虎賁之士三百人。公禦宄以刑,禦姦以德,君親無將,將而必誅,是用錫公鈇鉞各一。公鳳舉四維,龍騫八表,威靈所振,異域同文,是用錫公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公明發載懷,肅恭禋祀,孝敬之重,義感靈祇,是用錫公秬鬯一卣,珪瓚副焉。齊國置丞相以下,一遵舊式。往欽哉!其祗服朕命,經緯乾坤,宏亮洪業,茂昭爾大德,闡揚我高祖之休命。
太祖三讓,公卿敦勸固請,乃受之。
丁巳,下令赦國內殊死以下,今月十五日昧爽以前,一皆原赦,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賜穀五斛,府州所領,亦同蕩然。
宋帝詔齊公十郡之外,隨冝除用。以齊國初建,給錢五百萬,布五千匹,絹五千匹。四月癸酉,詔進齊公爵為王,以豫州之南梁、陳郡、潁川、陳留,南兖州之盱眙、山陽、秦郡、廣陵、海陵、南沛十郡增封。使持節、司空、衞將軍褚淵奉策授璽紱,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錫茲玄土,苴白茅,改立王社。相國、揚州牧、驃騎大將軍、南徐州刺史如故。丙戌,命齊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乗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置旄頭雲罕,樂儛八佾,設鍾虡宮縣。王世子為太子,王女王孫爵命一如舊儀。
辛卯,宋帝禪位,下詔曰:
  惟德動天,玉衡所以載序,窮神知化,億兆所以歸心,用能經緯乾坤,彌綸宇宙,闡揚鴻烈,大庇生民。晦往明來,積代同軌,前王踵武,世必由之。宋德湮微,昬毀相襲,景和騁悖於前,元徽肆虐於後,三光再霾,七廟將墜,璇極委馭,含識知泯,我文、武之祚,眇焉如綴。靜惟此紊,夕惕疚心。
  相國齊王,天誕叡聖,河嶽炳靈,拯傾提危,澄氛靜亂,匡濟艱難,功均造物。宏謀霜照,祕筭雲回,旌斾所臨,一麾必捷,英風所拂,無思不偃,表裏清夷,遐邇寧謐。旣而光啟憲章,弘宣禮教,姦宄之類,覩隆威而隔情,慕善之儔,仰徽猷而增厲。道邁於重華,勳超乎文命,蕩蕩乎無得而稱焉。是以辮髮左衽之酋,款關請吏,木衣卉服之長,航海來庭,豈惟肅慎獻楛,越裳薦翬而已哉。故四奧載宅,六府克和,川陸効珍,禎祥鱗集,卿煙玉露,旦夕揚藻,嘉穟芝英,晷刻呈茂。革運斯炳,代終彌亮,負扆握樞,允歸明哲,固以獄訟去宋,謳歌適齊。
  昔金政旣淪,水德締構,天之曆數,皎焉攸徵。朕雖寡昧,闇于大道,稽覽隆替,為日已乆,敢忘列代遺則,人神至願乎?便遜位別宮,敬禪于齊,一依唐虞、魏晉故事。
是日宋帝遜于東邸,備羽儀,乗畫輪車,出東掖門,問今日何不奏鼔吹,左右莫有答者。
壬辰,策命齊王曰:
  伊太古初陳,萬物紛綸,開耀靈以鑑品物,立元后以馭蒸人。若夫容成、大庭之世,宓羲、五龍之辰,靡得而詳焉。自軒黃以降,墳素所紀,略可言者,其莫崇乎堯舜。披金繩而握天鏡,開玉匣而揔地維,德之休明,宸居靈極。期運有終,歸禪與能。所以大唐遜位, 470e.gif 然興歌,有虞揖讓,卿雲發采。亮符命之攸臻,坦至公以成務,懷生載懌,靈祇効祉,遺風餘烈,光被無垠。漢魏因循,弗敢失墜,爰逮晉氏,亦遵前儀。惟我祖宗英叡,勳格幽顯,從天人而齊七政,凝至德而撫四維。末葉不造,仍世多故,難滅星謀,山淪川竭。
  惟王聖哲淵明,榮鏡 3762.gif 宙,體望日之威,資就雲之澤,臨下以簡,御衆以寬,仁育羣生,義征不譓,國塗荐阻,弘五慮而乂寧,皇緒將湮,秉六術以匡濟。及至權臣內侮,蕃屏陵上,兵革雲翔,萬邦震駭,裁之以武風,綏之以文化,遐邇清夷,表裏肅穆。戢琱戈而事黼黻,委旌門而恭儒館,聲化遠洎,荒服無塵,殊類同規,華戎一揆。是以五光來儀於軒庭,九穗含芳於郊牧。象緯昭澈,布新之符已顯,圖讖彪炳,受終之義旣彰。靈祇乃眷,兆民引領。朕聞至道深微,惟人是弘,天命無常,惟德是與。所以仰鑒玄情,俯察羣望,敬禪神器,授帝位于爾躬。四海困窮,天禄永終。於戲!王其允執厥中,儀刑前式,以副率土之欣望。命司裘而謁蒼昊,奏雲門而升圓丘,時膺大禮,永保洪業,豈不盛歟!
再命璽書曰:
  皇帝敬問相國齊王。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朕雖闇昧,而有志焉。夫昬明相襲,晷景之恒度,春秋遞運,時歲之常序。求諸天數,猶且隆替,矧伊在人,能無終謝。是故勛華弘風於上葉,漢魏垂式於後昆。
  昔我高祖,欽明文思,振民育德,皇靈眷命,奄有四海。晚世多難,姦宄寔繁,鼖鼓宵聞,元戎旦警,億兆夷人,啟處靡厝。加以嗣君荒怠,敷虐萬方,神鼎將遷,寶策無主,實賴英聖,匡濟艱危。惟王體天則地,舍弘光大,明竝日月,惠均雲雨。國步斯梗,則稜威外發,王猷不造,則淵謨內昭。重構閩、吳,再寧淮、濟,靜九江之洪波,卷海沂之氛沴,放斥凶昧,存我宗祀,舊物惟新,三光改照。逮至寵臣裂冠,則裁以廟略,荊漢反噬,則震以雷霆。麾斾所臨,風行草靡,神筭所指,龍舉雲屬。諸夏廓清,戎翟思韙,興文偃武,闡揚洪烈。明保沖昧,翱翔禮樂之場,撫柔黔首,咸躋仁壽之域。自霜露所墜,星辰所經,正朔不通,人跡罕至者,莫不踰山越海,北面稱蕃,款關重譯,脩其職貢。是以禎祥發采,左史載其奇,玄象垂文,保章審其度,鳳書表肆類之運,龍圖顯班瑞之期。重以珠衡日角,神姿特挺,君人之義,在事必彰。書不云乎,「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懷。神祇之眷如彼,蒼生之願如此。笙管變聲,鍾石改調。朕所以擁琁持衡,傾佇明哲。
  昔金德旣淪,而傳祚于我有宋,曆數告終,寔在茲日,亦以水德而傳于齊。式遵前典,廣詢群議,王公卿士,咸曰惟冝。今遣使持節、兼太保、侍中、中書監、司空、衞將軍、雩都縣侯淵,兼太尉、守尚書令僧虔奉皇帝璽綬,受終之禮,一依唐虞故事。王其允副幽明,時登元后,寵綏八表,以酬昊天之休命。
太祖三辤,宋帝王公以下固請。兼太史令、將作匠陳文建奏符命曰:「六,亢位也。後漢自建武至建安二十五年,一百九十六年而禪魏;魏自黃初至咸熙二年,四十六年而禪晉;晉自太始至元熙二年,一百五十六年而禪宋;宋自永初元年至昇明三年,凡六十年:咸以六終六受。六,亢位也。驗往揆今,若斯昭著。敢以職任,備陳管穴。伏願順天時,膺符瑞。」二朝百辟又固請。尚書右僕射王儉奏:「被宋詔遜位。臣等參議,冝剋日輿駕受禪,撰立儀注。」太祖乃許焉。
史臣曰:案太一九宮占推漢高五年,太一在四宮,主人與客俱得吉,計先舉事者勝,是歲高祖破楚。晉元興二年,太一在七宮,太一為帝,天目為輔佐,迫脅太一,是年安帝為桓玄所逼出宮。大將在一宮,參相在三宮,格太一。經言格者,已立政事,上下格之,不利有為,安居之世,不利舉動。元興三年,太一在七宮,宋武破桓玄。元嘉元年,太一在六宮,不利有為,徐、傅廢營陽王。七年,太一在八宮,關囚惡歲,大小將皆不得立,其年到彥之北伐,初勝後敗,客主俱不利。十八年,太一在二宮,客主俱不利,是歲氐楊難當冦梁、益,來年仇池破。十九年,大小將皆見關不立,凶,其年裴方明伐仇池,剋百頃,明年失之。泰始元年,太一在二宮,為大小將奄擊之,其年景和廢。二年,太一在三宮,不利先起,主人勝,其年晉安王子勛反。元徽二年,太一在六宮,先起敗,是歲桂陽王休範反,竝伏誅。四年,太一在七宮,先起者客,西北走,其年建平王景素敗。昇明元年,太一在七宮,不利為客,安居之世,舉事為主人,應發為客,袁粲、沈攸之等反,伏誅。是歲太一在杜門,臨八宮,宋帝禪位,不利為客,安居之世,舉事為主人,禪代之應也。
策文「難滅星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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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二‧本紀第二  高帝下 建元元年夏四月甲午,上即皇帝位於南郊,設壇柴燎告天曰:「皇帝臣道成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宋帝陟鑒乾序,欽若明命,以命于道成。夫肇自生民,樹以司牧,所以闡極則天,開元創物,肆茲大道。天下惟公,命不于常。昔在虞、夏,受終上代,粵自漢、魏,揖讓中葉,咸炳諸典謨,載在方冊。水德旣微,仍世多故,寔賴道成匡拯之功,以弘濟于厥艱。大造顛墜,再構區宇,宣禮明刑,締仁緝義。晷緯凝象,川岳表靈,誕惟天人,罔弗和會。乃仰恊歸運,景屬與能,用集大命于茲。辭德匪嗣,至于累仍,而羣公卿士,庶尹御事,爰及黎獻,至于百戎,僉曰『皇天眷命,不可以固違,人神無託,不可以曠主』。畏天之威,敢不祗從鴻曆。敬簡元辰,虔奉皇符,升壇受禪,告類上帝,以永答民衷,式敷萬國。惟明靈是饗!」
禮畢,大駕還宮,臨太極前殿。詔曰:「五德更紹,帝迹所以代昌,三正迭隆,王度所以改耀。世有質文,時或因革,其資元膺曆,經道振民,固以異術同揆,殊流共貫者矣。朕以寡昧,屬值艱季,推肆勤之誠,藉樂治之數,賢能悉心,士民致力,用獲拯溺龕暴,一匡天下。業未參古,功殆侔昔。宋氏以陵夷有徵,曆數攸及,思弘樂推,永鑒崇替,爰集天禄于朕躬。惟志菲薄,辤弗獲昭,遂欽從天人,式繇景命,祗月正于文祖,升禋鬯于上帝。猥以寡德,光宅四海,纂革代之蹤,託王公之上,若涉淵水,罔知所濟。寶祚初啟,洪慶惟新,思俾利澤,宣被億兆,可大赦天下。改昇明三年為建元元年。賜民爵二級,文武進位二等,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穀人五斛。逋租宿債勿復收。有犯郷論清議,贓汙滛盜,一皆蕩滌,洗除先注,與之更始。長徒敕繫之囚,特皆原遣。亡官失爵,禁錮奪勞,一依舊典。」
封宋帝為汝陰王,築宮丹陽縣故治,行宋正朔,車旗服色,一如故事,上書不為表,答表不稱詔。降宋晉熈王燮為陰安公,江夏王躋為沙陽公,隨王翽為舞陰公,新興王嵩為定襄公,建安王禧為荔浦公,郡公主為縣君,縣公主為郷君。詔曰:「繼世象賢,列代盛典,疇庸嗣美,前載令圖。宋氏通侯,乃冝隨運省替。但欽德懷義,尚表墳閭,況功濟區夏,道光民俗者哉。降差之典,冝遵往制。南康縣公華容縣公可為侯,萍郷縣侯可為伯,減戶有差,以繼劉穆之、王弘、何無忌後。」
以司空褚淵為司徒,吳郡太守柳世隆為南豫州刺史。詔曰:「宸運肇創,寶命惟新,冝弘慶宥,廣敷蠲汰。劫賊餘口沒在臺府者,悉原放。諸負舋流徙,普聽還本。」以齊國左衞將軍陳顯達為中護軍,中領軍王敬則為南兖州刺史,左衞將軍李安民為中領軍。戊戌,以荊州刺史嶷為尚書令、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冠軍將軍映為荊州刺史,西中郎將晃為南徐州刺史,冠軍將軍垣崇祖為豫州刺史,驃騎司馬崔文仲為徐州刺史。
斷四方上慶禮。己亥,詔曰:「自廬井毀制,農桑易業,鹽鐵妨民,貨鬻傷治,歷代成俗,流蠹歲滋。援拯遺弊,革末反本,使公不專利,氓無失業。二宮諸王,悉不得營立屯邸,封略山湖。太官池籞,宮停稅入,優量省置。」庚子,詔「宋帝后蕃王諸陵,宜有守衞」。有司奏帝陵各置長一人,兵有差,王陵五人,妃嬪三人。
五月丙午,進河南王吐谷渾拾寅號驃騎大將軍。詔曰:「宸運革命,引爵改封,宋氏第秩,雖冝省替,其有預効屯夷,宣力齊業者,一仍本封,無所減降。」有司奏留襄陽郡公張敬兒等六十二人,除廣興郡公沈曇亮等百二十二人。改元嘉曆為建元曆,木德盛卯終未,以正月卯祖,十二月未臘。丁未,詔曰:「設募取將,懸賞購士,蓋出權宜,非曰恒制。頃世艱險,浸以成俗,且長逋逸,開罪山湖。是為黥刑不辱,亡竄無咎。自今以後,可斷衆募。」壬子,詔封佐命文武功臣新除司徒褚淵等三十一人,進爵增戶各有差。乙卯,河南王吐谷渾拾寅奉表貢獻。丙辰,詔遣大使分行四方,遣兼散騎常侍十二人廵行。以交寧道遠,不遣使。己未,汝陰王薨,追謚為宋順帝,終禮依魏元、晉恭帝故事。辛酉,陰安公劉燮等伏誅。追封謚上兄道度為衡陽元王,道生為始安貞王。丙寅,追尊皇考曰宣皇帝,皇妣為孝皇后,妃為昭皇后。
六月辛未,詔「相國驃騎中軍三府職,可依資勞度二官,若職限已盈,所餘可賜滿」。壬申,以游擊將軍周山圖為兖州刺史。乙亥,詔曰:「宋末頻年戎寇,兼災疾凋損,或枯骸不收,毀櫬莫掩,冝速宣下埋藏營卹。若摽題猶存,姓字可識,可即運載,致還本郷。有司奏遣外監典事四人,周行離門外三十五里為限。其餘班下州郡。無棺器摽題者,屬所以臺錢供市。」庚辰,七廟主備法駕即于太廟。詔「諸將及客,戮力艱難,盡勤直衞,其從還宮者,普賜位一階」。辛巳,罷荊州刺史。甲申,立皇太子賾。断諸州郡禮慶。見刑入重者,降一等,并申前赦恩百日。立皇子嶷為豫章王,映為臨川王,晃為長沙王,曅為武陵王,暠為安成王,鏘為鄱陽王,鑠為桂陽王,鑑為廣陵王,皇孫長懋為南郡王。乙酉,葬宋順帝于遂寧陵。
秋七月丁未,詔曰:「交阯比景,獨隔書朔,斯乃前運方季,負海不朝,因迷遂往,歸款莫由。曲赦交州部內,李叔獻一人即撫南土,文武詳才選用。并遣大使宣揚朝恩。」以試守武平太守行交州府事李叔獻為交州刺史。丙辰,以虜偽茄蘆鎮主陰平公楊廣香為沙州刺史。丁巳,詔「南蘭陵桑梓本郷,長蠲租布;武進王業所基,復十年」。
九月辛丑,詔「二吳、義興三郡遭水,減今年田租」。乙巳,以新除尚書令、驃騎將軍豫章王嶷為荊、湘二州刺史,平西將軍臨川王映為揚州刺史。丙午,司空褚淵領尚書令。戊申,車駕幸宣武堂宴會,詔諸王公以下賦詩。
冬十月丙子,立彭城劉胤為汝陰王,奉宋帝後。己卯,車駕殷祠太廟。辛巳,詔曰:「朕嬰綴世務,三十餘歲,險阻艱難,備甞之矣。末路屯夷,戎車歲駕,誠藉時來之運,實資士民之力。宋元徽二年以來,諸從軍得官者,未悉蒙禄,可催速下訪,隨正即給。才堪餘任者,訪洗量序。若四州士庶,本郷淪陷,簿籍不存,尋校無所,可聽州郡保押,從實除奏。荒遠闕中正者,特許據軍簿奏除。或戍扞邊役,末由旋反,聽於同軍各立五保,所隷有司,時為言列。」汝陰太妃王氏薨,追贈為宋恭皇后。
十一月庚子,以太子左衞率蕭景先為司州刺史。辛亥,立皇太子妃裴氏。甲申,封功臣驃騎長史江謐等十人爵戶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戊戌朔,大赦天下。以司空尚書令褚淵為司徒,中軍將軍張敬兒為車騎將軍,中領軍李安民為領軍將軍,中護軍陳顯達為護軍將軍。辛丑,車駕親祠南郊。癸卯,詔索虜寇淮、泗,遣衆軍北伐,內外纂嚴。
二月丁卯,虜寇壽陽,豫州刺史垣崇祖破走之。置巴州。壬申,以三巴校尉明慧昭為巴州刺史。戊子,以寧蠻校尉蕭赤斧為雍州刺史,南蠻長史崔惠景為梁、南秦二州刺史。辛卯,詔西境獻捷,解嚴。癸巳,遣大使巡慰淮、肥,徐、豫邊民尤貧遘難者,刺史二千石量加賑卹。甲午,詔「江西北民避難流徙者,制遣還本,蠲今年租稅。單貧及孤老不能自存者,即聽番籍,郡縣押領」。
三月丁酉,以侍中西昌侯鸞為郢州刺史。戊戌,以護軍將軍陳顯達為南兖州刺史,吳郡太守張岱為中護軍。己亥,車駕幸樂遊苑宴,王公以下賦詩。辛丑,以征虜將軍崔祖思為青、兾二州刺史。
夏四月丙寅,進高麗王樂浪公高璉號驃騎大將軍。
五月,立六門都牆。
六月癸未,詔「昔歲水旱,曲赦丹陽、二吳、義興四郡遭水尤劇之縣,元年以前,三調未充,虛列已畢,官長局吏應共償備外,詳所除宥」。
秋七月甲寅,以輔國將軍盧紹之為青、兾二州刺史。戊午,皇太子妃裴氏薨。
閏月辛巳,遣領軍將軍李安民行淮、泗。庚寅,索虜攻朐山,青、兾二州刺史盧紹之等破走之。
冬十一月戊子,以氐楊後起為秦州刺史。
十二月戊戌,以司空褚淵為司徒。乙巳,車駕幸中堂聽訟。壬子,以驃騎大將軍豫章王嶷為司空,揚州刺史、前將軍臨川王映為荊州刺史。
三年春正月壬戌朔,詔王公卿士薦讜言。丙子,以平北將軍陳顯達為益州刺史,貞陽公柳世隆為南兖州刺史,皇子鋒為江夏王。領軍將軍李安民等破虜於淮陽。
夏四月,以寧朔將軍沈景德為廣州刺史。
六月壬子,大赦。逋租宿債除減有差。
秋七月,以冠軍將軍垣榮祖為徐州刺史。
冬十月戊子,以河南王世子吐谷渾度易侯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
四年春正月壬戌,詔曰:「夫膠庠之典,彝倫攸先,所以招振才端,啟發性緒,弘字黎氓,納之軌義,是故五禮之迹可傳,六樂之容不泯。朕自膺曆受圖,志闡經訓,且有司羣僚,奏議咸集,蓋以戎車時警,文教未宣,思樂泮宮,永言多慨。今關燧無虞,時和歲稔,遠邇同風,華夷慕義。便可式遵前准,脩建斆學,精選儒官,廣延國冑。」以江州刺史王延之為右光禄大夫。癸亥,詔曰:「比歲申威西北,義勇爭先,殞氣寇場,命盡王事。戰亡蠲復,雖有恒典,主者遵用,每傷簡薄。建元以來戰亡,賞蠲租布二十年,雜役十年。其不得收屍,主軍保押,亦同此例。」以後將軍長沙王晃為護軍將軍,中軍將軍南郡王長懋為南徐州刺史,冠軍將軍安成王暠為江州刺史。
二月乙未,以冠軍將軍桓康為青、冀二州刺史。上不豫,庚辰,詔原京師囚繫有差,元年以前逋責皆原除。
三月庚申,召司徒褚淵、左僕射王儉詔曰:「吾本布衣素族,念不到此,因藉時來,遂隆大業。風道沾被,升平可期。遘疾彌留,至于大漸。公等奉太子如事吾,柔遠能邇,緝和內外,當令太子敦穆親戚,委任賢才,崇尚節儉,弘宣簡惠,則天下之理盡矣。死生有命,夫復何言!」壬戌,上崩于臨光殿,年五十六。
四月庚寅,上謚曰太祖高皇帝。奉梓宮於東府前渚升龍舟。丙午,窆武進泰安陵。
上少沈深有大量,寬嚴清儉,喜怒無色。愽涉經史,善屬文,工草隷書,弈棊第二品。雖經綸夷險,不廢素業。從諫察謀,以威重得衆。即位後,身不御精細之物,敕中書舍人桓景真曰:「主衣中似有玉介導,此制始自大明末,後泰始尤增其麗。留此置主衣,政是興長疾源,可即時打碎。凡復有可異物,皆冝隨例也。」後宮器物欄檻以銅為飾者,皆改用鐵,內殿施黃紗帳,宮人著紫皮履,華蓋除金花爪,用鐵迴釘。每曰:「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欲以身率天下,移變風俗。
上姓名骨體及期運曆數,竝遠應圖讖數十百條,歷代所未有,臣下撰錄,上抑而不宣,盛矣。
史臣曰:孫卿有言:「聖人之有天下,受之也,非取之也。」漢高神武駿聖,觀秦氏東遊,蓋是雅多大言,非始自知天命;光武聞少公之論讖,亦特一時之笑語;魏武初起義兵,所期「征西」之墓;晉宣不內迫曹爽,豈有定霸浮橋;宋氏屈起匹夫,兵由義立:咸皆一世推雄,卒開鼎祚。宋氏正位八君,卜年五紀,四絕長嫡,三稱中興,內難邊虞,兵革世動。太祖基命之初,武功潛用,泰始開運,大拯時艱,龍德在田,見猜雲雨之迹。及蒼梧暴虐,舋結朝野,百姓懍懍,命懸朝夕。權道旣行,兼濟天下。元功振主,利器難以假人,羣才戮力,實懷尺寸之望。豈其天厭水行,固已人希木德。歸功與能,事極乎此。雖至公於四海,而運實時來,無心於黃屋,而道隨物變。應而不為,此皇齊所以集大命也。
贊曰:於皇太祖,有命自天。同度宇宙,合量山淵。宋德不紹,神器虛傳。寧亂以武,黜暴資賢。庸發西疆,功興北翰。偏師獨克,孤旅霆斷。援斾東夏,職司靜亂。指斧徐方,時惟伐叛。抗威京輦,坐清江漢。文藝在躬,芳塵淵塞。用下以才,鎮民以德。端己雄睟,君臨尊默。苞括四海,大造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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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三‧本紀第三  武帝 世祖武皇帝諱賾,字宣遠,太祖長子也。小諱龍兒。生於建康青溪宅,其夜陳孝后、劉昭后同夢龍據屋上,故字上焉。
初為尋陽國侍郎,辟州西曹書佐,出為贛令。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勛反,上不從命,南康相沈肅之縶上於郡獄。族人蕭欣祖、門客桓康等破郡迎出上。肅之率將吏數百人追擊,上與左右拒戰,生獲肅之,斬首百餘級,遂率部曲百餘人舉義兵。始興相殷孚將萬兵赴子勛於尋陽,或勸上擊之,上以衆寡不敵,避屯揭陽山中,聚衆至三千人。子勛遣其將戴凱之為南康相,及軍主張宗之千餘人助之。上引兵向郡,擊凱之別軍主程超數百人於南康口,又進擊宗之,破斬之,遂圍郡城。凱之以數千人固守,上親率將士盡日攻之,城陷,凱之奔走,殺偽贛令陶沖之。上即據郡城,遣軍主張應期、鄧惠真三千人襲豫章。子勛遣軍主談秀之等七千人,與應期相拒於西昌,築營壘,交戰不能決。聞上將自下,秀之等退散。事平,徵為尚書庫部郎,征北中兵參軍,西陽縣子,帶南東莞太守,越騎校尉,正員郎,劉韞撫軍長史,襄陽太守,別封贛縣子,邑三百戶,固辤不受。轉寧朔將軍、廣興相。
桂陽王休範反,上遣軍襲尋陽,至北嶠,事平,除晉熈王安西諮議,不拜,復還郡。轉司徒右長史、黃門郎。沈攸之在荊楚,宋朝密為之備,元徽四年,以上為晉熈王鎮西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從帝立,徵晉熈王燮為撫軍、揚州刺史,以上為左衞將軍,輔燮俱下。沈攸之事起,未得朝廷處分,上以中流可以待敵,即據盆口城為戰守之備。太祖聞之,喜曰:「此真我子也!」上表求西討,不許,乃遣偏軍援郢。平西將軍黃回等皆受上節度。加上冠軍將軍、持節。昇明二年,事平,轉散騎常侍、都督江州豫州之新蔡晉熈二郡軍事、征虜將軍、江州刺史,持節如故。封聞喜縣侯,邑二千戶。其年,徵侍中、領軍將軍。給鼓吹一部。府置佐史。領石頭戍軍事。尋又加持節、督京畿諸軍事。三年,轉散騎常侍、尚書僕射、中軍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進爵為公,持節、都督、領軍如故。給班劔二十人。
齊國建,為齊公世子,改加侍中、南豫州刺史,給油絡車,羽葆鼓吹,增班劔為四十人。以石頭為世子宮,官置二率以下,坊省服章一如東宮。進爵王太子。太祖即位,為皇太子。
建元四年三月壬戌,太祖崩,上即位,大赦。征鎮州郡令長軍屯營部,各行喪三日,不得擅離任,都邑城守防備幢隊,一不得還。乙丑,稱先帝遺詔,以司徒褚淵錄尚書事,尚書左僕射王儉為尚書令,車騎將軍張敬兒為開府儀同三司。詔曰:「喪禮雖有定制,先旨每存簡約,內官可三日一還臨,外官閒一日還臨。後有大喪皆如之。」丁卯,以右衞將軍呂安國為司州刺史。庚午,以司空豫章王嶷為太尉。癸酉,詔曰:「城直之制,歷代宜同,頃歲逋 38ae.gif ,遂以萬計。雖在憲宜懲,而原心可亮。積年逋城,可悉原蕩。自茲以後,申明舊科,有違糾裁。」庚辰,詔曰:「比歲未稔,貧窮不少,京師二岸,多有其弊。遣中書舍人優量賑卹。」
夏四月丙午,以輔國將軍張倪為兖州刺史。辛卯,追尊穆妃為皇后。
五月乙丑,以丹陽尹聞喜公子良為南徐州刺史。甲戌,以新除左衞將軍垣崇祖為豫州刺史。癸未,詔曰:「頃水雨頻降,潮流荐滿,二岸居民,多所淹漬。遣中書舍人與兩縣官長優量賑卹。」
六月甲申,立皇太子長懋。詔申壬戌赦恩百日。乙酉,以鄱陽王鏘為雍州刺史,臨汝公子卿為郢州刺史。甲午,以寧朔將軍臧靈智為越州刺史。丙申,立皇太子妃王氏。進封聞喜公子良為竟陵王,臨汝公子卿為廬陵王,應城公子敬為安陸王,江陵公子懋為晉安王,枝江公子隆為隨郡王,皇子子真為建安王,皇孫昭業為南郡王。戊戌,詔曰:「水潦為患,星緯乖序。京都囚繫,可剋日訊決;諸遠獄委刺史以時察判。建康、秣陵二縣貧民加賑賜,必令周悉。吳興、義興遭水縣,蠲除租調。」癸卯,以司徒褚淵為司空、驃騎將軍。
秋七月庚申,以衞尉蕭順之為豫州刺史。壬戌,以冠軍將軍垣榮祖為青、冀二州刺史。
八月癸卯,司徒褚淵薨。
九月丁巳,以國哀故,罷國子學。己巳,以前軍將軍姜伯起為秦州刺史。辛未,以征南將軍王僧虔為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僕射王奐為湘州刺史。
冬十二月己丑,詔曰:「縁淮戍將,乆處邊勞,三元行始,冝沾恩慶。可遣中書舍人宣旨臨會。後每歲皆如之。」庚子,以太子左衞率戴僧靜為徐州刺史。
永明元年春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大赦,改元。壬子,詔內外羣僚各舉朕違,肆心規諫。又詔王公卿士,各舉所知,隨方登敘。詔曰:「經邦之寄,寔資莅民,守宰禄俸,蓋有恒准。往以邊虞告警,故沿時損益,今區 3762.gif 寧晏,庶績咸熙,念勤簡能,冝加優獎。郡縣丞尉,可還田秩。」太尉豫章王嶷領太子太傅,護軍將軍長沙王晃為南徐州刺史,鎮北將軍竟陵王子良為南兖州刺史。庚申,以侍中蕭景先為中領軍。壬戌,立皇弟銳為南平王,鏗為宜都王,皇子子明為武昌王,子罕為南海王。甲子,為築青溪舊宮,詔槊仗瞻履。
二月辛巳,以征虜將軍楊炅為沙州刺史。辛丑,以隴西公宕昌王梁彌機為河、涼二州刺史,東羌王像舒彭為西涼州刺史。
三月癸丑,詔曰:「宋德將季,風軌陵遲,列宰庶邦,彌失其序,遷謝遄速,公私凋弊。泰運初基,草昧惟始,思述先範,永隆治根,莅民之職,一以小滿為限。其有聲績剋舉,厚加甄異;理務無庸,隨時代黜。」丙辰,詔曰:「朕自丁荼毒,奄便周忌,瞻言負荷,若墜淵壑。而遠圖尚蔽,政刑未理,星緯失序,陰陽愆度。思播先澤,兼酬天眚,可申辛亥赦恩五十日,以期訖為始。京師囚繫,悉皆原宥。三署軍徒,優量降遣。都邑鰥寡尤貧,詳加賑卹。」戊寅,詔「四方見囚,罪無輕重,及劫賊餘口長徒勑繫,悉原赦。逋負督贓,建元四年三月以前,皆特除」。
夏四月壬午,詔曰:「魏矜袁紹,恩洽丘墓,晉亮兩王,榮覃餘裔,二代弘義,前載美談。袁粲、劉秉與先朝同獎宋室,沈攸之於景和之世,特有迺心,雖末節不終,而始誠可錄。歲月彌徃,冝特優降。粲、秉前年改葬塋兆,未修材槨,可為經理,令粗足周禮。攸之及其諸子喪柩在西者,可符荊州送反舊墓,在所為營葬事。」
五月丁酉,車騎將軍張敬兒伏誅。
六月丙寅,詔「凡坐事應覆治者,在建元四年三月已前,皆原宥」。
秋七月戊戌,新除左光禄大夫王僧虔加特進。
九月己卯,以荊州刺史臨川王映為驃騎將軍,冠軍將軍廬陵王子卿為荊州刺史,吳郡太守安陸侯緬為郢州刺史。
二年春正月乙亥,以司州刺史呂安國為南兖州刺史,征北將軍竟陵王子良為護軍將軍兼司徒,征北長史劉悛為司州刺史。丙子,以右光禄大夫王延之為特進。
三月乙亥,以吳興太守張岱為南兖州刺史,前將軍王奐為江州刺史,平北將軍呂安國為湘州刺史。戊寅,以少府趙景翼為廣州刺史。
夏四月甲辰,詔「揚、南徐、南兖、徐、兖五州統內諸獄,并、豫、江三州府州見囚,江州尋陽、新蔡兩郡繫獄,竝部送還臺,須候克日断枉直。縁江遠郡及諸州,委刺史詳察訊」。己巳,以寧朔將軍程法勤為寧州刺史。
六月癸卯,車駕幸中堂聽訟。乙巳,以安陸王子敬為南兖州刺史。戊申,以黃門侍郎崔平仲為青、冀二州刺史。
秋七月癸未,詔曰:「夫樂所自生,先哲垂誥,禮不忘本,積代同風。是以漢光遟回於南陽,魏文殷勤於譙國。青溪宮體天含暉,則地栖寶,光定靈源,允集符命。在昔期運初開,經綸方遠,繕築之勞,我則未暇。時流事往,永惟哽咽,朕以寡薄,嗣奉鴻基,思存締構,式表王迹。考星創制,揆日興功,子來告畢,規摹昭備。冝申釁落之禮,以暢感尉之懷,可克日小會。」甲申,立皇子子倫為巴陵王。
八月丙午,車駕幸舊宮小會,設金石樂,在位者賦詩。詔申「京師獄及三署見徒,量所降宥。領宮職司,詳賜幣帛」。戊申,車駕幸玄武湖講武。甲子,詔曰:「窆枯掩骼,義重前誥,卹老哀癃,寔惟令典。朕永思民瘼,弗忘鑒寐。聲憓未敷,物多乖所。京師二縣,或有乆墳毀發,可隨冝掩埋。遺骸未櫬,竝加斂瘞。疾病窮困不能自存者,詳為條格,竝加沾賚。」
冬十月丁巳,以桂陽王鑠為南徐州刺史。
十一月丁亥,以始興王鏗為益州刺史。
三年春正月丙辰,以大司農劉楷為交州刺史,安西諮議參軍崔慶緒為梁、南秦二州刺史。甲申,以晉安王子懋為南豫州刺史。辛卯,車駕祠南郊,大赦。都邑三百里內罪應入重者,降一等,餘依赦制。劾繫之身,降遣有差。賑卹二縣貧民。又詔曰:「春秋國語云:『生民之有學斆,猶樹木之有枝葉。』果行育德,咸必由茲。在昔開運,光宅華夏,方弘典謨,克隆教思,命彼有司,崇建庠塾。甫就經始,仍離屯故,仰瞻徽猷,歲月彌遠。今遐邇一體,車軌同文,冝高選學官,廣延冑子。」又詔「守宰親民之要,刺史案部所先,冝嚴課農桑,相土揆時,必窮地利。若耕蠶殊衆,足厲浮墮者,所在即便列奏。其違方驕矜,佚事妨農,亦以名聞。將明賞罰,以勸勤怠。校覈殿最,歲竟考課,以申黜陟」。
二月辛丑,車駕祠北郊。
夏四月戊戌,以新除右衞將軍豫章王世子子響為豫州刺史,輔國將軍桓敬為兖州刺史。
五月乙未,詔曰:「氓俗凋弊,于茲永乆,雖年穀時登,而歉乏比室。凡單丁之身及焭獨而秩養養孤者,竝蠲今年田租。」是月,省揔明觀。
六月庚戌,進河南王度易侯為車騎將軍。
秋七月辛丑,詔「丹陽所領及餘二百里內見囚,同集京師,自此以外,委州郡決斷」。甲戌,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王僧虔薨。丁亥,以驃騎中兵參軍董仲舒為寧州刺史。
八月乙未,車駕幸中堂聽訟。丁巳,以行宕昌王梁彌頡為河、涼二州刺史。戊午,以尚書令王儉領太子少傅,太子詹事蕭順之為領軍將軍。
冬十月壬戌,詔曰:「皇太子長懋講畢,當釋奠,王公以下可悉往觀禮。」
十一月乙丑,以冠軍將軍王文仲為青、冀二州刺史。
十二月丁酉,詔曰:「九穀之重,八材為末,是故潔粢豐盛,祝史無愧於辭,不籍千畒,周宣所以貽諫。昔期運初啟,庶政草昧,三推之典,我則未暇。朕嗣奉鴻基,思隆先軌,載耒躬親,率由舊式。可以開春發歲,敬簡元辰,鳴青鸞於東郊,冕朱紘而莅事,仰薦宗禋,俯勗黔皁。將使囷庾內充,遺秉外牣,旣富而教,茲焉攸在。」
是夏,琅邪郡旱,百姓芟除枯苗,至秋擢頴大熟。
四年春正月甲子,以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隨郡王子隆為江州刺史,征虜長史張瓌為雍州刺史,征虜將軍薛淵為徐州刺史,護軍將軍兼司徒竟陵王子良進號車騎將軍。富陽人唐之燒掠百姓,弃市。辛卯,車駕幸中堂策秀才。
閏月癸巳,立皇子子貞為邵陵王,皇孫昭文為臨汝公。丁未,以武都王楊集始為北秦州刺史。辛亥,車駕藉田。詔曰:「夫耕藉所以表敬,親載所以率民。朕景行前規,躬執良耜,千畛咸事,六稔可期,教義克宣,誠感兼暢。重以天符靈貺,歲月鱗萃,寶鼎開玉匣之祥,嘉禾發同穗之頴,甘露凝暉於坰牧,神爵騫翥於蘭囿。斯乃宗稷之慶,豈寡薄所臻。思俾休和,覃茲黔皁,見刑罪殊死以下,悉原宥。諸逋負在三年以前尤窮弊者,一皆蠲除。孝悌力田,詳授爵位,孤老貧窮,賜穀十石。凢欲附農而粮種闕乏者,竝加給貸,務在優厚。」癸丑,以始興內史劉勑為廣州刺史。甲寅,以藉田禮畢,車駕幸閱武堂勞酒小會,詔賜王公以下在位者帛有差。戊午,車駕幸宣武堂講武。詔曰:「今親閱六師,少長有禮,領馭羣帥,可量班賜。」
二月己未,立皇弟銶為晉熙王,鉉為河東王。庚寅,以光禄大夫王玄載為兖州刺史。
三月辛亥,國子講孝經,車駕幸學,賜國子祭酒、愽士、助敎絹各有差。
夏四月丁亥,以尚書左僕射柳世隆為湘州刺史。臨沂縣麥不登,刈為馬芻,至夏更苗秀。
五月癸巳,詔「楊、南徐二州今年戶租,三分二取見布,一分取錢。來歲以後,遠近諸州輸錢處,竝減布直,匹准四百,依舊折半,以為永制」。丙午,以吳興太守西昌侯鸞為中領軍。
秋八月辛酉,以鎮南長史蕭惠休為廣州刺史。
九月甲寅,以征虜將軍王廣之為徐州刺史。
冬十二月乙亥,以東中郎司馬崔惠景為司州刺史。
五年春正月戊子,以太尉豫章王嶷為大司馬,車騎將軍竟陵王子良為司徒,驃騎將軍臨川王映、衞將軍王儉、中軍將軍王敬則竝本號開府儀同三司,都官尚書沈文季為郢州刺史,左將軍安陸王子敬為荊州刺史,征虜將軍晉安王子懋為南兖州刺史,輔國將軍建安王子真為南豫州刺史。辛卯,詔曰:「朕昧爽丕顯,思康民瘼。雖年穀亟登,而飢饉代有。今履端肇運,陽和告始,冝恊時休,覃茲黎庶。諸孤老貧病,竝賜粮餼,遣使親賦,每存均普。」雍、司二州蠻虜屢動,丁酉,遣丹陽尹蕭景先出平陽,護軍將軍陳顯達出宛、葉。
二月戊子,車駕幸芳林園禊宴。丁未,以護軍將軍陳顯達為雍州刺史。
夏四月庚午,車駕殷祠太廟。詔「繫囚見徒四歲刑以下,悉原遣,五年減為三歲,京邑罪身應入重,降一等」。
六月辛酉,詔曰:「比霖雨過度,水潦洊溢,京師居民多離其弊。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隨冝賑賜。」
秋七月戊申,詔「丹陽屬縣建元四年以來至永明三年所逋田租,殊為不少。京甸之內,宜加優貸。其非中貲者,可悉原停」。
八月乙亥,詔「今夏雨水,吳興、義興二郡田農多傷,詳蠲租調」。
九月己丑,詔曰:「九日出商飆館登高宴羣臣。」辛卯,車駕幸商飆館。館,上所立,在孫陵崗,世呼為「九日臺」者也。丙午,詔曰:「善為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是以十一而稅,周道克隆,開建常平,漢載惟穆。岱畎絲枲,浮汶來貢,杞梓皮革,必縁楚往。自水德將謝,喪亂彌多,師旅歲興,饑饉代有。貧室盡於課調,泉貝傾於絕域,軍國器用,動資四表,不因厥產,咸用九賦,雖有交 27d4d.gif 之名,而無潤私之實,民咨塗炭,寔此之由。昔在開運,星紀未周,餘弊尚重。農桑不殷於曩日,粟帛輕賤於當年。工商罕兼金之儲,匹夫多飢寒之患。良由圓法乆廢,上幣稍寡。所謂民失其資,能無匱乎?凡下貧之家,可蠲三調二年。京師及四方出錢億萬,糴米穀絲綿之屬,其和價以優黔首。遠邦嘗市雜物,非土俗所產者,皆悉停之。必是歲賦攸冝,都邑所乏,可見直和市,勿使逋刻。」
冬十月甲申,以中領軍西昌侯鸞為豫州刺史,侍中安陸侯緬為中領軍。初起新林苑。
六年春正月壬午,以祠部尚書安成王暠為南徐州刺史。詔「二百里內獄同集京師,克日聽覽,自此以外,委州郡訊察。三署徒隷,詳所原釋」。
三月己亥,以豫章王世子子響為巴東王。癸卯,以光禄大夫周盤龍為行兖州刺史。
五月甲午,以宕昌王梁彌承為河、涼二州刺史。
六月甲寅,以散騎常侍沈景德為徐州刺史。丙子,以始興太守房法乗為交州刺史。
秋七月乙巳,都官尚書呂安國為領軍將軍。
八月乙卯,詔「吳興、義興水潦,被水之郷,賜痼疾篤 24e07.gif 口二斛,老落一斛,小口五斗」。
九月壬寅,車駕幸琅邪城講武,習水步軍。
冬十月庚申,立冬,初臨太極殿讀時令。辛酉,以祠部尚書武陵王曅為江州刺史。
閏月乙卯,詔曰:「北兖、北徐、豫、司、青、冀八州,邊接疆埸,民多懸罄,原永明以前所逋租調。」辛卯,以尚書僕射王奐為領軍將軍。
十一月乙卯,以羽林監費延宗為越州刺史。庚申,以後將軍晉安王子懋為湘州刺史,西陽王子明為南兖州刺史。
七年春正月丙午,以中軍將軍王敬則為豫州刺史,中軍將軍陰智伯為梁、南秦二州刺史。戊申,詔曰:「雍州頻歲戎役,兼水旱為弊,原四年以前逋租。」辛亥,車駕祠南郊,大赦。京邑貧民普加賑賜。又詔曰:「春頒秋斂,萬邦所以惟懷,柔遠能邇,兆民所以允殖。鄭渾宰邑,因姓立名,王濬剖符,戶口殷盛。今產子不育,雖炳常禁,比聞所在,猶或有之。誠復禮以貧殺,抑亦情由俗淡。宜節以嚴威,敦以惠澤。主者尋舊制,詳量附定,蠲卹之冝,務存優厚。」壬戌,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臨川王映薨。戊辰,詔曰:「諸大夫年秩隆重,禄力殊薄,豈所謂下車惟舊,趨橋敬老。可增俸,詳給見役。」
二月丙子,以左衞將軍巴東王子響為中護軍。己丑,詔曰:「宣尼誕敷文德,峻極自天,發輝七代,陶鈞萬品,英風獨舉,素王誰匹。功隱於當年,道深於日月,感麟厭世,緬邈千祀,川竭谷虛,丘夷淵塞,非但洙泗湮淪,至乃饗甞乏主。前王敬仰,崇脩寢廟,歲月亟流,鞠為茂草。今學斆興立,實稟洪規,撫事懷人,彌增欽屬。可改築宗祊,務在爽塏。量給祭秩,禮同諸侯,奉聖之爵,以時紹繼。」壬寅,以丹陽尹王晏為江州刺史。癸卯,以巴陵王子倫為豫州刺史。
三月丁未,以太子右衞率王玄邈為兖州刺史。庚戌,以中護軍巴東王子響為江州刺史,中書令隨郡王子隆為中護軍。甲寅,立皇子子岳為臨賀王,子峻為廣漢王,子琳為宣城王,子珉為義安王。
夏四月戊寅,詔曰:「婚禮下達,人倫攸始,周官設媒氏之職,國風興及時之詠。四爵內陳,義不期侈,三鼎外列,事豈存奢。晚俗浮麗,歷茲永久,每思懲革,而民未知禁。乃聞同牢之費,華泰尤甚。膳羞方丈,有過王侯。富者扇其驕風,貧者恥躬不逮。或以供帳未具,動致推遷,年不再來,盛時忽往。宜為節文,頒之士庶。竝可擬則公朝,方樏供設,合 286fe.gif 之禮無虧,寧儉之義斯在。如故有違,繩之以法。」
五月乙巳,尚書令、衞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王儉薨。甲子,以新除尚書左僕射柳世隆為尚書令。
六月丁亥,車駕幸琅邪。
秋八月庚子,以左衞將軍建安王子真為中護軍。
冬十月己丑,詔曰:「三季澆浮,舊章陵替,吉凶奢靡,動違矩則。或裂錦繡以競車服之飾,塗金鏤石以窮塋域之麗。至班白不婚,露棺累葉,苟相姱衒,罔顧大典。可明為條制,嚴勒所在,悉使畫一。如復違犯,依事糾奏。」
十二月己亥,以中護軍建安王子真為郢州刺史,江州刺史巴東王子響為荊州刺史,前安西司馬垣榮祖為兖州刺史。
八年春正月庚子,征西大將軍王敬則進號驃騎大將軍,左將軍沈文季為領軍將軍,丹陽尹鄱陽王鏘為江州刺史。詔放遣隔城虜俘,聽還其本。
二月壬辰,零陵王司馬藥師薨。
夏四月戊辰,詔「公卿已下各舉所知,隨才授職。進得其人,受登賢之賞;薦非其才,獲濫舉之罰」。
秋七月辛丑,以會稽太守安陸侯緬為雍州刺史。癸卯,詔曰:「陰陽舛和,緯象愆度,儲胤嬰患,淹歷旬晷。思仰袛天戒,俯紓民瘼,可大赦天下。」癸亥,詔「司、雍二州,比歲不稔,雍州八年以前、司州七年以前逋租悉原。汝南一郡復限更申五年」。
八月丙寅,詔「京邑霖雨旣過,居民汎濫,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賑卹」。乙酉,以行河南王世子休留成為秦、河二州刺史。壬辰,以左衞將軍隨郡王子隆為荊州刺史。巴東王子響有罪,遣丹陽尹蕭順之率軍討之,子響伏誅。
冬十月丁丑,詔「吳興水淹過度,開所在倉賑賜」。癸巳,原建元以前逋租。
十一月乙卯,以建武將軍伏登之為交州刺史。
十二月乙丑,以振威將軍陳僧授為越州刺史。戊寅,詔「尚書丞郎職事繁劇,卹俸未優,可量增賜禄」。己卯,皇子子建為湘東王。癸巳,以監青冀二州軍、行刺史事張沖為青、冀二州刺史。
九年春正月甲午,以侍中江夏王鋒為南徐州刺史,冠軍將軍劉悛為益州刺史。辛丑,車駕祠南郊,詔「京師見囚繫,詳量原遣」。
三月乙卯,以南中郎司馬劉楷為司州刺史。辛丑,以太子左衞率劉纘為廣州刺史。
夏四月乙亥,有司奏「舊格一年兩過行陵,三月十五日曹郎以下小行,九月十五日司空以下大行,今長停小行,唯二州一大行」。詔曰「可」。
六月甲戌,以尚書左僕射王奐為雍州刺史。
秋九月戊辰,車駕幸琅邪城講武,觀者傾都,普頒酒肉。
十年春正月戊午,詔「諸責負衆逋七年以前,悉原除。高貲不在例。孤老六疾,人穀五斛。內外有務衆官增禄俸」。以左民尚書南平王銳為湘州刺史,司徒竟陵王子良領尚書令,右衞將軍王玄邈為北徐州刺史,中軍將軍廬陵王子卿進號車騎將軍,北中郎將南海王子罕為兖州刺史,輔國將軍臨汝公昭文為南豫州刺史,冠軍將軍王文和為北兖州刺史。
二月壬寅,鎮軍將軍陳顯達領中領軍。
夏四月辛丑,大司馬豫章王嶷薨。
五月己巳,司徒竟陵王子良為揚州刺史。
秋八月丙申,以新城太守郭安明為寧州刺史。
冬十月乙丑,車駕幸玄武湖講武。甲午,車駕殷祠太廟。
十一月戊午,詔曰:「頃者霖雨,樵粮稍貴,京邑居民多離其弊。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賑賜。」
十一年春正月癸丑,詔「京師見繫囚,詳所原遣」。以驃騎大將軍王敬則為司空,江州刺史鄱陽王鏘為領軍將軍,鎮軍大將軍陳顯達為江州刺史,右衞將軍崔慧景為豫州刺史。丙子,皇太子長懋薨。
二月壬午,以車騎將軍廬陵王子卿為驃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撫軍將軍安陸王子敬進號車騎將軍。己丑,輔國將軍曹虎為梁、南秦二州刺史。癸卯,以新除中書監晉安王子懋為雍州刺史。丙午,以冠軍將軍王文和為益州刺史。
三月乙亥,雍州刺史王奐伏誅。
夏四月壬午,詔「東宮文武臣僚,可悉度為太孫官屬」。甲午,立皇太孫昭業、太孫妃何氏。詔「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孝子順孫義夫節婦粟帛各有差」。癸卯,以驍騎將軍劉靈哲為兖州刺史。
五月戊辰,詔曰:「水旱成災,穀稼傷弊,凡三調衆逋,可同申至秋登。京師二縣、朱方、姑熟,可權斷酒。」庚午,以輔國將軍蕭惠休為徐州刺史。丙子,以左民尚書宜都王鏗為南豫州刺史。
六月壬午,詔「霖雨旣過,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賑賜京邑居民」。
秋七月丁巳,詔曰:「頃風水為災,二岸居民多離其患。加以貧病六疾,孤老稚弱,彌足矜念。遣中書舍人履行沾卹。」又詔曰:「水旱為災,實傷農稼。江淮之閒,倉廩旣虛,遂草竊充斥,互相侵奪,依阻山湖,成此逋逃。曲赦南兖、兖、豫、司、徐五州,南豫州之歷陽、譙、臨江、廬江四郡三調,衆逋宿債,並同原除。其縁淮及青、冀新附僑民,復除已訖,更申五年。」
是月,上不豫,徙御延昌殿,乗輿始登階,而殿屋鳴咤,上惡之。虜侵邊,戊辰,遣江州刺史陳顯達鎮雍州樊城。上慮朝野憂惶,乃力疾召樂府奏正聲伎。戊寅,大漸。詔曰:「始終大期,賢聖不免,吾行年六十,亦復何恨。但皇業艱難,萬機事重,不能無遺慮耳。太孫進德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毗輔,思弘治道;內外衆事無大小,悉與鸞參懷共下意。尚書中是職務根本,悉委王晏、徐孝嗣。軍旅捍邊之略,委王敬則、陳顯達、王廣之、王玄邈、沈文季、張瓌、薛淵等。百辟庶僚,各奉爾職,謹事太孫,勿有懈怠。知復何言。」又詔曰:「我識滅之後,身上箸夏衣畫天衣,純烏犀導,應諸器悉不得用寶物及織成等,唯裝複裌衣各一本。通常所服身刀長短二口鐵環者,隨我入梓宮。祭敬之典,本在因心,東隣殺牛,不如西家禴祭。我靈上慎勿以牲為祭,唯設餅、茶飲、干飯、酒脯而已。天下貴賤,咸同此制。未山陵前,朔望設菜食。陵墓萬世所宅,意嘗恨休安陵未稱,今可用東三處地最東邊以葬我,名為景安陵。喪禮每存省約,不須煩民。百官停六時入臨,朔望祖日可依舊。諸主六宮,竝不須從山陵。內殿鳳華、壽昌、耀靈三處,是吾所治製。夫貴有天下,冨兼四海,宴處寢息,不容乃陋,謂此為奢儉之中,慎勿壞去。顯陽殿玉像諸佛及供養,具如別牒,可盡心禮拜供養之。應有功德事,可專在中。自今公私皆不得出家為道,及起立塔寺,以宅為精舍,竝嚴斷之。唯年六十,必有道心,聽朝賢選序,已有別詔。諸小小賜乞,及閤內處分,亦有別牒。內外禁衞勞舊主帥左右,悉付蕭諶優量驅使之,勿負吾遺意也。」是日上崩,年五十四。
上剛毅有斷,為治緫大體,以冨國為先。頗不喜遊宴、雕綺之事,言常恨之,未能頓遣。臨崩又詔「凡諸遊費,冝從休息。自今遠近薦獻,務存節儉,不得出界營求,相高奢麗。金粟繒纊,弊民已多,珠玉玩好,傷工尤重,嚴加禁絕,不得有違准繩」。
九月丙寅,葬景安陵。
史臣曰:世祖南面嗣業,功參寶命,雖為繼體,事實艱難。御衮垂旒,深存政典,文武授任,不革舊章,明罰厚恩,皆由上出,義兼長遠,莫不肅然。外表無塵,內朝多豫,機事平理,職貢有恒,府藏內充,民鮮勞役,宮室苑囿,未足以傷財,安樂延年,衆庶所同幸。若夫割愛懷抱,同彼甸人,太祖羣昭,位後諸穆。昔漢武留情晚悟,追恨戾園,魏文侯克中山,不以封弟,英賢心迹,臣所未詳也。
贊曰:武帝丕顯,徽號止戈。韶嶺歇祲,彭派澄波。威承景曆,肅御金科。北懷戎款,南獻夷歌。市朝晏逸,中外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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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2-6-18 11:35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四‧本紀第四  鬱林王  鬱林王昭業字元尚,文惠太子長子也。小名法身。世祖即位,封南郡王,二千戶。永明五年十一月戊子,冠於東宮崇政殿。其日小會,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給昭業扶二人。七年,有司奏給班劔二十人,鼓吹一部,高選友、學。十一年,給皁輪三望車。詔高選國官。文惠太子薨,立昭業為皇太孫,居東宮。世祖崩,太孫即位。
八月壬午,詔稱先帝遺詔,以護軍將軍武陵王曄為衞將軍,征南大將軍陳顯達即本號,竝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射西昌侯鸞為尚書令,太孫詹事沈文季為護軍將軍。癸未,以司徒竟陵王子良為太傅。詔曰:「朕以寡薄,嗣膺寶政,對越靈命,欽若前圖,思所以敬守成規,拱揖羣后。哀荒在日,有懵大猷,冝育德振民,光昭睿範。凡逋三調及衆責,在今年七月三十日前,悉同蠲除。其備償封籍貨鬻未售,亦皆還主。御府諸署池田邸冶,興廢沿事,本施一時,於今無用者,詳所罷省。公冝權禁,一以還民,關市征賦,務從優減。」丙戌,詔曰:「近北掠餘口,悉充軍實。刑故無小,罔或攸赦,撫辜興仁,事深睿範。冝從蕩宥,許以自新,可一同放遣,還復民籍。已賞賜者,亦皆為贖。」辛丑,詔曰:「往歲蠻虜恊謀,志擾邊服,羣帥授略,大殲凶醜。革城克捷,及舞陰固守,二處勞人,未有沾爵賞者,可分遣選部,往彼序用。」
九月癸丑,詔「東西二省府國,長老所積,財單禄寡,良以矜懷。選部可甄才品能,推校年月,邦守邑丞,隨冝量處,以貧為先」。辛酉,追尊文惠皇太子為世宗文皇帝。
冬十月壬寅,尊皇太孫太妃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
十一月辛亥,立臨汝公昭文為新安王,曲江公昭秀為臨海王,皇弟昭粲為永嘉王。
隆昌元年春正月丁未,改元,大赦。加太傅竟陵王子良殊禮。驍騎將軍晉熙王銶為郢州刺史,丹陽尹安陸王子敬為南兖州刺史,征北大將軍晉安王子懋為江州刺史,臨海王昭秀為荊州刺史,永嘉王昭粲為南徐州刺史,征南大將軍陳顯達進號車騎大將軍,郢州刺史建安王子真為護軍將軍。詔百僚極陳得失。又詔王公以下各舉所知。戊申,以護軍將軍沈文季為領軍將軍。己酉,以前將軍曹虎為雍州刺史,右衞將軍薛淵為司州刺史。庚戌,以寧朔將軍蕭懿為梁、南秦二州刺史,輔國長史申希祖為交州刺史。辛亥,車駕祠南郊。詔曰:「執耜蹔忘,懸磬比室,秉機或惰,無褐終年。非怠非荒,雖由王道,不稂不莠,實賴民和。頃歲多稼無爽,遺秉如積,而三登之美未臻,萬斯之基尚遠。且風土異宜,百民舛務,刑章治緒,未必同源,妨本害政,事非一揆,冕旒屬念,無忘夙興。可嚴下州郡,務滋耕殖,相畒闢疇,廣開地利,深樹國本,克阜天民。又詢訪獄市,博聽謠俗,傷風損化,各以條聞,主者詳為條格。」戊午,車駕拜崇安陵。己巳,以新除黃門侍郎周奉叔為青州刺史。
二月辛卯,車駕祠明堂。
夏四月辛巳,衞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武陵王曄薨。戊子,太傅竟陵王子良薨。戊戌,以前沙州刺史楊炅為沙州刺史。丁酉,以驃騎將軍廬陵王子卿為衞將軍,尚書右僕射鄱陽王鏘為驃騎將軍,竝開府儀同三司。
閏月乙丑,以南東海太守蕭穎冑為青、兾二州刺史。丁卯,鎮軍大將軍鸞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戊辰,以中軍將軍新安王昭文為揚州刺史。
六月丙寅,以黃門侍郎王思遠為廣州刺史。
秋七月庚戌,以中書郎蕭遙欣為兖州刺史,東莞太守臧靈智為交州刺史。
癸巳,皇太后令曰:「鎮軍、車騎、左僕射、前將軍、領軍、左衞、衞尉、八座:自我皇歷啟基,受終于宋,睿聖繼軌,三葉重光。太祖以神武創業,草昧區夏,武皇以英明提極,經緯天人。文帝以上哲之資,體元良之重,雖功未被物,而德已在民。三靈之眷方永,七百之基已固。嗣主特鍾沴氣,爰表弱齡,險戾箸于綠車,愚固彰於崇正。狗馬是好,酒色方湎。所務唯鄙事,所疾唯善人。世祖慈愛曲深,每加容掩,兾年志稍改,立守神器。自入纂鴻業,長惡滋甚。居喪無一日之哀,縗絰為歡宴之服。昏酣長夜,萬機斯壅,發號施令,莫知所從。閹豎徐龍駒專揔樞密,奉叔、珍之互執權柄,自以為任得其人,表裏緝穆,邁蕭、曹而愈信、布,倚太山而坐平原。於是恣情肆意,罔顧天顯,二帝姬嬪,竝充寵御,二宮遺服,皆納玩府。內外混漫,男女無別,丹屏之北,為酤鬻之所,青蒲之上,開桑中之肆。又微服潛行,信次忘反,端委以朝虛位,交戟而守空宮積旬矣。宰輔忠賢,盡誠奉主,誅鋤羣小,兾能悛革,曾無克己,更深怨憾。公卿股肱,以異己冝戮,文武昭穆,以德譽見猜,放肆醜言,將行屠膾,社稷危殆,有過綴旒。昔太宗克光於漢世,簡文代興於晉氏,前事之不忘,後人之師也。鎮軍居正體道,家國是賴,伊霍之舉,實寄淵謨,便可詳依舊典,以禮廢黜。中軍將軍新安王,體自文皇,睿哲天秀,冝入嗣鴻業,永寧四海。外即以禮奉迎。未亡人屬此多難,投筆增慨。」
昭業少美容止,好隷書,世祖勑皇孫手書不得妄出,以貴重之。進對音吐,甚有令譽。王侯五日一問訊,世祖常獨呼昭業至幄座,別加撫問,呼為法身,鍾愛甚重。文惠皇太子薨,昭業每臨哭,輙號咷不自勝,俄尒還內,歡笑極樂。在世祖喪,哭泣竟,入後宮,嘗列胡妓二部夾閤迎奏。為南郡王時,文惠太子禁其起居,節其用度,昭業謂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德生帝王家。今日見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帥,動見拘執,不如作市邊屠酤冨兒百倍矣。」及即位,極意賞賜,動百數十萬。每見錢,輙曰:「我昔時思汝一文不得,今得用汝未?」朞年之間,世祖齋庫儲錢數億垂盡。開主衣庫與皇后寵姬觀之,給閹人竪子各數人,隨其所欲,恣意輦取,取諸寶器以相剖擊破碎之,以為笑樂。居嘗躶袒,著紅縠褌雜采衵服。好鬪雞,密買雞至數千價。世祖御物甘草杖,宮人寸斷用之。毀世祖招婉殿,乞閹人徐龍駒為齋。龍駒尤親幸,為後閤舍人,日夜在六宮房內。昭業與文帝幸姬霍氏淫通,龍駒勸長留宮內,聲云度霍氏為尼,以餘人代之。甞以邪諂自進,每謂人曰:「古時亦有監作三公者。」皇后亦淫亂,齋閤通夜洞開,內外淆雜,無復分別。
中書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閤將軍曹道剛、周奉叔,竝為帝羽翼。高宗屢諫不納,先啟誅龍駒,次誅奉叔及珍之,帝竝不能違。旣而尼媼外入,頗傳異語,乃疑高宗有異志。中書令何胤以皇后從叔見親,使直殿省,甞隨后呼胤為三父,與胤謀誅高宗,令胤受事,胤不敢當,依違杜諫,帝意復止。乃謀出高宗於西州,中勑用事,不復關諮。高宗慮變,定謀廢帝。
二十二日壬辰,使蕭諶、坦之等於省誅曹道剛、朱隆之等,率兵自尚書入雲龍門,戎服加朱衣於上。比入門,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蕭坦之、陳顯達、王廣之、沈文季係進。帝在壽昌殿,聞外有變,使閉內殿諸房閤,令閹人登興光樓望,還報云:「見一人戎服,從數百人,急裝,在西鍾樓下。」須臾,蕭諶領兵先入宮,截壽昌閤,帝走向愛姬徐氏房,拔劔自刺不中,以帛纏頸,輿接出延德殿。諶初入殿,宿衞將士皆操弓楯欲拒戰,諶謂之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須動!」宿衞信之,及見帝出,各欲自奮,帝竟無一言。出西弄,殺之,時年二十二。輿尸出徐龍駒宅,殯葬以王禮。餘黨亦見誅。
史臣曰:鬱林王風華外美,衆所同惑,伏情隱詐,難以皃求。立嫡以長,未知瑕舋,世祖之心,不變周道。旣而諐鄙內作,兆自宮闈,雖為害未遠,足傾社稷。春秋書梁伯之過,言其自取亡也。
贊曰:十諐有一,無國不失。鬱林負荷,棄禮亡律。
東西二省府國長老一本長字作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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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五‧本紀第五  海陵王 海陵恭王昭文字季尚,文惠太子第二子也。永明四年,封臨汝公,邑千五百戶。初為輔國將軍、濟陽太守。十年,轉持節、督南豫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將軍如故。十一年,進號冠軍將軍。文惠太子薨,還都。鬱林王即位,為中軍將軍,領兵置佐。封新安王,邑二千戶。隆昌元年,為使持節、都督揚南徐二州諸軍事、揚州刺史,將軍如故。其年,鬱林王廢,尚書令西昌侯鸞議立昭文為帝。
延興元年秋七月丁酉,即皇帝位。以尚書令鎮軍大將軍西昌侯鸞為驃騎大將軍、錄尚書事、揚州刺史、宣城郡公。詔曰:「太祖高皇帝英謀光大,受命作齊;世祖武皇帝宏猷冠世,繼暉下武;世宗文皇帝清明懿鑠,四海宅心:竝德漏下泉,功昭上象,聲敎所覃,無思不洽。洪基式固,景祚方融,而天步多阻,運鍾否剝。嗣君昏忍,暴戾滋多,棄侮天經,悖滅人紀,朝野重足,遐邇側視,民怨神恫,宗祧如綴。賴忠謨肅舉,霄漢廓清,俾三后之業,絕而更紐,七百之慶,危而復安。猥以沖人,入纂乾緒,載懷馭朽,若墜諸淵,思與黎元,共綏戩福。」大赦,改元。文武賜位二等。
八月甲辰,以新除衞尉蕭諶為中領軍,司空王敬則進位太尉,新除車騎大將軍陳顯達為司空,尚書左僕射王晏為尚書令,左衞將軍王廣之為豫州刺史,驃騎大將軍鄱陽王鏘為司徒。詔遣大使巡行風俗。丁未,詔曰:「新安國五品以上,悉與滿敘,自此以下,皆聽解遣。其欲仕者,適其所樂。」以驍騎將軍河東王鉉為南徐州刺史,西中郎將臨海王昭秀為車騎將軍,南徐州刺史永嘉王昭粲為荊州刺史。戊申,以輔國將軍王詡為廣州刺史,中書郎蕭遙欣為兖州刺史。庚戌,以車騎板行參軍李慶綜為寧州刺史。辛亥,以安西將軍王玄邈為中護軍,新除後軍司馬蕭誕為徐州刺史。壬子,以冠軍司馬臧靈智為交州刺史。乙卯,申明織成、金薄、綵花、錦繡履之禁。
九月癸酉,詔曰:「頃者以淮關徭戍,勤瘁於行役,故覃以榮階,薄酬厥勞。勳狀淹留,未集王府,非所以急舍爵之典,趣報功之旨。便可分遣使部,往彼銓用。」辛巳,以前九真太守宋慈明為交州刺史。癸未,誅新除司徒鄱陽王鏘、中軍大將軍隨郡王子隆。遣平西將軍王廣之誅南兖州刺史安陸王子敬。於是江州刺史晉安王子懋起兵,遣中護軍王玄邈討之。乙未,驃騎大將軍鸞假黃鉞,內外纂嚴。又誅湘州刺史南平王銳、郢州刺史晉熙王銶、南豫州刺史宜都王鏗。丁亥,以衞將軍廬陵王子卿為司徒,撫軍將軍桂陽王鑠為中軍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冬十月癸巳,詔曰:「周設媒官,趣及時之制,漢務輕徭,在休息之典,所以布德弘敎,寬俗阜民。朕君制八紘,志敷九德,而習俗之風,為弊未改,靜言多慍,無忘昏 23173.gif 。督勸婚嫁,宜嚴更申明,必使禽幣以時,摽梅息怨。正廚諸役,舊出州郡,徵吏民以應其數,公獲二旬,私累數朔。又廣陵年常遞出千人以助淮戍,勞擾為煩,抑亦苞苴是育。今竝可長停,別量所出。諸縣使村長路都防城直縣,為劇尤深,亦冝禁斷。」丁酉,解嚴。進驃騎大將軍、揚州刺史宣城公鸞為太傅,領大將軍、揚州牧,加殊禮,進爵為王。戊戌,誅新除中軍將軍桂陽王鑠、撫軍將軍衡陽王鈞、侍中祕書監江夏王鋒、鎮軍將軍建安王子真、左將軍巴陵王子倫。癸卯,以寧朔將軍蕭遙欣為豫州刺史,新除黃門郎蕭遙昌為郢州刺史,輔國將軍蕭誕為司州刺史。
宣城王輔政,帝起居皆諮而後行。思食蒸魚菜,太官令荅無錄公命,竟不與。辛亥,皇太后令曰:「司空、後將軍、丹陽尹、右僕射、中領軍、八座:夫明晦迭來,屯平代有,上靈所以睠命,億兆所以歸懷。自皇家淳耀,列聖繼軌,諸侯官方,百神受職。而殷憂時啟,多難薦臻,隆昌失德,特紊人鬼,非徒四海解體,乃亦九鼎將移。賴天縱英輔,大匡社稷,崩基重造,墜典再興。嗣主幼沖,庶政多昧,且早嬰尪疾,弗克負荷,所以宗正內侮,戚藩外叛,覘天視地,人各有心。雖二祖之德在民,而七廟之危行及。自非樹以長君,鎮以淵器,未允天人之望,寧息奸宄之謀。太傅宣城王胤體宣皇,鍾慈太祖,識冠生民,功高造物,符表夙著,謳頌有在,宜入承寶命,式寧宗祏。帝可降封海陵王,吾當歸老別館。昔宣帝中興漢室,簡文重延晉祀,庶我鴻基,於茲永固。言念家國,感慶載懷。」
建武元年,詔「海陵王依漢東海王彊故事,給虎賁、旄頭、畫輪車,設鍾虡宮縣,供奉所須,每存隆厚」。十一月,稱王有疾,數遣御師占視,乃殞之。給溫明祕器,衣一襲,斂以衮冕之服。大鴻臚監護喪事。葬給轀輬車,九旒大輅,黃屋左纛,前後部羽葆皷吹,挽歌二部,依東海王故事。謚曰恭王。年十五。
史臣曰:郭璞稱永昌之名,有二日之象,而隆昌之號亦同焉。案漢中平六年,獻帝即位,便改元為光熹,張讓、段珪誅後,改元為昭寧,董卓輔政,改元為永漢,一歲四號也。晉惠帝太安二年,長沙王乂事敗,成都王頴改元為永安,頴自鄴奪,河閒王顒復改元為永興,一歲三號也。隆昌、延興、建武,亦三改年號。故知喪亂之軌迹,雖千載而必同矣。
贊曰:穆穆海陵,因亡代興。不先不後,遭命是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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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六‧本紀第六  明帝 高宗明皇帝諱鸞,字景栖,始安貞王道生子也。小諱玄度。少孤,太祖撫育,恩過諸子。宋泰豫元年,為安吉令,有嚴能之名。補武陵王左常侍,不拜。元徽二年,為永世令。昇明二年,為邵陵王安南記室參軍。未拜,仍遷寧朔將軍、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尋進號輔國將軍。太祖踐阼,遷侍中,封西昌侯,邑千戶。建元二年,為持節、督郢州司州之義陽諸軍事、冠軍將軍、郢州刺史,進號征虜將軍。世祖即位,轉度支尚書,領右軍將軍。永明元年,遷侍中,領驍騎將軍。王子侯舊乗纏帷車,高宗獨乗下帷,儀從如素士。公事混撓,販食人擔火誤燒牛鼻,豫章王白世祖,世祖笑焉。轉為散騎常侍、左衞將軍,清道而行,上甚悅。二年,出為征虜將軍、吳興太守。四年,遷中領軍,常侍竝如故。五年,為持節、監豫州郢州之西陽司州之汝南二郡軍事、右將軍、豫州刺史。七年,為尚書右僕射。八年,加領衞尉。十年,轉左僕射。十一年,領右衞將軍。世祖遺詔為侍中、尚書令,尋加鎮軍將軍,給班劔二十人。隆昌元年,即本號為大將軍,給鼓吹一部,親兵五百人。尋又加中書監、開府儀同三司。鬱林王廢,海陵王立,為使持節、都督揚南徐二州軍事、驃騎大將軍、錄尚書事、揚州刺史,開府如故,增班劔為三十人,封宣城郡公,二千戶。鎮東府城。給兵五千人,錢二百萬,布千匹。九江作難,假黃鉞,事寧,表送之。尋加黃鉞、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領大將軍、揚州牧,增班劔為四十人,給幢絡三望車,前後部羽葆鼓吹,劔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各四人,封宣城王,邑五千戶,持節、侍中、中書監、錄尚書竝如故。未拜,太后令廢海陵王,以上入纂太祖為第三子,羣臣三請,乃受命。
建武元年冬十月癸亥,即皇帝位。詔曰:「皇齊受終建極,握鏡臨宸,神武重輝,欽明懿鑠,七百攸長,盤石斯固,而王度中蹇,天階荐阻,嗣命多違,蕃舋孔棘,宏圖景曆,將墜諸淵。宣德皇后遠鑒崇替,憲章舊典,疇咨台揆,允定靈策,用集寶命于予一人。猥以虛薄,纘戎大業,仰繫鴻丕,顧臨兆民,永懷先構,若履春冰,寅憂夕惕,罔識攸濟,思與萬國播此惟新。大赦天下,改元。宿衞身普轉一階,其餘文武,賜位二等。逋租宿責,換負官物,在建武元年以前,悉原除。劫賊餘口在臺府者,可悉原放。負舋流徙,竝還本郷。」太尉王敬則為大司馬,司空陳顯達為太尉,尚書令王晏加驃騎大將軍,中領軍蕭諶為領軍將軍、南徐州刺史,皇子寶義為揚州刺史,中護軍王玄邈為南兖州刺史,新除右將軍張瓌為右光禄大夫,平北將軍王廣之為江州刺史。乙丑,詔斷遠近上禮。丁卯,詔「自今彫文篆刻,歲時光新,可悉停省。蕃牧守宰,或有薦獻,事非任土,嚴加禁斷」。追贈安陸昭侯緬為安陸王。己巳,以安陸侯子寶晊為湘州刺史。詔曰:「頃守職之吏,多違舊典,存私害公,實興民蠹。今商旅稅石頭後渚及夫鹵借倩,一皆停息。所在凡厥公冝,可即符斷。主曹詳為其制,憲司明加聽察。」
十一月癸酉,以西中郎長史始安王遙光為揚州刺史,晉壽太守王洪範為青、冀二州刺史,尚書令王晏領太子少傅。甲戌,大司馬尋陽公王敬則等十三人進爵邑各有差。詔省新林苑,先是民地悉以還主,原責本直。庚辰,立皇子寶義為晉安王,寶玄為江夏王,寶源為廬陵王,寶夤為建安王,寶融為隨郡王,寶攸為南平王。甲申,詔曰:「邑宰禄薄俸微,不足代耕,雖任土恒貢,亦為勞費,自今悉斷。」又詔「宣城國五品以上,悉與滿敘。自此以下,皆聽解遣。其欲仕,適所樂」。乙酉,追尊始安貞王為景皇,妃為懿后。丙戌,以輔國將軍聞喜公遙欣為荊州刺史,寧朔將軍豐城公遙昌為豫州刺史。丁亥,詔「細作中署、材官、車府,凡諸工,可悉開番假,遞令休息」。戊子,立皇太子寶卷,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孝子從孫,義夫節婦,普加甄賜明揚。表其衡閭,賚以束帛。己丑,詔「東宮肇建,遠近或有慶禮,可悉斷之」。壬辰,以新除征虜將軍江夏王寶玄為郢州刺史。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淵表百官年登七十,皆令致仕,竝窮困私門。庚子,詔曰:「日者百司耆齒,許以自陳,東西二省,猶沾微俸,辭事私庭,榮禄兼謝,興言愛老,實有矜懷。自縉紳年及,可一遵永明七年以前銓敘之科。」上輔政所誅諸王,是月復屬籍,各封子為侯。
十二月壬子,詔曰:「上覽易遺,下情難達,是以甘棠見美,肺石流詠。自月一視黃辭,如有含枉不申,懷直未舉者,莅民之司,竝任厥失。」
二年春正月辛未,詔「京師繫囚殊死,可降為五歲刑,三署見徒五歲以下,悉原散。王公以下,各舉所知。隨王公卿士,內外羣僚,各舉朕違,肆心極諫」。索虜寇司、豫、徐、梁四州。壬申,遣鎮南將軍王廣之督司州征討,右衞將軍蕭坦之督徐州征討,尚書右僕射沈文季督豫州征討。己卯,詔京師二縣有毀發墳壟,隨宜脩理。又詔曰:「食惟民天,義高姬載,蠶實生本,教重軒經。前哲盛範,後王茂則,布令審端,咸必由之。朕肅扆巖廊,思弘風訓,深務八政,永鑒在勤,靜言日昃,無忘寢興。守宰親民之主,牧伯調俗之司,宜嚴課農桑,罔令游隋,揆景肆力,必窮地利,固脩堤防,考校殿最。若耕蠶殊衆,具以名聞;游怠害業,即便列奏。主者詳為條格。」乙未,虜攻鍾離,徐州刺史蕭惠休破之。丙申,加太尉陳顯達使持節、都督西北征討諸軍事。丁酉,內外纂嚴。
三月戊申,詔「南徐州僑舊民丁,多充戎旅,蠲今年三課」。己未,司州刺史蕭誕與衆軍擊虜,破之。詔「雍、豫、司、南兖、徐五州遇寇之家,悉停今年稅調。其與虜交通,不問往罪」。丙寅,停青州麥租。虜自壽春退走。甲申,解嚴。
夏四月己亥朔,詔「三百里內獄訟,同集京師,克日聽覽。此以外委州郡訊察。三署徒隷,原遣有差」。索虜圍漢中,梁州刺史蕭懿拒退之。己未,以新除黃門郎裴叔業為徐州刺史。
五月甲午,寢廟成,詔「監作長帥,可賜位一等,役身遣假一年,非役者蠲租同假限」。
六月壬戌,誅領軍將軍蕭諶、西陽王子明、南海王子罕、邵陵王子貞。乙丑,以右衞將軍蕭坦之為領軍將軍。
秋七月辛未,以右將軍晉安王寶義為南徐州刺史。壬申,以冠軍將軍梁王為司州刺史。辛卯,以氐楊馥之為北秦州刺史、仇池公。
八月丁未,以右衞將軍廬陵王寶源為南兖州刺史。庚戌,以新除輔國將軍申希祖為兖州刺史。
九月己丑,改封南平王寶攸為邵陵王,蜀郡王子文為西陽王,廣漢王子峻為衡陽王,臨海王昭秀為巴陵王,永嘉王昭粲為桂陽王。
冬十月癸卯,詔曰:「軌世去奢,事殷哲后,訓物以儉,理鏡前王。朕屬流弊之末,襲澆浮之季,雖恭已弘化,刻意隆平,而禮讓未興,侈華猶競。永覽玄風,兢言集愧,思所以還淳改俗,反古移民。可罷東田,毀興光樓。」并詔水衡量省御乗。乙卯,納皇太子妃褚氏,大赦。王公已下,班賜各有差。斷四方上禮。
十二月丁酉,詔曰:「舊國都邑,望之悵然。況乃自經南面,負扆宸居,或功濟當時,德覃一世,而塋壟欑穢,封樹不脩,豈直嗟深牧豎,悲甚信陵而已哉。昔中京淪覆,鼎玉東遷,晉元締構之始,簡文遺詠在民,而松門夷替,埏路榛蕪。雖年代殊往,撫事興懷。晉帝諸陵,悉加脩理,并增守衞。吳、晉陵二郡失稔之郷,蠲三調有差。」
三年春正月丁卯,以陰平王楊炅子崇祖為沙州刺史,封陰平王。北中郎將建安王寶夤為江州刺史。己巳,詔申明守長六周之制。乙酉,詔「去歲索虜寇邊,緣邊諸州郡將士有臨陣及疾病死亡者,竝送還本土」。
三月壬午,詔「車府乗輿有金銀飾校者,皆剔除」。
夏四月,虜寇司州,戍兵擊破之。
五月己巳,以征虜將軍蕭懿為益州刺史,前軍將軍陰廣宗為梁、南秦二州刺史,前新除寧州刺史李慶宗為寧州刺史。
秋九月辛酉,以冠軍將軍徐玄慶為兖州刺史。
冬十月,以輔國將軍申希祖為司州刺史。
閏十二月戊寅,皇太子冠,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為父後者賜爵一級。斷遠近上禮。又詔「今歲不須光新,可以見錢為百官供給」。
四年春正月庚午,大赦。詔曰:「嘉肴停俎,定方旨於必甘,良玉在攻,表珪璋於旣就,是以陶鈞萬品,務本為先,經緯九區,學斆為大。往因時康,崇建庠序,屯虞荐有,權從省廢,謳誦寂寥,倏移年稔,永言古昔,無忘旰昃。今華夏乂安,要荒慕嚮,締脩東序,寔允適時。便可式依舊章,廣延國冑,弘敷景業,光被後昆。」壬寅,詔「民產子者,蠲其父母調役一年,又賜米十斛。新婚者,蠲夫役一年」。丙辰,尚書令王晏伏誅。
二月甲子,以左僕射徐孝嗣為尚書令,征虜將軍蕭季敞為廣州刺史。
三月乙未,右僕射沈文季領護軍將軍。
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為恭太后。索虜寇沔北。
冬十月,又寇司州,甲戌,遣太子中庶子梁王、右軍司馬張稷討之。
十一月丙辰,以氐楊靈珍為北秦州刺史、仇池公、武都公。丁亥,詔「所在結課屋宅田桑,可詳減舊價」。
十二月甲子,以冠軍將軍裴叔業為豫州刺史,冠軍將軍徐玄慶為徐州刺史,寧朔將軍左興盛為兖州刺史。丁丑,遣度支尚書崔慧景率衆救雍州。
永泰元年春正月癸未朔,大赦。逋租宿債在四年之前,皆悉原除。中軍大將軍徐孝嗣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沔北諸郡為虜所侵,相繼敗沒。乙巳,遣太尉陳顯達持節救雍州。丁未,誅河東王鉉、臨賀王子岳、西陽王子文、衡陽王子峻、南康王子琳、永陽王子珉、湘東王子建、南郡王子夏、桂楊王昭粲、巴陵王昭秀。
二月癸丑,遣左衞將軍蕭惠休假節援壽陽。辛未,豫州刺史裴叔業擊虜於淮北,破之。辛巳,平西將軍蕭遙欣領雍州刺史。
三月丙午,蠲雍州遇虜之縣租布。戊申,詔曰:「仲尼明聖在躬,允光上哲,弘厥雅道,大訓生民,師範百王,軌儀千載,立人斯仰,忠孝攸出,玄功潛被,至德彌闡。雖反袂遐曠,而祧薦靡闕,時祭舊品,秩比諸侯。頃歲以來,祀典陵替,俎豆寂寥,牲奠莫舉,豈所以克昭盛烈,永隆風教者哉。可式循舊典,詳復祭秩,使牢餼備禮,欽饗兼申。」
夏四月甲寅,改元,赦三署囚繫原除各有差。文武賜位二等。丙戌,以鎮軍將軍蕭坦之為侍中、中領軍。己未,立武陵昭王子子坦為衡陽王。丙寅,以西中郎長史劉暄為郢州刺史。丁卯,大司馬會稽太守王敬則舉兵反。
五月壬午,遣輔國將軍劉山陽率軍東討。乙酉,斬敬則傳首,曲赦浙東、吳、晉陵七郡。以後軍長史蕭穎冑為南兖州刺史。丁酉,以北中郎將司馬元和為兖州刺史。
秋七月,以輔國將軍王珍國為青、冀二州刺史。癸卯,以太子中庶子梁王為雍州刺史,太尉陳顯達為江州刺史。
己酉,帝崩于正福殿,年四十七。遺詔曰:「徐令可重申八命,中書監本官悉如故,沈文季可左僕射,常侍護軍如故,江祐可右僕射,江祀可侍中,劉暄可衞尉。軍政大事委陳太尉。內外衆事無大小委徐孝嗣、遙光、坦之、江祏,其大事與沈文季、江祀、劉暄參懷。心膂之任,可委劉悛、蕭惠休、崔惠景。」葬興安陵。
帝明審有吏才,持法無所借,制御親幸,臣下肅清。驅使寒人不得用四幅繖,大存儉約。罷世祖所起新林苑,以地還百姓。廢文帝所起太子東田,斥賣之。永明中輿輦舟乗,悉剔取金銀還主衣庫。太官進御食,有裹蒸,帝曰:「我食此不盡,可四片破之,餘充晚食。」而世祖掖庭中宮殿服御,一無所改。
性猜忌多慮,故亟行誅戮。潛信道術,用計數,出行幸,先占利害,南出則唱云西行,東遊則唱云北幸。簡於出入,竟不南郊。上初有疾,無輟聽覽,祕而不傳。及寢疾甚久,敕臺省府署文簿求白魚以為治,外始知之。身衣絳衣,服飾皆赤,以為厭勝。巫覡云:「後湖水頭經過宮內,致帝有疾。」帝乃自至太官行水溝,左右啟:「太官若無此水則不立。」帝決意塞之,欲南引淮流。會崩,事寢。
史臣曰:高宗以支庶纂曆,據猶子而為論,一朝到此,誠非素心,遺寄所當,諒不獲免。夫戕夷之事,懷抱多端,或出自雄忍,或生乎畏懾。令同財之親,在我而先棄,進引之愛,量物其必違。疑怯旣深,猜似外人,流涕行誅,非云義舉,事苟求安,能無內愧。旣而自樹本根,枝胤孤弱,貽厥不昌,終覆宗社。若令壓紐之徵,必委天命,盤庚之祀,亦繼陽甲,杖運推公,夫何譏爾。
贊曰:高宗傍起,宗國之慶。慕名儉德,垂文法令。兢兢小心,察察吏政。沔陽失土,南風不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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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七‧本紀第七  東昏侯 東昏侯寶卷字智藏,高宗第二子也。本名明賢,高宗輔政後改焉。建武元年,立為皇太子。
永泰元年七月己酉,高宗崩,太子即位。
八月丁巳,詔雍州將士與虜戰死者,復除有差。又詔辨括選序,訪搜貧屈。庚申,鎮北將軍晉安王寶義進號征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中郎將建安王寶寅為郢州刺史。
冬十月己未,詔刪省科律。
十一月戊子,立皇后褚氏,賜王公以下錢各有差。
永元元年春正月戊寅,大赦,改元。詔研策秀、孝,考課百司。辛卯,車駕祠南郊。詔三品清資官以上應食禄者,有二親或祖父母年登七十,竝給見錢。癸卯,以冠軍將軍南康王寶融為荊州刺史。
二月癸丑,以北中郎將邵陵王寶攸為南兖州刺史。是月,太尉陳顯達敗績於馬圈。
夏四月己巳,立皇太子誦,大赦,賜民為父後爵一級。甲戌,以寧朔將軍柳惔為梁、南秦二州刺史。
五月癸亥,以撫軍大將軍始安王遙光為開府儀同三司。
六月己酉,新除右衞將軍崔惠景為護軍將軍。癸亥,以始興內史范雲為廣州刺史。甲子,詔原雍州今年三調。
秋七月丁亥,京師大水,死者衆,詔賜死者材器,竝賑卹。
八月乙巳,蠲京邑遇水資財漂蕩者今年調稅。又詔為馬圈戰亡將士舉哀。丙辰,揚州刺史始安王遙光據東府反,詔曲赦京邑,中外戒嚴。尚書令徐孝嗣以下屯衞宮城。遣領軍將軍蕭坦之率六軍討之。戊午,斬遙光傳首。己未,以征北大將軍晉安王寶玄為南徐、兖二州刺史。己巳,尚書令徐孝嗣為司空,右衞將軍劉暄為領軍將軍。
閏月丙子,以江陵公寶覽為始安王。虜偽東徐州刺史沈陵降,以為北徐州刺史。
九月丁未,以輔國將軍裴叔業為兖州刺史,征虜長史張沖為豫州刺史。壬戌,以頻誅大臣,大赦天下。辛未,以太子詹事王瑩為中領軍。
冬十月乙未,誅尚書令新除司空徐孝嗣,右僕射新除鎮軍將軍沈文季。乙巳,以始興內史顏翻為廣州刺史,征虜將軍沈陵為越州刺史。
十一月丙辰,太尉江州刺史陳顯達舉兵於尋陽。乙丑,護軍將軍崔慧景加平南將軍、督衆軍南討事。丙寅,以冠軍將軍王鴻為徐州刺史。
十二月癸未,以前輔國將軍楊集始為秦州刺史。甲申,陳顯達至京師,宮城嚴警,六軍固守。乙酉,斬陳顯達傳首。丁亥,以征虜將軍邵陵王寶攸為江州刺史。
二年春正月壬子,以輔國將軍張沖為南兖州刺史。庚午,詔討豫州刺史裴叔業。
二月癸未,以黃門郎蕭寅為司州刺史。丙戌,以衞尉蕭懿為豫州刺史,征壽春。己丑,裴叔業病死,兄子植以壽春降虜。
三月癸卯,以輔國將軍張沖為司州刺史。乙卯,遣平西將軍崔慧景率衆伐壽春。丁未,以新除冠軍將軍張沖為南兖州刺史。崔慧景於廣陵舉兵襲京師。壬子,右衞將軍左興盛督京邑水步衆軍。南徐州刺史江夏王寶玄以京城納慧景。乙卯,遣中領軍王瑩率衆軍屯北籬門。壬戌,慧景至,瑩等敗績。甲子,慧景入京師,宮內據城拒守。豫州刺史蕭懿起義救援。
夏四月癸酉,慧景棄衆走,斬首。詔曲赦京邑、南徐兖二州。乙亥,以新除尚書右僕射蕭懿為尚書令。丙子,以晉熙王寶嵩為南徐州刺史。
五月乙巳,以虜偽豫州刺史王肅為豫州刺史。戊申,以桂陽王寶貞為中護軍。己酉,江夏王寶玄伏誅。壬子,大赦。乙丑,曲赦京邑、南徐兖二州。戊辰,以始安王寶覽為湘州刺史。
六月庚寅,車駕於樂遊苑內會,如三元,京邑女人放觀。戊戌,以新除冠軍將軍張沖為郢州刺史,守五兵尚書陸慧曉為南兖州刺史。
秋七月甲辰,以驃騎司馬張稷為北徐州刺史。
八月丁酉,以新除驃騎司馬陳伯之為豫州刺史。甲申夜,宮內火。
冬十月己卯,害尚書令蕭懿。
十一月辛丑,以寧朔將軍張稷為南兖州刺史。甲寅,西中郎長史蕭穎冑起義兵於荊州。
十二月,雍州刺史梁王起義兵於襄陽。戊寅,以冠軍長史劉繪為雍州刺史。
三年春正月丙申朔,合朔時加寅漏上八刻,事畢,宮人於閱武堂元會,皇后正位,閹人行儀,帝戎服臨視。丁酉,以驃騎大將軍晉安王寶義為司徒,新除撫軍將軍建安王寶寅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甲辰,以寧朔將軍王珍國為北徐州刺史。辛亥,車駕祠南郊,詔大赦天下,百官陳讜言。
二月丙寅,乾和殿西廂火。壬午,詔遣羽林兵征雍州,中外纂嚴。乙酉,以威烈將軍胡元進為廣州刺史。
三月己亥,以驃騎將軍沈徽孚為廣州刺史。甲辰,以輔國將軍張欣泰為雍州刺史。丁未,南康王寶融即皇帝位於江陵。癸丑,遣平西將軍陳伯之西征。
六月,京邑雨水,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賑賜有差。蕭穎冑弟穎孚起兵廬陵。戊子,曲赦江州安成、廬陵二郡。
秋七月癸巳,曲赦荊、雍二州。甲午,雍州刺史張欣泰、前南譙太守王靈秀率石頭文武奉建安王寶寅向臺,至杜姥宅,宮門閉,乃散走。己未,以征虜長史程茂為郢州刺史,驍騎將軍薛元嗣為雍州刺史。是日,元嗣以郢城降義師。
八月丁卯,以輔國將軍申冑監豫州事。辛巳,光禄大夫張瓌鎮石頭。辛未,以太子左率李居士揔督西討諸軍事,屯新亭城。
九月甲辰,以居士為江州刺史,新除冠軍將軍王珍國為雍州刺史,車騎將軍建安王寶寅為荊州刺史。以輔國將軍申冑監郢州,龍驤將軍馬仙琕監豫州,驍騎將軍徐元稱監徐州。是日,義軍至南州,申冑軍二萬人於姑熟奔歸。戊申,以後軍參軍蕭璝為司州刺史,前輔國將軍魯休烈為益州刺史,輔國長史趙越甞為梁、南秦二州刺史。丙辰,李居士與義軍戰於新亭,敗績。
冬十月甲戌,王珍國與義軍戰於朱雀桁,敗績。戊寅,寧朔將軍徐元瑜以東府城降。青、冀二州刺史桓和入衞,屯東宮,己卯,以衆降。光禄大夫張瓌棄石頭還宮。於是閉宮城門自守。庚辰,以驍騎將軍胡虎牙為徐州刺史,左軍將軍徐智勇為益州刺史,游擊將軍牛平為梁、南秦二州刺史。李居士以新亭降,琅邪城主張木亦降。義師築長圍守宮城。
十二月丙寅,新除雍州刺史王珍國、侍中張稷率兵入殿廢帝,時年十九。
帝在東宮便好弄,不喜書學,高宗亦不以為非,但勗以家人之行。令太子求一日再入朝,發詔不許,使三日一朝。甞夜捕鼠達旦,以為笑樂。高宗臨崩,屬以後事,以隆昌為戒,曰:「作事不可在人後!」故委任羣小,誅諸宰臣,無不如意。
性重澀少言,不與朝士接,唯親信閹人及左右御刀應敕等,自江祏、始安王遙光誅後,漸便騎馬。日夜於後堂戲馬,與親近閹人倡伎鼓呌。常以五更就卧,至晡乃起。王侯節朔朝見,晡後方前,或際闇遣出。臺閣案奏,月數十日乃報,或不知所在。二年元會,食後方出,朝賀裁竟,便還殿西序寢,自巳至申,百僚陪位,皆僵仆菜色,比起就會,匆遽而罷。
陳顯達事平,漸出遊走,所經道路,屏逐居民,從萬春門由東宮以東至于郊外,數十百里,皆空家盡室。巷陌懸幔為高障,置仗人防守,謂之「屏除」。或於市肆左側過親幸家,環回宛轉,周遍京邑。每三四更中,鼓聲四出,幡戟橫路,百姓喧走相隨,士庶莫辨。出輙不言定所,東西南北,無處不驅人。高鄣之內,設部伍羽儀,復有數部,皆奏鼓吹羌胡伎,鼓角橫吹。夜出晝反,火光照天。拜愛姬潘氏為貴妃,乗卧輿,帝騎馬從後。著織成袴褶,金簿帽,執七寶縛槊,戎服急裝,不變寒暑,陵冒雨雪,不避坑阱,馳騁渴乏,輙下馬解取腰邊蠡器酌水飲之,復上馬馳去。馬乗具用錦繡處,患為雨所沾濕,織雜綵珠為覆蒙,備諸雕巧。教黃門五六十人為騎客,又選無賴小人善走者為逐馬,左右五百人,常以自隨,奔走往來,略不暇息。置射雉場二百九十六處,翳中帷帳及步鄣,皆袷以綠紅錦,金銀鏤弩,牙玳瑁帖箭。郊郭四民皆廢業,樵蘇路斷,吉凶失時,乳婦婚姻之家,移產寄室,或輿病棄屍,不得殯葬。有棄病人於青溪邊者,吏懼為監司所問,推置水中,泥覆其面,須臾便死,遂失骸骨。
後宮遭火之後,更起仙華、神仙、玉壽諸殿,刻畫雕綵,青○金口帶,麝香塗壁,錦幔珠簾,窮極綺麗。縶役工匠,自夜達曉,猶不副速,乃剔取諸寺佛剎殿藻井仙人騎獸以充足之。世祖興光樓上施青漆,世謂之「青樓」。帝曰:「武帝不巧,何不純用琉璃。」
潘氏服御,極選珍寶,主衣庫舊物,不復周用,貴市民閒金銀寶物,價皆數倍。虎魄釧一隻,直百七十萬。京邑酒租,皆折使輸金,以為金塗。猶不能足,下揚、南徐二州橋桁塘埭丁計功為直,歛取見錢,供太樂主衣雜費。由是所在塘瀆,多有隳廢。又訂出雉頭鶴氅白鷺縗,親幸小人,因緣為姦利,課一輸十,郡縣無敢言者。
三年夏,於閱武堂起芳樂苑,山石皆塗以五采,跨池水立紫閣諸樓觀,壁上畫男女私褻之像。種好樹美竹,天時盛暑,未及經日,便就萎枯。於是徵求民家,望樹便取,毀徹牆屋以移致之,朝栽暮拔,道路相繼,花藥雜草,亦復皆然。
又於苑中立市,太官每旦進酒肉雜肴,使宮人屠酤,潘氏為市令,帝為市魁,執罰,爭者就潘氏決判。
帝有膂力,能擔白虎橦,自製雜色錦伎衣,綴以金花玉鏡衆寶,逞諸意態。所寵羣小黨與三十一人,黃門十人。初任新蔡人徐世檦為直閤驍騎將軍,凡有殺戮,皆其用命。殺徐孝嗣後,封為臨汝縣子。陳顯達事起,加輔國將軍。雖用護軍崔慧景為都督,而兵權實在世檦。及事平,世檦謂人曰:「五百人軍主,能平萬人都督。」世檦亦知帝昏縱,密謂其黨茹法珍、梅蟲兒曰:「何世天子無要人,但阿儂貨主惡耳。」法珍等爭權,以白帝。帝稍惡其凶強,以二年正月,遣禁兵殺之,世檦拒戰而死。自是法珍、蟲兒用事,竝為外監,口稱詔敕;中書舍人王咺之與相脣齒,專掌文翰。其餘二十餘人,皆有勢力。崔慧景平後,法珍封餘干縣男,蟲兒封竟陵縣男。
及義師起,江、郢二鎮已降,帝遊騁如舊,謂茹法珍曰:「須來至白門前,當一決。」義師至近郊,乃聚兵為固守之計。召王侯朝貴分置尚書都座及殿省。又信鬼神,崔慧景事時,拜蔣子文神為假黃鉞、使持節、相國、太宰、大將軍、錄尚書、揚州牧、鍾山王。至是又尊為皇帝。迎神像及諸廟雜神皆入後堂,使所親巫朱光尚禱祀祈福。以冠軍將軍王珍國領三萬人據大桁,莫有鬬志,遣左右直長閹豎王寶孫督戰,呼為「王長子」。寶孫切罵諸將帥,直閤將軍席豪發憤突陣死,豪,驍將,旣獘,衆軍於是土崩,軍人從朱雀觀上自投及赴淮死者無數。於是閉城自守,城內軍事委王珍國。兖州刺史張稷入衞京師,以稷為副,實甲猶七萬人。
帝烏帽袴褶,備羽儀,登南掖門臨望。又虛設鎧馬齋仗千人,皆張弓拔白,出東掖門,稱蔣王出盪。素好鬬軍隊,初使宮人為軍,後乃用黃門。親自臨陳,詐被瘡,使人輿將去。至是於閱武堂設牙門軍頓,每夜嚴警。帝於殿內騎馬從鳳莊門入徽明門,馬被銀蓮葉具裝鎧,雜羽孔翠寄生,逐馬左右衞從,晝眠夜起如平常。聞外鼓呌聲,被大紅袍登景陽樓屋上望,弩幾中之。衆皆怠怨,不為致力。募兵出戰,出城門數十步,皆坐甲而歸。慮城外有伏兵,乃燒城傍諸府署,六門之內皆蕩盡。城中閣道西掖門內,相聚為市,販死牛馬肉。帝初與羣小計議,陳顯達一戰便敗,崔慧景圍城退走,謂義師遠來,不過旬日,亦應散去,敕太官辦樵米為百日糧而已。大桁敗後,衆情兇懼,法珍等恐人衆驚走,故閉城不復出軍。旣而義師長圍旣立,塹柵嚴固,然後出盪,屢戰不捷。
帝尤惜金錢,不肯賞賜,法珍叩頭請之,帝曰:「賊來獨取我邪?何為就我求物?」後堂儲數百具榜,啟為城防,帝云擬作殿,竟不與。又催御府細作三百人精仗,待圍解以擬屏除。金銀雕鏤雜物,倍急於常。
王珍國、張稷懼禍及,率兵入殿,分軍又從西上閣入後宮斷之,御刀豐勇之為內應。是夜,帝在含德殿吹笙歌作女兒子,卧未熟。聞兵入,趨出北戶,欲還後宮。清曜閤已閉,閹人禁防黃泰平以刀傷其膝,仆地。顧曰:「奴反邪?」直後張齊斬首送梁王。
宣德太后令曰:「皇室受終,祖宗齊聖,太祖高皇帝肇基駿命,膺籙受圖,世祖武皇帝係明下武,高宗明皇帝重隆景業,咸降年不永,宮車係晏。皇祚之重,允屬儲元。而稟質凶愚,發於稚齒。爰自保姆,迄至成童,忍戾昏頑,觸途必著。高宗留心正嫡,立嫡惟長,輔以羣才,閒以賢戚,內外維持,冀免多難,未及期稔,便逞屠戮。密戚近親,元勳良輔,覆族殲門,旬月相係。凡所任仗,盡慝窮姦,皆營伍屠販,容狀險醜,身秉朝權,手斷國命,誅戮無辜,納其財產,睚眥之閒,屠覆比屋。身居元首,好是賤事,危冠短服,坐卧以之。晨出夜反,無復已極,驅斥氓庶,巷無居人,老細奔遑,寘身無所,東邁西屏,北出南驅,負疾輿屍,填街塞陌。興築繕造,日夜不窮,晨構夕毀,朝穿暮塞,絡以隨珠,方斯已陋,飾以璧璫,曾何足道。時暑赫曦,流金鑠石,移竹藝果,匪日伊夜,根未及植,葉已先枯,畚鍤紛紜,勤倦無已。散費國儲,專事浮飾,逼奪民財,自近及遠,兆庶恇恇,流冗道路。府帑旣竭,肆奪市道,工商裨販,行號道泣。屈此萬乗,躬事角抵,昂首翹肩,逞能橦木,觀者如堵,曾無怍容。芳樂、華林,竝立闤闠,踞肆鼓刀,手銓輕重。干戈鼓譟,昏曉靡息,無戎而城,豈足云譬。至於居喪淫讌之愆,三年載弄之醜,反道違常之釁,牝雞晨鳴之慝,於事已細,故可得而略也。罄楚、越之竹,未足以言,校辛、癸之君,豈或能匹。征東將軍忠武奮發,投袂萬里,光奉明聖,翊成中興。乗勝席卷,掃清京邑,而羣小靡識,嬰城自固,緩戮稽誅,焂彌旬月,宜速勦定,寧我邦家。可潛遣閒介,密宣此旨,忠勇齊奮,遄加蕩撲,放斥昏凶,衞送外第。未亡人不幸,驟此百罹,感念存沒,心焉如割。奈何!奈何!」又令依漢海昏侯故事,追封東昏侯。茹法珍、梅蟲兒、王咺之等伏誅。豐勇之原死。
史臣曰:漢宣帝時,南郡獲白虎,獲之者張武,言武張而猛服也。東昏侯亡德橫流,道歸拯亂,躬當翦戮,實啟太平,推閹豎之名字,亦天意也。
贊曰:東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則,乃棄彝倫,玩習兵火,終用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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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2-6-18 11:35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南齊書  卷八‧本紀第八  和帝  和帝諱寶融,字智昭,高宗第八子也。建武元年,封隨郡王,邑二千戶。三年,為冠軍將軍,領石頭戍軍事。永元元年,改封南康王,為持節、督荊雍益寧梁南北秦七州軍事、西中郎將、荊州刺史。
二年十一月甲寅,長史蕭穎冑殺輔國將軍、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劉山陽,奉梁王舉義。乙卯,教纂嚴。又教曰:「吾躬率晉陽,翦此凶孽,戎事方勤,宜覃澤惠。所領內繫囚見徒,罪無輕重,殊死已下,皆原遣。先有位署,即復本職。將吏轉一階。從征身有家口停鎮,給廩食。凡諸雜役見在諸軍帶甲之身,克定之後,悉免為民。其功效賞報,別有科條。」丙辰,以雍州刺史梁王為使持節、都督前鋒諸軍事、左將軍。丁巳,以蕭穎冑為右將軍、都督行留諸軍事。戊午,梁王上表勸進。十二月乙亥,羣僚勸進,竝不許。壬辰,驍騎將軍夏侯亶自京師至江陵,稱宣德太后令:「西中郎將南康王宜纂承皇祚,光臨億兆,方俟清宮,未即大號,可且封宣城、南琅邪、南東海、東陽、臨海、新安、尋陽、南郡、竟陵、宜都十郡為宣城王,相國、荊州牧,加黃鉞,置僚屬,選百官,西中郎府南康國竝如故。須軍次近路,主者詳依舊典,法駕奉迎。」三年正月乙巳,王受命,大赦,唯梅蟲兒、茹法珍等不在赦例。右將軍蕭穎冑為左長史,進號鎮軍將軍,梁王進號征東將軍。甲戌,以冠軍將軍楊公則為湘州刺史。甲寅,建牙于城南。二月乙丑,以冠軍長史王茂先為江州刺史,冠軍將軍曹景宗為郢州刺史,右將軍邵陵王寶攸為荊州刺史。己巳,羣僚上尊號,立宗廟及南北郊。甲申,梁王率大衆屯沔口,郢州刺史張沖拒守。三月丁酉,張沖死,驃騎將軍薛元嗣等固城。
中興元年春三月乙巳,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文武賜位二等;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穀,人五斛。即永元三年也。以相國左長史蕭穎冑為尚書令,晉安王寶義為司空,廬陵王寶源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安王寶寅為徐州刺史,散騎常侍夏侯詳為中領軍,領軍將軍蕭偉為雍州刺史。丙午,有司奏封庶人寶卷為零陽侯,詔不許。又奏為涪陵王,詔可。乙酉,尚書令蕭穎冑行荊州刺史,假梁王黃鉞。壬子,以征虜將軍柳惔為益、寧二州刺史。己未,以冠軍將軍莊丘黑為梁、南秦二州刺史,冠軍將軍鄧元起為廣州刺史。
夏四月戊辰,詔曰:「荊雍義舉所基,實始王迹。君子勞心,細人盡力,宜加酬獎,副其乃誠。凡東討衆軍及諸嚮義之衆,可普復除。」
五月乙卯,車駕幸竹林寺禪房宴羣臣。巴西太守魯休烈、巴東太守蕭惠訓子拒義軍。
秋七月,東軍主吳子陽十三軍救郢州,屯加湖。丁酉,征虜將軍王茂先擊破之。辛亥,以茂先為中護軍。丁卯,魯山城主孫樂祖以城降。己未,郢城主薛元嗣降。
八月丙子,平西將軍陳伯之降。乙卯,以伯之為江州刺史,子虎牙為徐州刺史。
九月乙未,詔梁王若定京邑,得以便宜從事。
冬十一月乙未,以輔國將軍李元履為豫州刺史。壬寅,尚書令、鎮軍將軍蕭穎冑卒,以黃門郎蕭澹行荊州府州事。丁巳,蕭、魯休烈降。
十二月丙寅,建康城平。己巳,皇太后令以梁王為大司馬、錄尚書事、驃騎大將軍、揚州刺史,封建安郡公,依晉武陵王遵承制故事,百僚致敬。壬申,改封建安王寶寅鄱陽王。癸酉,以司徒、揚州刺史晉安王寶義為太尉,領司徒。甲戌,給大司馬錢二千萬,布絹各五千匹。乙酉,以輔國將軍蕭宏為中護軍。
二年春正月戊戌,宣德太后臨朝,入居內殿。大司馬梁王解承制,致敬如先。己亥,以寧朔將軍蕭昺監南兖州。壬寅,以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加殊禮。己酉,以大司馬長史王亮為守尚書令。甲寅,詔大司馬梁王進位相國,揔百揆,揚州牧,封十郡為梁公,備九錫之禮,加遠遊冠,位在諸王上,加相國綠綟綬。己未,以新除右將軍曹景宗為郢州刺史。二月壬戌,湘東王寶晊伏誅。戊辰,詔進梁公爵為梁王,增封十郡。
三月乙未,皇太后令給梁國錢五百萬,布五千匹,絹千匹。辛丑,鄱陽王寶寅奔虜,邵陵王寶攸、晉熙王寶嵩、桂陽王寶貞伏誅。甲午,命梁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乗金根,駕六馬,備五時副車,置旄頭雲罕,樂舞八佾,設鍾虡宮懸。王子王女爵命一如舊儀。庚戌,以冠軍長史蕭秀為南徐州刺史,新除中領軍蔡道恭為司州刺史。車駕東歸至姑熟。丙辰,禪位梁王。丁巳,廬陵王寶源薨。
夏四月辛酉,禪詔至,皇太后遜外宮。丁卯,梁王奉帝為巴陵王,宮于姑熟,行齊正朔,一如故事。戊辰,薨,年十五。追尊為齊和帝,葬恭安陵。
史臣曰:夏以桀亡,殷隨紂滅,郊天改朔,理無延世。而皇符所集,重興西楚,神器蹔來,雖有冥數,徽名大號,斯為幸矣。
贊曰:和帝晚隆,掃難清宮。達機睹運,高頌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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