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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拳] 以尚式形意解“拳禅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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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人 發表於 2012-4-3 21:5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 武林志
     武术网资料  称形意拳为拳禅合一,大约是二十世纪十年代,形意拳进入大城市,叫响了这个说法。但形意拳遵循的是道家,想有进境,总要从“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上落实,禅是佛家,怎么也有了关系?
我的体会是,不是拳学,而是教学。老辈的拳师,像薛颠,孙禄堂那样文武全才,功夫好文采也好的,毕竟是少数,但一代代传人照样教出来,是什么道理?
因为学拳讲究悟性,不用给整套理论,给个话头,一句话就悟进去了,什么都能明白,这一点与禅宗相似。禅宗有句话叫“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佛经有百万卷,但其中的意思六祖惠能一句话就表达清楚了,这句话叫口诀。
比如我第一位师傅唐维禄,曾几次代薛颠比武,应该说精于技击。练拳并不等於比武,功夫好相当于一个人有家产,比武相当于会不会投资,从功夫好到善比武,还得要一番苦悟。唐师一天手里抬着东西,身边有人一个趔且,唐师没法用手扶他,情急之下,用胯拱了他一下,那人没摔倒,唐师也悟了,从此比武得心应手。
薛颠是李存义事业的继承者,李存义去世后,薛颠就任国术馆馆长,国术馆有几位名宿不服气,算起来还是长辈,非要跟薛颠较量,薛颠只能推诿。因为只要一动手,不管输赢,国术馆都将大乱。这个死扣只能让第三者去解。唐维禄说:“薛颠的武功高我数倍,您能不能先打败我呢?”与一名宿约定私下比武。唐师对这类争名的人很蔑视,穿着拖鞋去了,一招就分出了胜负,那几位便不再闹了。光有功夫还不够,掌握了比武的窍门,方能有此效果。
我的第二位师傅尚云祥,是个所学非常杂的人,什么拳他一看就明白底细,瞒不住他,有时用别的拳参照着讲解形意。照理说,如果得不到口诀,光看看架势,是明白不了的,但见了尚师,就知道世上的确有能“偷拳”的人。当然,这是他有了形意的一门深入,悟出来了,所以能触类旁通。
尚师一次跟我打趣:“什么叫练拳练出来了?就是自己能创拳了。你给我编个口诀听听。”跟老辈人学,得连掏带挖,我虽然创不出来,但为了引他教我,也编了一个,关于形意蛇形的:“背张腹紧,磨膝盖;浑身腱子,蹭劲走。” 他对我的评语是:“一点小体会,不是大东西。”讲:“你瞧程廷华编得多好—别人都说,打人如亲嘴,也就是穷追不舍的意思,他却说,练拳如亲嘴。”
尚师解释,男女嘴一碰,立刻感觉不同,练拳光练劲不行,身心得起变化,这个“连拳如亲嘴”,把“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大道理一下子就说通了。
尚云祥曾用形意拳口诀与程廷华交换八卦掌口诀,发现最精粹处是相通的,因为有这一段因缘,照理,尚式形意与程派八卦的门人可以互称兄弟。
尚云祥向几个早期门人完整地教过程派八卦。我没有传承尚师的这一路武功,但他对我说过,一般人练八卦,都容易把八卦练“贼”了。其实八卦掌是雄赳赳的,关键要从“双换掌”这一招里练出来,因为这一招容易体会出“劲力周全”四字。
尚师讲,程廷华打八卦,劲力浑身鼓荡,感觉不到他在打,只感到他在动。大蟒蛇从头到尾都蹭着劲,才能爬动得起来,这种威势,又怎是打一拳踹一脚所能比?
形意拳古传歌决中有一句“硬退硬进无遮拦”,说的就是这种劲力周全的威势,不用抡膊打,只要一动就有很大的冲撞力,对手困不住你也防不住你,“硬”字是“断然”之意。
也有“硬打硬进无遮拦”得说法,“打”字不准确,照字面理解就把形意拳说低级了,显得蛮横,“硬”字也容易被误解成胳膊拳头硬,一边挨打一边进攻。“硬退硬进”就有道理,把“退”字放在前头,因为形意拳看似刚猛,实则以“顾”法为根本。顾为退,能不被人降住,方能降人。
老辈拳师多居乡野,文化程度不高,所传承的古歌决多字词粗陋,大致意思是不错的,但无法一个字一个字的揣摩,一定得常年跟随在他们身边,从身教上学。
他们也不太爱解释古传歌决,只叫门人硬背下来去悟,但那些古歌决不经点拨,是悟不出来的。脱离开那些歌决,他们不经意说的话,才是自己真正的体会,非常真切,往往比古传歌决还要好。可惜门人没有整理成文字的意识,产生出更鲜活的歌决,只对古传歌决宝贝得不得,这是形意拳的“水土流失”。
当然他们说话,也往往用自己最熟悉的方言来讲。比如唐维禄,说打崩拳要“抽筋”。我是他徒弟,我明白,别人就难懂了,没法传播。像尚云祥这样能在形意拳中开了尚式一派,首先表明他注重实际,不为古传歌决所约束。
其实古传歌决是怎么来的?也不是先有歌决,而是根据实际来的。学拳之悟,不是悟古歌决,也不是悟老师的口诀,而是借着歌决口诀,有了契机,悟出产生歌决的东西。
把握住了根本,自己编两句口诀又算什么难事,大海中溅起点水花而已。所以尚云祥说,能创拳的人才是练出来的人 — 这不是玩笑话。
再举一个读者亲自就可以印证的例子,明白了要劲力周全,功夫用双换掌能练出来,用蛇形也能练出来。“只动不打”是程派八卦的练功口诀,“硬退硬进无遮拦”是形意的古歌决,尚云祥还有“练拳要学瞎子走路”的窍门,说瞎子走路身子前后都提着小心,从头到脚都有反应,练拳不是练拳头,而是全身敏感 — 千说万说,都是一个道理,就看作徒弟的能应上哪句话的口味。
以上对“拳禅合一”举了点例子,不成条理,只望能稍稍说明。另,在武魂发表文章以来,受武术爱好者的来信来访,有殷切者也有强求者,我没有武术班也不为图虚名,年老昏沉,无力授徒,还望见谅。
我当年拜师尚云祥,是以“学成后不收徒”为先决条件的,就让我这一支衰落下去吧。但尚师的拳法不能衰,请谅解我目前只选择以文会友的方式吧。


旧时候学武,总是讲拳的多,说功的少。学到拳的是学生,学到功的是徒弟。学到形意的桩功很难,不愿意传,让你一站,说点“放松”一类的话,就不管了。
比如站浑元桩,都知道两眼不是平视,要微微上瞟,但瞟什么?瞟来作什么?能回答出这两个问题,才是李存义的徒弟,否则他老人家开国术馆,一班一班教的学生很多。
按照李存义的桩法,小脑,肾,性腺都得到开发。所谓“形意一年打死人”,不是说招法厉害,是说形意能令人短期内由弱变强,精力无穷,是体能厉害。
还有一点,叫“传徒先传药”。武家是有药方的,有练功的有救命的,自称是某某的徒弟,先得拿出几张药方。唐维禄便有李存义传的“五行丹”作凭证,此药化为膏质是一种用法,化为丹质又是一种用法。
收徒弟得有用。我所接触的李存义的几个徒弟,都不是严格意义上光大师门的人。 唐维禄由於后天条件局限,还有性格使然,他可以暗中帮助师兄弟,自己却不是独领风骚的栋梁;尚云祥有自己的路要走,在李存义的教法上别出新意,所传不是李存义的原样;可以说薛颠是李存义教出来的最“有用”的徒弟,坐镇国术馆,广传形意拳,可惜由於特殊缘故(以后另写文讲述),不用老师的名号。
得到一个徒弟很难,总是这有缺点那有遗憾,但要真得到一个好的,门庭立刻就能兴盛起来。有的时候师徒感情太好了,也不行。规矩越大越能教出徒弟来,人跟人关系一密切,就缺乏一教一学的那种刺激性了。拳不是讲的,要靠刺激,少了这份敏感,就什么都教不出来了。所谓“练武半辈子,一句话教给徒弟”,并没有一句固定的话,指不定那句话刺激到他,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禅吧?我从唐维禄门下转投尚云祥,并不是唐师没本事教我,是我跟他太好了。我算富家子弟,易骄狂懈怠,离开家一个人到北京找尚云祥,心情使然,就能学进东西了。
尚云祥有为师之道,教徒弟跟钓鱼似的。咬不上他的钩,他就嘻嘻哈哈,一点都不解释,令人着急;咬上伤了他的钩,他就狠劲一拽,一句话说透。我一直很感谢唐师的安排。老辈武师就是这样,一旦认你作了徒弟,就只为你好,非常无私。
我到了北京后,唐师还总来看我。他不坐火车,都是从宁河一晚上走来的,这份师恩太厚了。唐师腿功好,孙禄堂腿功好,由於两人名字都有“禄”字,一度被称为“二禄”。最终孙禄堂成名成家,唐维禄被世人遗忘,但孙禄堂的门下应该记得这说法。
孙禄堂的腿功,是新闻事件。他和一位要人坐敞篷汽车,逆风而行,车速很快。那人头上戴着巴拿马草帽,被风吹走。孙禄堂跳下车追到草帽后再追汽车,司机还没意识到有人跳车,他就已经回到车上—-此事当时有几家报纸报导。
唐师要是有一件名动天下的事,也不会老死乡野。不过光靠惊世骇俗也不行。孙禄堂文武全才,样样都好,的确是大家。一个练武的人,得什么都会,方能有大用。
唐师所传的桩功,有一个要点,时常浑身抖一抖。传说狗熊冬眠的时候,每隔几天,它就自发性地浑身颤抖,否则僵滞不动,身体要有问题。同样,站桩为什么站不下去?就是缺这一抖。很细致很轻微地抖抖,就能够享受桩功,养生了。另外,其实比武发力,也就是这么一抖擞。如果有读者从此受益,就向旁人传一传唐师的名吧。
薛颠传的桩功,一个练法是,小肚子像打太极拳一般,很慢很沉着地张出,再很慢很沉着地缩回,带动全身,配合上呼吸,不是意守丹田,而是气息在丹田中来去。这个方法,可以壮阳,肾虚,滴漏的毛病都能治好。另外打拳也要这样,出拳时肚子也微微顶一下,收拳时肚子微微敛一下,好像是第三个拳头,多出了一个肚子,不局限在两只手上,三点成面,劲就容易整了。
还有一个方法,站桩先正尾椎,尾椎很重要,心情不好时,按摩一下尾椎,就会缓解。从尾椎一节一节脊椎骨顶上去,直到后脑,脊椎自然会反弓,脑袋自然会后仰, 两手自然会高抬,然后下巴向前一钩,手按下,脊椎骨一节一节退下来。如此反复练习,会有奇效。脊椎就是一条大龙,它有了劲力,比武时方能有“神变”。
注意,这三个桩功都是动的,不过很慢很微,外人看不出来。薛颠说的好,桩功是“慢练”。这些都是入门的巧计,一练就会有效果,但毕竟属於形意的基本功,练功夫的“功夫”,指的还不是这个。至於如何再向上练,薛颠和唐维禄都各有路数。
尚云祥把这些方法都跳开,站桩死站着不动,是错误的,但他就传了一个不动的。一次我站桩,他问我“你抱过女人没有?”我就明白了。这个“抱”字,不是两条胳膊使劲,而是抱进怀里,整个身体都要迎上去。这是对站桩“拿劲”的比喻,拿住这个劲,一站就能滋养人。
一天我站桩,尚云祥说:“你给我这么呆着!”这一个“呆”字,一下子就让我站“进”去了(没法形容,只能这么说) 。后来他有冲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呆着?走吧!”身体一下就“开”了。
形意是用身体“想”,开悟不是脑子明白,而是身体明白。与禅的“言下顿悟”相似,等身体有了悟性,听到一句话就有反应,就像马挨了一鞭子,体能立刻勃发出来了 —- 尚式形意发扬的是这种教法。


开武馆,这是民国出现的形式。在这之前,中国民间要么是禁武,要么是拳团,就是操练一点实战格斗,目的也只是为了对付土匪,离武术的精深处较远。凡是武师真传的,人数一定不会很多,三五个人,才能忙得过来,教得透。
广收门徒,往往就会出现“教拳的多,传功的少;讲招的多,传理的少”的情况。其实,这不是武师们不实在,而是因为功、理是很“身体化”的东西,得身教方能体会得出,讲则讲不明白,靠着在练武场上喊几句口诀,即便是古代秘传真实不虚,做学生的也很难体会。
禅宗宣扬“以心传心”,就是这个道理。要打到学生心里去,一下子激发他,“以口传口”是不行的。我们年轻时(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武术书,你们看了后,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总用“口令”来标示动作,或是标榜“可用于军营练兵”。
那时民族危机,国外侵略,武术界的口号叫“强国强种”,希望能为国出力,训练部队上阵杀敌,所以许多拳种在教授时一切趋于简化,向往能一教七八百人,一蹴而就,速成。
我的老师尚云祥(尚升,字云翔),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处世精明,不受人骗,可同时又很理想主义。我认识他时,他已八十出头,仍时常象青年一样爆发很大热情。他很爱国,盼望国家打胜仗,教形意拳时,企图一说,听的人转身上战场,就能用上。
形意拳传说起源于岳飞,本就是南宋时代用来训练士兵的。一定要让形意拳在现代发挥军事作用 — 当时老一辈拳师都在动这份脑筋。练武术的都爱国,当时管武术叫“国术”。李存义说:“形意拳叫国术,就要保家卫国。”
李存义本身就亲自上战场,当国术馆馆长时一直琢磨形意拳的军体化和速成法。尚云祥延续李存义的道路,接着向这方面尝试,晚期所教的拳有了简化的倾向。他这个“简”不是简化拳招,而是想,说一句话,片刻间便令人功夫上身。
后来发现不行,因为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智商悟性良莠不齐,内家拳的要点不在拳招,在于“神气” — 这种非常灵性的东西,不是动作,无法按照“口令”操习。而且简化之后发现对人的悟性更高,学起来更难。训练战士,还不如按部就班,繁一点好。
虽然此路不通,尚氏形意没有成为“军体拳”,却从此形成了一种教学风格,拳理一语道破,发挥身教的刺激性。言教总是用众多的比喻,搞修辞,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身教则干脆利落,一个眼神,比划一下便令徒弟悟进去。学武还是要重身教,也正因为重身教,所以有些行为与禅相似。
禅宗有“话头”,就是突然一句话把人整个思维都打乱,就开悟了。这个“话头”从书上看,没有用,得真人和真人地冲突。尚式形意也有这种“给句话”,这句话本身可能有意义,可能也没意义,就是为了刺激。
先举一个有意义的。有一个跟日本人打过仗的军官(忘记叫什么,很有名的一个人),是个彪形大汉,会使双刀,听说尚云祥研究一种能够速成的拳术,就来拜访。
他是真正上过战场、肉搏过的人,虽然只是粗通拳脚,但这种人反应极其敏捷,一般练武的人对付不了他的,这就是“上一次战场,抵十年功夫”的道理。他一副生龙活虎的劲头,周围有什么动静,他脖子本能地一激灵,视线就对了上去,真跟野兽一般。
他为自己的反应能力很得意,说:“我这怎么样?”尚云祥说:“很不一般。但你这,反应是反应,反击是反击,没用呀!”他很不服气,尚云祥说:“我教给你一个反应和反击在一块的法子,好不好?”
尚云祥就对他说了一句话。听完了这句话,军官就服了,说这个法子太好了,用到战场上,孬种就成好汉了,非要每个月发尚云祥一份军饷,尚云祥没要。但那个军官还真给尚云祥发了三、四个月的军饷,退回去又送来,最后一个月是从南方寄过来的,那军官后来也许战死了也许落魄了。至于那三、四个月的军饷是军官个人付的,还是国家部队上给尚云祥设了个编制,就不清楚了。
尚云祥对军官说的这句话,是有确切含义的,是个窍门。形意拳有练法、打法、演法(表演)三种变化,尚云祥说的这句话属于打法。一个军人上了几次战场,对于实战肯定比常人领悟得多,但形意拳的打法,是经过了近两百年,几代人,上万次比武积累出来的经验,比一个人几次实战的经验肯定要高超,确实有道理,所以能让那个军官一下子就折服了。
也正是因为那军官自身有体会,所以一点就透,说给练了十年形意拳的人,可能都没这效果。不过形意拳的打法,属于用,其中窍门说上十分钟,就都说清楚了,不是功夫,只能说是技巧。有功夫上身,才是武术。光把形意拳的打法,用到战场上,拼一会刺刀还管用,因为比敌人巧,但上战场时间一长,就不是拼招了,而是拼体能,就必得有功夫。
就是这个问题解决不了 — 如何让功夫迅速上身,,一下子教会许多人?前辈拳师忧国忧民,是在很费心地想这个问题,不是造成个“速成”的幌子骗钱。我可以肯定地说,功夫是不能速成的,能速成的是打法,但没有功夫,只有打法,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上不了台面。
尚式形意追求“功夫速成”,但也要慢慢地练。俗话说“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练太极拳,要像煮中药似的,让药性慢慢发挥,功夫最终才能有大的成就。形意拳犹如炼钢似的,一开始要猛火急烧,把铁矿杂质都去掉,所以得猛练。
可是有没有仔细想过,猛练,练的是什么?
形意拳姿势简单,五形十二形,一个下午就能学会,为什么开始时,一个劈拳要练上一年(天资绝佳又正好处于16—24岁青春旺盛期的人,也要练上4个月)?肯定不是练姿势,不是练打法,不是练发力。
形意五行拳的顺序,是金木水火土,对应上劈崩钻炮横,为什么首先要练劈拳?不会因为它正好处于五行的第一位。为什么刚练劈拳的时候,最好能三四百米一路打下去,要这么开阔的空间?练好了劈拳,为什么自发性地就会打虎形了?
练成劈拳后,按照五行的顺序应该练崩拳了,但为什么要接着练钻拳?钻拳的步法为什么是螺旋前进?不从技击,从健身的方面想想?崩拳的“崩”字怎么解释,就是一崩劲吗?其实崩拳的妙处在于张驰。
炮拳总是双臂一磕,只有出手没有收手,练出两条硬胳膊,胡乱一碰,别人就痛,的确可以“硬打硬进”,但炮拳就是练胳膊吗?其实炮拳有隐蔽的收手,这才是炮拳所要练的精要。
横拳有不可思议的境界,到什么时候方能体会到?
──上面这些问题,尚氏形意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这句话是有实在含义的。如果一个人练了很长时间的形意拳,但是不得法,一听这句话,真是非常舒畅,的确感到好象在瞬间就长了功夫,但这只是在身上通了,身体感觉对了,以后就能自行进修了,但功夫还是得练才能出来。
其实何止“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也要十年不出门。猛练,往往还没一拳打死了人,就先把自己打死了,因为强盛很容易,但要小心“盛极而衰”。强盛了之后,不知调养,精气神会江河奔流般地消耗,练武是强身,但往往练武之人会短寿,一过壮年衰老得厉害。
以前练武之人四处寻访,就是要找名师解决这个“盛极而衰”的问题,所以练出功夫后,不知道还有这一档子大事,光四处比武争名声,是自己毁自己。武术这东西是很系统的,就算你是一下悟进去的,还是要一点点练出来。否则只知有一,不知有二,只抬脚不迈步,是不行的。
当然,一个人不用功,一辈子练不上档次,就没有这个危险,当个业余爱好,是很快乐的。
形意拳是“炼拳”,修炼,要与精气神发生作用,所以形意拳能变化人的气质,将威武变文雅,将文雅变威武。拜老师,就是找个人能帮助自己由“练拳”过渡到“炼拳”,就不会“盛极而衰”了,永远的生机勃勃。学拳重要的是身心愉快。
武德为什么重要?因为一个人有谦逊之心,他的拳一定能练得很好。一个好勇斗狠的人,往往头脑都比较简单,越来越来缺乏灵气,,是练不出功夫的。这种人,老师也不会教的,说一句:“脑子什么也别想啊。”就什么也不管了,你也没法责问,因为有“内家拳的要领是放松与自然”作幌子 — 这都是老师不愿教的回避法,说些貌似有理的话,哄得你乐呵呵地走了。
武术的传承是不讲情面的,不是关系越好教得越多,许多拳师连自己儿子都不传的,你的人品,连老师都赞成你,当然会教你了。练武是“孝”字为先,连自己父母都不孝顺的人,没有人会教他,每日要以“忠义礼智信”来衡量自己,忠诚,义气,礼节,智慧,信用。
一个人有了这种内在的修养,心思就会清爽,悟性就高了。老师选徒弟,主要看他的气质是不是清爽,混混沌沌,就说明他心理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可能患上了隐疾,眼光没有一点慈悲,只会凶巴巴地瞪人,可能现在打架厉害,但看他将来,无不是患病而亡 — 徒弟找师父也是这个标准。
想着用武术去欺负人干坏事 — 太可笑了,折腾不了几年,就把自己作死了。
还有一种回避法,就是打出“穷文富武”的幌子。以前科举,就是几本书,哪都能借到,不用费钱,而练武得吃好喝好,把自己养好了,而且要提供老师的食宿,把老师供养好了,因为练武必须得身教,师徒最好一块生活一段时间,所以费钱。
现在的体育运动员拿金牌,没有物质基础是不行的,围着一个人,有教练、医护多少人?每月的营养品有多少?居住条件有多好?严格来说,武术也要这样,所以尽可以说,你的财力不够,从而拒绝你。
古人的生活很清苦,功夫一样练出来,不是不要营养,而是有个方法(形意拳的一些内功),不用花钱一样得来,养不好身体是练不好拳的。练武的人得会吃,不是说当美食家,吃根黄瓜都像吃了根人参似的,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但男人一过四十,就不要强求自己的消化能力了,还是得食品精良。
不过“穷文富武”是个幌子,老师真正看上你,没有财力是不够的,只有人品不行,旧时代的拳术名家都是自己贴钱养徒弟,什么叫“入室弟子”?吃、住、穿、用,老师都包了。
所以求学,求是求不来的,不如好好地养身体,基本功上了档次,做好自己这块材料。尚式形意的特点,是“给句话”,多少人找尚云祥,不奢望能拜师,就是求给看看,给句话。这句话,你程度不到,给了也没用,引不起效果呀。徒弟处于紧要关头,老师的话不管用,这是老师有问题。
尚式形意的速成法,就算解释清楚了。一听“速成”,就以为不用费心费力,不要资质、基础,真能短期速成,这是错误的。
再说一个军体拳的故事。中国的军官知道尚云祥在研究训练军队的拳法,日本人也知道,日军占领北京后,就找上了尚云祥。日本人知道尚云祥绰号叫“铁脚佛”,日本人信佛,但跟中国不大一样,好象是被砍了头就不能去极乐世界,那时的日本人不怕死就怕被砍头,所以拜佛就是求这个,隔着种族,他们的心理很让我们费解。
那时武术界称呼个“佛”“仙”的很多,就是个江湖名号,没什么特别意思,而且尚云祥对自己的这个名号,是很不喜欢的,但日本人一听绰号有个“佛”字,就不一样了,所以他们来是毕恭毕敬的。
他们要让尚云祥教拳,当时尚云祥刚写了本拳论,准备发表,他们就说要印刷成小册子,在日军中派发。尚云祥一口拒绝,那本拳论也就不去发表了,藏了起来,几十年过去,可能丢失了,没传下来。
日本人总来劝说,每次都很有礼貌,后来突然翻脸了,抓了尚云祥几个徒弟(好象是四个),他们都没能回来。
当时有一种说法,日本人抓他们,不是为了威胁尚云祥,而是退而求其次,师父不教让徒弟教。这四个人到了日本人的榻榻米上,脚下一用力,榻榻米都碎了。日本人觉得真是“铁脚”,应该是尚云祥的看家本领,就让教这个。他们一教,伤筋震骨的,学的日本人,腿都出了毛病,严重的下肢瘫痪,一怒之下就把这四个人给害死了。
还有一种说法是, 那四个人给抓到日本本土去了,至于他们在日本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以上是尚云祥研究军体拳的典故,尚式形意风格的形成,除了拳术本身的自然发展,还有时代背景的激发,这一点是可供人深思玩味的。对于“拳禅合一”的口号,尚云祥以自己的方式去实践,有着“给句话”、“练拳”的具体路数。尚式形意的观点、风格,还要尚门的后来者去印证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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