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钭东星:所谓“汉武独尊儒术罢黜百家”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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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丘 發表於 2010-8-30 14:2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钭东星

世人盛言:汉武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儒是孔子思想学派,故孔学禁锢中国思想界二千余年之久。现代学者每虚夸孔子在君主专制史上的独霸地位,以利打倒孔子,虽事出有因,终究查无实据。《史记》与前后《汉书》都极推崇孔子,详载其思想在汉代的真实地位,两汉廿六主,并无一帝独行仁道专政,更无禁绝其它各家之事。不独汉代,数千年国史只出现过残暴的法家专政,从无仁学独裁之怪事。统治天下乃君权,非文庙中的神主(只成都有文翁所建礼殿,琢石为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天下尚无孔子庙像)。史书只有表扬汉武“表彰六经”一语,未言“独尊儒术”。而汉之“儒”并非孔学专名,往往是文化学术的通名,与唐宋以后儒释道三教争衡之“儒”含义不相同。文化人喜借片言只语大发弘论,不问史实,以至欺世惑众,甚不足取也。

(一)秦汉之“儒”是经学专业,不特指孔子之“道”。古代世界,没有独立完整的单一思想体系,孔子是中国第一位“吾道一以贯之”的思想家。一生只言志道崇德,博学一贯,朝闻夕死,曾子以忠恕言“夫子之道”,师徒行仁义论德政只为明“天地之生人之贵”,非徒诵经文之信徒,其道深广,非乡里以六艺教民之“师儒”可拟,故夫子从不自居为“儒”。自夫子没,精义绝,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以传六艺为业,“宗师仲尼以重其言”,或为卿相师傅,友教士大夫,或隐居求志,渐成专学,号儒者。儒之宗旨,亦在战国诸子争鸣中逐渐明确:道家扬言“大道废,有仁义。”法术权势家攻“儒以文乱法”,称先王说《诗》《书》,工文(六经文句)学,行仁义。先秦之儒是孔门后学群体,虽分八派,于夫子之道各有取舍与乖离,然思想旗帜仍鲜明,大略以学六经之文,言道德仁义者。

周末秦汉的历史巨变,加剧儒者的分化与转型(主要为由孟子转而为荀子)。战国至秦天下尚诈力争战,儒术安身立命之典籍从此残缺,以礼乐行仁义的历史土壤更被君主专制铲除,孔子之道无由得行。儒者用世,大抵唯有说经文作学术顾问与帮忙新朝建立尊君卑臣之礼仪二术。秦汉之“儒”,由行一家之“道”转型为学五经之“文”,用经文以文饰君权。故儒道沦为治术曰“儒术”,离质而徒“博学夫六艺之文”成“文学”,去礼双向调节“和为贵”之义只剩“尊为贵”之仪,此一礼学盛于其余诸经之学。凡此鄙儒谀儒,皆背孔子所教也,而为秦汉最得势者。如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仆射周青臣等颂称始皇功德”。淳于越谓博士“面谀以重陛下过,非忠臣也。”荀卿弟子丞相李斯罪其以“私学”造谤,“请诸有文学《诗》《书》百家者,蠲除之。”其实谀谏双方同学《诗》《书》百家语,“别黑白而定一尊”的依据不在所学,乃在君旨:谀则官学法教,谏即非法私学(《史记·李斯列传》)。这一“法教”标准为百代帝君所祖,明违孔子之道。又如汉代“儒宗”叔孙通,本秦时以文学待诏博士,陈胜揭竿起山东,二世诏博士诸儒生问策,博士诸生三十余人曰发兵击,二世怒。叔孙通前曰:此特鼠窃狗盗,不足忧。二世喜,赐帛拜为博士,而言当击之儒生下吏治罪。史之“儒生”“博士”“文学”“诸生”,显然不过熟习六经的知识分子之通称,非孔子思想学派之专名。

后叔孙通博士与儒生弟子百余人降汉,待高祖患群臣醉酒争功,妄呼击柱,设个上下规矩后,乃说上曰:“夫儒者难于进取,可与守成。”愿为朝廷起尊卑之仪,“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行于朝,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再无敢喧哗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皇帝之贵也!”虽为天子,无礼仪不足显赫,高祖始知儒之大用,诸生同赞“叔孙生诚圣人也”,太史公夸曰:“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与司马谈《论六家要旨》中赞道家语意贯通)有两鲁诸生鄙斥叔孙通“所事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叔孙讥笑曰:“若真鄙儒也,不知时变。”(《史记·叔孙通列传》)汉家儒宗,正孔子所恶之佞者。皆学六艺之文,谀为贵、谏为鄙,势若水火。司马相如赋《大人》言“列仙之儒”不足为帝王羡,师古《注》曰:“凡有道术皆为儒。”司马谈谓道家因阴阳、采儒墨、撮名法之善,亦非《老》《庄》之学可尽。刘向论定诸子各家皆“六经之支与流裔”(《汉书·艺文志·诸子略总叙》),故《说文》训“儒,柔也(谓以文化民,非以力服人),术士之称。”秦汉之“儒”非孔子一家之道,明矣。

(二)汉武王权文化的创举,端在博士独尊五经(非崇孔),限于官学(不禁天下百家),用人仍旧杂取各家唯我所使。前三史各立《儒林传》,其事则但叙博士经学承传(非孔孟原儒之思想踪迹),“儒林”取义为:“儒,谓博士为儒雅之林。”(《史记·儒林传》·《正义》引姚承云)《汉书·艺文志》:“古之儒者博学乎六艺之文。”《后汉书》:“但录其通经名家者,为《儒林传》。”汉武以后朝廷官学之所谓“儒”,乃以五经博士为核心的经文专家之通名,非孔子思想学派之专名,至为明显。两汉开始今古文的长期学术纷争,各以所学争立为博士官学之正宗地位,不复如先秦诸子之争天下大道之邪正是非也。

孔子时代未言六经,夫子博闻择善,温故知新,学无常师,偶称《诗》《书》亦以证明“吾道”而已,思想绝非“宗经”,故以“哲人”自居(见《临终歌》)。儒者稽考了二千多年,至今不知“六经”定名于战国何时何人,因先秦读经未尝尊经。《诗》《书》《易》《礼》《乐》《春秋》内容各异,功用不同,是保存古代政治文化的丰富宝库,却非单一思想体系的系列丛书,是明白无疑的。博士始于战国君主的学术顾问,大约皆学六经,魏、齐、秦都有,位等文史星历祝卜之类,同属掌宗庙礼仪的太常,虽属学术人士,地位不显,亦不及思想家有影响力。

秦自商鞅变法即“教孝公燔《诗》《书》,明法令”,始皇帝更大肆焚禁天下《诗》《书》百家语,固不禁周青臣之类博士以礼学谀主也(近代学者据此曰始皇未尝焚经书,不顾《史记》矣)。秦末大乱后重建的汉王朝,典籍散失,学者流亡,朝廷学术文化几成废墟。高祖喜溺儒冠,称:“迺公居马上得之(天下),安事《诗》《书》!”(《史记》卷97)公卿大夫皆介胄武夫,天下唯有《易》卜,未有它书。惠帝时始除秦挟书之禁。文帝虽好刑名之言而知收书,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解经说经之书),犹广立学官,为置博士。”(刘歆《让移太常博士书》)汉承秦制,博士虽立不用,未有进者,朝廷对五经与百家无所尊卑,皆置博士专学而不令专家治国,学术与政治分离,犹齐稷下先生“不治而议论”之文化政策,比灭文与崇文都英明。故文、景两朝文化虽不算繁荣,朝野思想文化却宽松自由,所谓古风犹存。

“孝文帝欲广游学之路,《论语》《孝经》《孟子》《尔雅》皆置博士。后(汉武)罢传记博士,独立五经而已。”(赵歧《孟子题辞》)“《论》《孝》《孟子》《尔雅》之类皆传记博士也,罢于建元五年(孝武元前136年)置五经博士之时。”(钱大昕《潜研堂答问》)汉武罢《论》《孟》之类所有传记诸子博士,只留五经为官学博士,五经独尊,一切思想学术都一齐沦为附庸,这才是汉武帝历史性的创举!班固论曰:“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号令文章,焕焉可述。”(《汉书·武帝纪》赞曰)五经(《乐经》已亡,实五而已)独尊,意味着君主专制从暴秦灭文,汉初少文至武帝而王权文化大盛,“炳焉可与三代同风!”六种古政治文化的结集,被推崇至极:“六艺(与孔子所教礼乐射御书数之“六艺”有别)者王教之典籍,先王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至治之成法也。”说为后世百家之思想总源(见《汉书·艺文志》)。致治之“法”就是全部文化的终极之“道”,道与法不分,从此笼牢国学二千余年而不破,然与孔子之道有间矣。仅几十名博士由诸子百家转而专经,何以有一统天下后世正统学术之巨力?靠一套文化教育与官吏选拔的社会体制推行:“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建元五年),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西元1——5年)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利禄之路然也。”(《汉书·儒林传赞》)汉武诏立五经博士五年后,诏问贤良文学以何术上参尧舜下配三王?于是董仲舒出而对以“天人三策”,建议兴学校举茂才,以孔子为标准传经:“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近代因辨义利而攻朱子者,每以董生为倡大一统之罪魁,不知一统之权在汉武也。五经各有其学,一经又传出种种家学,经学繁荣产生章句繁琐,破坏大体,尊之若神而衍生出种种“纬书”图谶,“纬”本为辅“经”而东汉终于代经,朴实的五经遂半神半妖也矣。尊经求致治,而终乱天下,此又汉武君臣不及料者也。

汉武尊经后,孔儒的地位所以优于诸子各家,原因只在汉儒最善于以孔子附经骥尾。“经莫大于《易》。传莫大于《论语》。”(扬雄《自叙》)“《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自子夏。”(《后汉书》卷四十四徐防《疏》语)《论语》价值在说经:“五经之錧鎋,六艺之襟喉也。”《孟子》之功在:“盖所以佐明六艺之文义,崇宣先圣之旨务。”(赵歧《孟子篇叙》)《论衡》《刘向传》《说文解字》《中论》至《诗正义》诸书引孔孟之言,例作“传曰”非经云。孔子之道分明只是解经之“传”,非汉武所尊之“经”,低经一等。故《汉书·艺文志》首列《易》《书》《诗》《礼》《乐》《春秋》为“六艺略”,而后以《论语》《孝经》《小学》三种为导读与工具书作附庸,次序俨然。孔子于经,自言“述而不作”,博学精思,别有“吾道一以贯之”迥出经外,才是夫子之思想学说,而不在汉廷独尊之列。汉清宿儒强将夫子曲说为经师,又借孔自重其学。传孔子说经之学者为汉人所谓“儒家”,地位与诸子各家相等,故《汉·志》入道、法、名、墨之流十家的《诸子略》内。《史记》《汉书》《淮南子》《盐铁论》评论儒道诸子之长短利弊,于儒毫不姑息,《论衡》有《问孔》十七事及《儒增》《刺孟》《艺增》等篇,桓谭言:“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以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按:实其父司马谈)皆有是言。”(《汉书·扬雄传》)从人君到学术界,两汉实无罢百家独尊儒之事。刘向《七略》排定的国学(实官学)档次分三层:最尊为五经(“王教之典籍”)——次为解经之“传”记(《论》《孝》与三礼、三传之类)—-再次为儒家等诸子杂说。西汉前期,诸子以道家势最盛,汉武后则言儒家“于道最高”(《汉·志》)皆作诸子比较,未尝讳饰鄙儒辟儒谀儒之过。“儒家独尊”,又从何说起!

(三)汉武用“儒”,要在其“缘饰”法令、“润色”王业的“文”化技术,不在乎思想学说。汉武比秦皇高明,懂得统治空前庞大的帝国需要各式人材,非任何一学可成。汉儒多比孔孟精明,知道五经由人解说,唯主所好,所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

守道笃学之经生儒士,汉武多弃而不用。如申公是传《诗经》的大师,帝问治乱,老学者对以:“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合孔子之教,却触帝之忌,以疾免归。董仲舒更是两汉首屈一指的鸿儒,对策屡为上称善。然为人廉直,学者敬重却不得在朝,先后出相江都、膠西两暴主,实欲害之。潜心研究以阴阳求雨止涝之书被人奏天子,视为讥刺,下狱几死,终身不用。辕固本景帝时五经(《诗》)博士,因廉直,亦不用。

汉武当了半个多世纪帝王,一生前后变化大,史无前例之举多(临死前二年自评一生“所为狂悖”),收罗的杰出人材之众为史所少见。本以武功名世,而史家偏突出他崇学好文之功。他为何尊经好文?没有比戆直的汲黯说得更透的。“天子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欲效尧舜仁政之类)。黯对曰:‘陛下内多欲(心贪婪)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默然,怒,变色而罢朝。”(《史记》卷120)内多欲者犹需对外宣传仁义以包装私欲。如司马相如遗书劝天子仿古巡狩封禅,宣扬功德,帝命诸儒议其礼仪,五十余人数年不能定,因于经无据。最后武帝亲“自制仪,采儒术以文(装饰)焉。”(《汉书》卷58)班固举汉武朝公卿名臣廿四人,“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同上)“其犹所亲幸者”有俳优畜之的东方朔、枚皋,滑稽不经,形同西洋之宫廷弄臣(朔能以谐为庄,非比常人,此不具论)。帝所亲幸而艳传至今者为“言语侍从之臣”司马相如,其赋颂规模空前,既能令圣上“娱耳目、乐心意”(《上林赋》语),又可“润色王业”“雍容揄扬著于后世。”谀主得官之文有发扬大汉国威的历史意义(班固《西都赋序》)。故歌功颂圣之赋历二千年而不息,今人谓“文学自觉之始”矣。然而儒为汉用的最重要榜样,还数公孙弘:“弘以《春秋》白衣为天子三公,封以平津侯(按:以前封侯皆军功,无文臣者)。天下之学士,靡然向风矣。”汉初叔孙通制朝仪明天子之贵而成儒宗,“诸学者多言礼”;汉武自弘为学官以来,“则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学之士矣。”(《史记·儒林列传》)一个成功榜样左右文化的力量,远大于学说本义,学者多不思。公孙弘少时为薛狱吏,年四十后乃学《春秋》杂说,年六十以贤良征为博士,本是杂学非醇儒。对策百余人,太常评弘第居下,而天子擢为第一。武帝先后逐杀六丞相,独弘保位全身,成功不在其儒学(其《春秋》学远不及董生),高明只在谀术。《诗》博士辕固是其同乡,诫弘曰:“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汲黯尤常面触弘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左右幸臣每毁弘,上益厚遇之。”孔子恶夫佞者,人主喜闻谀言,道固不同也;内贪欲而外仁义,以五经文饰专政,则其文自可用也。帝察其“明习文法之事,而又缘饰以儒术,上大悦之。”(《史记》卷112)《索隐》:“谓以儒术饰文法(法令条文),如衣服之有领缘(领口花边)以为饰也。”君权专制的大袍,用儒术针法绣上五经花边,不就像德政仁道行天下了吗?这是汉武君臣史无前例的文化大觉悟,故从汉至清称颂不休,至今余风遗韵未息。弘奏事,有不可行亦不肯庭辩,唯开陈其端(摆出几种方案),使人主自择。上以为其行谨厚,忠诚可靠,故居多事之朝而能成不倒翁。汉武最宠信的法吏能臣为张汤,儿时父屈他偷肉吃,汤掘地薰鼠得余肉,赃犯俱获,依律严惩,磔于堂下,父视判辞如老狱吏,大惊。后以办案严酷,上以为能,与赵禹共定诸律令,务在深文,列九卿。“上方向文学,汤决大狱,欲傅古义,乃请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平亭疑法。”“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监吏深刻(犹上纲上线)者;所治即(迎合)上意所欲释,予监吏轻平者。”严办开释唯上意好恶,法律文书都可引经据典,这就是以儒术缘饰刑法,表明天子向儒术好文学!孔子曾将“齐之以礼”“齐之以刑”作为鲜明对立的两条治民路线,至汉武而成为内法外儒、互为表里,一统于王权。故汉人言百家皆“务为治”,百学尽王教之“支与流离”,牢不可破,现代不少学者竟叹此王权大一统观念为超越一切学派局限也矣。

秦汉之“儒”是个依皇权复杂变化的知识群体,非单一思想概念。学者当探索真实的历史经验与教训,而非不问真相一味作概念演绎,以至欺世惑众。

汉武独章五经的历史后果,功过参半。有三事可说

从政治体制讲,秦汉中央集权,君主专制的国家机器,在实际运作中又以被废除的三代政教典籍为法,形成人类君权历史上极专制又似最文明的独特统治模式,故能绵延数千年,屡打不破;

从学术趋向讲,以“利禄”尊经的士大夫文化,使中国官吏有世界一流的文化教养,也使二千年国学少见先秦诸子自辟蹊径的独立思想,汉唐至清的儒学大师由宗经演为敬字,则学术繁荣、思想枯萎;

从民性习俗观,数千年最少变化:改朝换代不改靠天食力,学术纷争从未波及底层;安土安命,人伦亲情,勤力持家,懒得思考。上畏乱,下求安,上下皆以混世为人生。

孔子时“中国”人口也就千来万(毛估估)吧,可读的简编有十几册?至清人逾数亿,书多万倍,文化何其发达也!而求其颠沛造次必于仁有几?孔孟式有德之言又有几句?文彬彬而质瘪瘪者,汉武确立天下万事莫非“宗经征圣”之思想一统,大有关系焉。

尊儒之世,孔子像可以祭拜,夫子之志不可继承;“子曰”可以当经念,夫子之道不可真行——否则会大逆“君臣父子之礼”!这是汉清旧儒的常识,今天的专家却多不知。学问由活人做出,读者必须知作者是怎么活如何想的。才能解读“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此可为偏嗜概念演绎者戒。

浙江师大老朽 钭东星于2004.1.大寒
 樓主| 南丘 發表於 2010-8-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钭东星,浙江缙云人,1937年底出生。四岁诵古文、习字,十岁上中学,1955年入山东大学中文系。59年毕业后留系任萧涤非教授助手,在恩师指导下教《隋唐文学史》课,直至文化大革命前夕。后因“厚古薄今”被调往博兴一中教语文,不到半年即被揪出批斗了十五年,受尽非刑,然虽在冤狱中镣铐加身,仍梦回山大宣读论文之情景也。1981年调回浙江师范大学任教。1983年后拒绝职称评审,1998年退休。一生未离古文,好学耽思不倦,尤嗜中西哲学与古典诗词。
曾经 發表於 2010-8-31 10:58 | 顯示全部樓層
一生未离古文,好学耽思不倦,尤嗜中西哲学与古典诗词。 ...
南丘 發表於 2010-8-30 14:32

吾辈之所欲终也。
曾经 發表於 2010-8-31 11:06 | 顯示全部樓層
秦汉之“儒”,由行一家之“道”转型为学五经之“文”,用经文以文饰君权。故儒道沦为治术曰“儒术”,离质而徒“博学夫六艺之文”成“文学”,去礼双向调节“和为贵”之义只剩“尊为贵”之仪,此一礼学盛于其余诸经之学。

有道理,受益。
曾经 發表於 2010-8-31 11:09 | 顯示全部樓層
又如汉代“儒宗”叔孙通,本秦时以文学待诏博士,陈胜揭竿起山东,二世诏博士诸儒生问策,博士诸生三十余人曰发兵击,二世怒。叔孙通前曰:此特鼠窃狗盗,不足忧。二世喜,赐帛拜为博士,而言当击之儒生下吏治罪。史之“儒生”“博士”“文学”“诸生”,显然不过熟习六经的知识分子之通称,非孔子思想学派之专名。

鄙亦曾以为儒生之称如秀才类,非学派之专称也。
曾经 發表於 2010-8-31 11:1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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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帖當屬儒家類
 樓主| 南丘 發表於 2010-9-2 10:34 | 顯示全部樓層
复拜读先生之言,又有益,乃知古今之学,为民立命之不行,刑治君权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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