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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風流陣戰酣禪榻

桃花影作者:烟水散人发布:福哥

2018-4-21 19:37

詩曰:

每羨多情士,相逢意必投;桃花迷翠澗,春色滿紅樓。

日落鐘初動,煙銷夜轉幽;誰知塵外境,也解恣風流。

話說玉卿試後,又取了一等二名,心下不勝欣喜,正要把二三場溫習,以待棘闈鏖戰,忽見褚貴慌忙報說,聞得卞須有同了族中二十餘人,今早把相公告在太爺,又有戈秀才,糾合同學,也把鱷儒傷化事,具呈本府,蒙太爺批發本縣李爺究報,只在明日就要出牌了。玉卿聽罷,嚇得面色如土,停了半晌,乃喚褚貴商議道:『若到官司,不惟體面喪失,連那卞家母子也要出頭露臉。我想三十六著,走為上著。不如連夜避到蘇州,再作區處。爾可為我雇下船隻,不得有誤。』又喚山茶收拾細軟什物,準備起身。將到黃昏時分,正要過去與二娘話別,不想前後門俱是卞須有遣人守定,只得怏怏下船。當夜就在城外歇泊,未及半夜,忽轉順風,遂將布帆拽滿,一立駛到蘇州。

原來玉卿有個母姨,住在楓橋,其夫喚做鄭愛泉,是開六陳行的,與玉卿已是數年遠隔。那一日忽然相見,十分歡喜,細細的問過寒暄,連忙備酒款待,過了一晚,褚貴即使起身到松江打探。玉卿一連住了數日,便覺厭煩,乃向愛泉道:『科場在邇,欲把經書溫理,奈宅邊人煙湊集,市語喧嘩,意欲尋一幽靜之處,暫時下榻,不知附近寺院,可有借寓的麼?』愛泉道:『寺院雖多,不曾相熟,唯在寒山寺後,有一尼庵,那當家老尼,法號靜一,是老拙的嫡堂妹子,彼處房舍幽深,人跡罕到,雖未嘗借人作寓,然以老拙面上,或肯相留。』玉卿欣然道:『既有此庵,明日就煩指導。』當夜愛泉又特地整備數品款待玉卿。次日早涼,二人慢慢的踱到庵邊,但見垂柳成行,清溪環抱,果是一所幽靜的禪院,曾有唐詩一律為證: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靈,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惟聞鐘磬音。

輕把竹扉扣了數下,隨有道人應聲啟問,見是愛泉,連忙請入。等了一會,方見靜一徐步而出,約有四旬光景,生得目秀神瑩,豐標脫俗,相見動問已畢,愛泉就把玉卿借寓讀書的意思備說一番,靜一滿口答允道:『既是親中,何妨暫寓,只怕荒山淡泊,不足以留貴介。』愛泉道:『既承師妹見許,魏相公就可住下。老拙多冗,不得奉陪,那行李書箱,少頃便當遣人送至。』說罷,起身作別而去。玉卿正要東西瞻玩,忽見又有一尼,打從側邊走進,態度安閒,年可三十,玉卿慌忙施禮,問以法號,靜一道:『此即愚弟,號喚靜修。』遂共入方丈坐定,把些閒話敘了一回,二尼談吐處,頗有玄妙。

是夜玉卿寓在佛殿西首,其東首一帶,即二尼之房也。過了兩日,玉卿讀倦無聊,步出西廊,徘徊閑看,忽見紫竹林邊,紙窗開處,內有小尼倚攔獨立,年將二八,妙麗難言,但見:

峨眉疑黛,杏頰紅霞,冉冉輕裾,不把袈裟外罩。亭亭秀質,一種窈窕堪憐,面似幽梅挹雪,而神色俱清;身加垂柳霏煙,而韻姿流宕,若不在瑤池謫下,必然是蓬島飛來。

那小尼遠遠的望見玉卿,將把紙窗扃閉,不料玉卿已飛步至前,就在窗外欠身施禮道:『仙姑拜揖。』小尼亦在窗內回禮,並不開門延進。玉卿笑道:『小生乍到寶庵,未及竭誠奉拜,今既幸會,正要請教玄微,奈仙姑閉門不納,何見怪之深也!』小尼又遲留半晌,方才啟戶。玉卿進內看時,但見琴爐書畫,鋪設珍奇,問以姓字,茫然不答,唯那雙眸轉盼,注在玉卿面上,既而默坐移時,玉卿只得起身道:『細觀仙姑,甚有不悅之意,小生何敢以塵蹤相擾。』小尼卻一把留住道:『鄙衲久居方外,心死神枯,惟恐一接塵談,更生妄想,所以居士屢問不答,何敢以倨傲相待。』玉卿遂即欣然坐下,從容談笑,直至日斜,方才回寓。原來小尼是靜一的徒弟,俗家姓巫,號叫了音,做人敏慧異常。只是外嚴內蕩,那一晚玉卿見後,輾轉不寐,連聲歎道:『不意相思業債,又在此處了。』

次日飯後,坐立不安,只得移步出門,再圖飽看,剛剛轉過殿角,只見一個面生尼姑,正與靜一交頸細語,玉卿便立住了腳,閃在一邊,側耳聽他話一會,笑一會,正在熱鬧處,忍不住一聲嗽響,靜一掇轉頭來,見是玉卿,不覺面容頓異,好像吃了一驚似的,看那尼姑,年紀在四十左右,雖則一表非凡,只是眉粗鼻大,軀胖聲雄,宛然似一男僧。見了玉卿,便細細的動問一番,倒也一團和氣。玉卿見他兩個話得綢繆,勉強退回寓內。是晚狂風刮地,陰雲蔽空,俄而雷聲一震,大雨驟下。玉卿挑燈獨坐,無限悽惶,強吟五言一絕,以自遣:

獨聽黃昏雨,相思淚滿襟;誰憐流寓者,螢火自相親。

玉卿吟訖,吹燈就枕,怎奈離愁別緒,種種在心,翻來覆去,不能合眼。俄聞雨殘風歇,窗上略有亮光,時已二更,只聽門上指聲彈響,玉卿大驚問道:『夜靜更深,你是那一個?』門外低聲應道:『我是靜修。』玉卿心下暗想:『必是此尼,熬不過了,特來尋我,雖則姿色平平,也可略解虛火。』便笑問道:『既是姑姑到此,可要開門否?』門外又低低答道:『但憑。』玉卿連忙起來,開門放進。

那尼姑上穿半臂,下著單裙,遂把裙帶松解,抱到床上,但覺遍身滑膩,骨嫩肌香,玉卿認道上破罐子,忙以玉莖搠進,那知嫩蕊猶合,未經風雨,便把津唾塗抹,輕輕一聳。那尼姑便是一閃,又是一聳,方進寸餘,及至一半,不覺嬌啼婉轉,若不能禁。然玉卿興念正狂,只得長驅直人,款款抽送,數百之外,方有陰津流出。於是纖手緊摟,朱唇屢接,又一口氣,抽至千餘抽,那尼姑雙眸緊閉,四肢酥軟,玉卿亦覺渾身通暢,一泄如注矣。尼姑起身下床,與玉卿訂約道:『若到夜靜,再得奉陪,門外風露,不宜送出。』遂拽上房門,悄悄而去,玉卿恍惚猜疑道:『若是靜修,年已三十,難道這件話兒就未經過,況且身驅嬌小,略不相同。』又想道:『設使不是靜修,再有那個?』正在胡思亂想,不覺昏然睡去。

天明起來,梳洗方畢,只見靜修打從門首走到後園,玉卿笑嘻嘻的上前低喚,靜修頭也不回,直趨而過。玉卿轉覺疑心道:『無人之處,為何這般行徑。』遂信步走出西廊,轉過殿角,忽然記起了音,且去攀話一會,及到竹邊,又是門窗靜掩,只得走了回來。猛聽得後邊園內,笑聲不絕,急忙趨出,遠遠一張,只見咋日那個面生尼姑,正與靜修嘴對嘴,雙手抱住,自在那裡調戲。玉卿又氣惱,又好笑,心下想道:『我咋日一見,就道他不像女僧,原來果是和尚。只是靜修既與通姦,為何昨夜又來尋我,不若今夜躲在一邊,看他舉動,方見明白。』算計已定,等至黃昏時分,二尼收拾進房,便去躲在房外,把紙窗舔破,向內張時,只見一個和尚,脫得精赤條條,那根麈柄,粗滿一握,長有尺餘,先是靜一坐在醉翁椅上,放開雙腳,憑那和尚狂抽狠送,足有千餘,弄得死去還魂,無般不叫。又見靜修在傍,呆著臉,看了一會,忍熬不過,先去眠倒榻上,自把陰門,雙手揉弄。和尚看見,忍笑不住道:『不消性急,我就來與你解養。』怎當靜一雙手扳住不放,便又急急的一頓亂抽,然後走過榻邊,騰身跨上。初時放進,故意按兵不動。那靜修淫騷正發,忙以雙股聳迭;那和尚只管慢慢的,自在牝口遊衍,又停了一會,方把雙腳高高推起,一連樁了數百,但聞唧唧亂響。玉卿看到此處,不覺遍身欲火,一時按納不下,只得抽身而山,一頭走,一頭想道:『誰料出家人,卻有這樣騷貨,還是了音,虧他正氣。』又想道:『教我今夜,這一腔興致,卻在何處發洩,不免闖到後邊,哄起了音,把他硬做,肯不肯,再作區處。』遂一口氣跑到門首。但見房門虛掩,推進一看,幾上殘燈未滅,只是羅帳雖垂,那了音卻不見睡在床上,玉卿尋了一會,自覺好笑道:『難道他也是偷漢去了。』只得一步一步,慢慢踱回,摸到床中,燈火已滅,忽聽得床上有人響動,忙問:『是誰?』暗中應道:『咋夜已曾有約,何必要問?』玉卿忽然心下醒起道:『我料靜修,既有和尚,怎來尋我,原來卻是了音頂冒。且未要即時猜破,看他怎生瞞得到底。』遂掀帳上床,那了音已是光身仰臥,聳進孽根,急急抽弄起來。了音笑聲盈盈,略無畏縮之狀。玉卿亦為看了許久,欲心正熾。所謂饑易食,渴易飲,況且是十六七歲的緊小牝戶,自然津津有味。兩個你貪我戀,足足弄了一個更次。玉卿伏在了音腹上,笑問道:『我的靜修親肉,聞你心上人兒,又有一個和尚麼?』了音笑而不答,玉卿又道:『我的親肉,你還是真正靜修,還是替名靜修?』了音帶笑駡道:『乖賊,既然識破,何必故意將人取笑。』兩個調得興濃,忙把孽根放進,又弄一次,有頃事畢。玉卿道:『我正要問你,那個和尚可是何處來的,怎麼兩人獨樂,你卻不曾沾染?』了音道:『這個和尚,乃是江北出身,每歲或寒或夏,到庵兩次,頗善運氣修煉之法,所以禦女通宵不倦。嘗聞家師說他陰具長有一尺二寸,掛以鬥粟不垂,據妾觀其動靜,其異人也,且又長於相術,自前歲到庵,與妾一見,便對家師道:『此子主有貴夫,必然出家不了,汝宜善為撫視。』所以雖在庵中,並無戲言相犯。』玉卿失驚道:『依汝說來,那僧果是異人了,且待明日,屈過房中,觀其議論若何。』正在細話,忽聞窗外雞聲已唱,遂抱頭貼股而臥,直到天明,方把了音送出。既而櫛洗才完,只見那僧,果來拜望。見了玉卿,握手大笑道:『夜來狂蕩,有辱足下穴隙相看,穢褻之深,將無見笑,然以二少同衤周鴛鴦夢暖,竊料足下尊寓,亦未為寂寞也。』玉卿聽說,不覺毛骨悚然,連忙稱謝道:『小生肉眼凡夫,不能把大師物色,倘蒙恕罪,為幸萬萬。但不知貴居那裡,是何寶號,望乞一一賜聞。』那僧道:『貧衲家世臨清,半癡為號,少時曾遊五台,得遇異人傳授,所以能觀氣色,善煉金丹。』玉卿道:『小生不才,天性好色,酷慕老師有通宵不倦之力,願乞賜教一二。』半疑道:『禦女之法,先要養龜,養龜之術,惟在服藥。蓋因婦人牝內有一小竅,譬如花之合蕊一般,故交合之際,必須陽物立頂其竅,方為暢美,設或陽物甚短,而牝戶甚深,則彼此不能抵值,而情欲何由得快,譬若具酒邀客,乃半席告止,其何以成賓主之歡哉!貧衲曾在去春,入山采藥,修合半年;方付爐鼎,煉陰陽之氣,全水火之性,又七七四十九日,而大丹始成,此丹服之,能使陽具偉而且長,精氣堅而不泄,而伸縮自如,其妙莫測,然非有緣,莫能相會,今日幸遇郎君,願以相贈。』玉卿連忙立起,欠身作謝,又問道:『每聞淫欲過度,則壽命短折,乃道家采補,反得長生,其故何也?』半疑道:『子不聞一陰一陽之謂道,是故陰陽相資,而水火既濟,乃得長生。若陰奪陽精,則陰益而陽病,陽取陰氣,則陽盛而陰衰,故交合之時,雖欲采補至陰,然不可獨受其益,而使婦人得病,則功行不虧,而大道可得,若夫恣意歡娛,輕喪至寶,則夭亡立至,又安得長生者哉?』玉卿欣然拱手道:『領教!領教!』

是夜,半癡就把丹藥見贈,並授飲服之法。次日飯後,玉卿以雲間杳無音信,不勝納悶,忽見鄭愛泉遣人領那褚貴走至,玉卿慌忙問道:『那邊事體若何?』褚貴道:『全賴本縣李爺,只拘於敬山、卞須有二人審問,就將書柬扯毀,又把二人,各責十板,及出申文,備細開豁,又去面見太爺,力為分剖。前晚小人起身時,又見出一告示,並不許奸棍妄生事端,毀傷儒行。因此相公平安無事,穩穩的進京赴選。』玉卿大喜道:『感承李老師這樣大恩,只是無可報答,但你可曾打聽卞家二娘,還有什麼是非麼?』褚貴道:『相公既然無事,那二娘怎有是非,只是小人看見各位相公,紛紛的俱到南京去了,相公亦宜即日起身,不可有誤大事。』玉卿便把白金三兩,送與靜一,又將十兩,酬謝半癡,半癡堅卻不受,道:『貧衲四海為家,要此金錢何用。只是郎君高捷之後,九月十三,可再燕子磯一會。』玉卿又到後房,與了音作別。了音見說玉卿即刻起身,止不住撲漱漱淚味滾下,再四囑咐後期,並以二詩為贈。其詩云:

自剪香雲已數年,相逢何意即相憐;

從今只有秦淮月,半照郎邊半妾邊。

其二

贈郎唯有淚沾衣,翻恨槐黃阻妾期;

若使錦標誇得意,早教雙鯉報禪扉。

玉卿見詩,亦墮淚道:『小生決非薄幸之輩,幸勿過憂。』遂與眾尼相別。回到楓橋,那鄭愛泉已把酒肴整備,轉待玉卿一到,把盞餞行,玉卿又向山茶吩咐幾句,遂令褚貴去取行李,前向金陵進發。

不知到京,果然得中否?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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