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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动态] 易中天读孔得仁 读孟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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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飞 發表於 2016-9-11 15:3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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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这一点大约没有什么问题。但什么是『仁』,说法就很不一样。

孔子自己,就有好几种说法,比如『爱人』(〖论语·颜渊〗),比如『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比如『克己复礼曰仁』(〖论语·颜渊〗)。

我自己比较认同的,是孟子的说法:『恻隐之心,仁也。』(〖孟子·告子上〗)仁,当然不等于『恻隐之心』,所以孟子没说『仁,恻隐之心也』。不过,一个人如果有了『恻隐之心』,那就是『仁』,或者说就有『仁爱之心』了。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先看什么是『恻隐之心』。恻和隐,都有忧伤、悲痛的意思。

所以,恻隐之心,就是『忧伤之心』,就是『悲痛之心』。这又有什么稀罕呢?谁没有忧伤?谁不会悲痛?

原来,恻隐之心,并不是自己悲痛,自己忧伤,而是能够体验到别人的悲痛,别人的忧伤,从而不忍心让别人悲痛忧伤。

所以,恻隐之心,其实就是同情心、怜悯心。

它的基础和核心,则是『不忍之心』。这个『不忍之心』,孔子没说,孟子讲了,在〖梁惠王上〗。我们且来看孟子和齐宣王的这段对话:

孟子说,臣下听人讲,有一天,有人牵着一头牛从堂下走过。大王问他,这头牛要牵到哪里去?那人说,牵去宰了,用它的血来衅钟。

大王说,放了它吧!我实在不忍心看它哆哆嗦嗦的样子,毫无罪过却要去死!但是衅钟的仪式又不能废除,结果大王便用一只羊换了这头牛,有这事吗?

齐宣王说,有。

孟子说,老百姓都认为大王小气吧?

齐宣王说,是呀!不过齐国再小,寡人也不至于连一头牛都舍不得。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它哆哆嗦嗦地无罪而死,这才换成了羊。孟子说,老百姓这样讲,并不奇怪。要说『无罪而就死地』,牛和羊又有什么区别?

齐宣王说,寡人也讲不清是怎么回事,看来只好让老百姓说寡人小气了。

孟子说,没关系。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大王只看见了牛,没看见羊。看见羊,大王也会不忍心的。

这种『不忍之心』,就是『仁』啊(是乃仁术也)!有这份『仁爱之心』,就能够一统天下呀(是心足以王矣)!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三点。

第一,仁,首先是『不忍之心』,即不忍心看见别人无缘无故地受到伤害(无罪而就死地)。这种『不忍之心』不但会加之于人,还会加之于动物,比如牛、羊。

第二,这个『不忍之心』乃是道德的基础和底线。实际上人们为了生存,难免会做一些『不忍之事』。毛主席说得对,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既然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只做好事,不做坏事,那我们凭什么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恐怕就看他有没有『不忍之心』。

只要有这份『心』,那他就仍然是『仁者』,或者有成为『仁者』的希望。所以,孟子并没有要齐宣王把那只羊也放了,反倒一再肯定『是心足矣』。

第三,有了这个基础和底线,我们就能建立起完整的道德体系,甚至建立一个道德的社会。

因为一个人有了『不忍之心』,就证明他有一种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心理能力。有这个能力,就能由此及彼,推己及人,由对某件事、某个人的『不忍』,推广为对全世界、全人类的『不忍』,进而推广为对全世界、全人类的『爱』。这不就正是孔子的主张吗?

实际上孔子的主张,如果说得白一点,那就是『从自己做起,从身边做起,让世界充满爱』。

孔子把这样一种由此及彼、推己及人的做法,称之为『能近取譬』,并认为这是『仁之方』(〖论语·雍也〗),即实践仁德的方法和途径。

具体地说,则又有两个方面。正面的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反面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这两个方面,哪个更重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因为你只有做到不把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强加于人,才能进而做到在自己追求幸福的时候,也让别人感到幸福。可见『让世界充满爱』的前提,是必须每个人都有『不忍之心』,包括对动物的『不忍之心』。

读孟得义

如果说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那么,孟子思想的核心便是『义』。

义,是对『仁』的补充。孔子说过:『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论语·里仁〗)

可见『仁』这个概念中,原本就同时包含着爱与憎。但是,仁,毕竟主要是爱,不是憎。这就需要『义』来补充。

孟子说:『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孟子·告子上〗)

易中天:读孔得仁 读孟得义!

易中天:读孔得仁 读孟得义!

显然,表现于人的心理,仁是同情、怜悯,义则是羞愧、憎恶。同情和怜悯是对别人的,羞愧和憎恶则一半对别人(憎恶),一半对自己(羞愧)。

但不管对谁,义,都有批判性、否定性和战斗性。所以我们只能说『大义灭亲』,不能说『大仁灭亲』。仁与义,是相反相成的概念。

仁与义不同,孔与孟也不同。读〖论语〗如沐春风,读〖孟子〗如闻战鼓。

这是孟子对公孙丑说的话,见〖孟子·公孙丑上〗。可见,势源于气,气源于义。有义则有气,有气则有势。正义在胸,则气势磅礴。

义离不开气,叫『义气』;仁本之于心,叫『仁心』。孔子讲仁,孟子讲义,所以孔、孟的『心气』也不一样。孔子是温和的。他喜欢曾子向往的那种生活:

暮春三月,换了春天的衣服,和五六个成年人,六七个小孩子,在沂水河边洗洗澡,舞雩(音于)台上吹吹风,然后唱着歌儿回家去。

孟子则是刚勇的。他的自我定位,是『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孟子·公孙丑下〗)。当然,孔子也有刚勇的一面,比如『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

孟子也有温和的一面,比如他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以及希望五十岁以上的人都有好衣服,七十岁以上的人都有肉可吃(均见〖孟子·梁惠王上〗),就很温情。这并不奇怪。

正如孔子讲仁也讲义,孟子讲义也讲仁,孔子自然柔中有刚,孟子也自然刚中有柔。但总体上说,孟子比孔子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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