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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剑第三十(二)

庄子集释作者:郭庆藩发布:懋基

2020-10-6 11:52

王曰:『天子之劍何如.』

曰:『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

鋒.劍端也.鍔.刃也.燕谿.在燕國.石城.塞外山.此地居北.以為劍鋒.齊國岱岳在東.為劍刃也

『燕』音煙.『谿』.燕谿.地名.在燕國.『石城』.在塞外.『鍔』五各反.司馬云:劍刃也.一云:劍稜也

鐔.環也.晉魏二國近乎趙地.故以為脊也.周宋二國近南.故以為環也

『鐔』音淫.三蒼云:徒感反.劍口也.徐徒南反.又徒各反.謂劍鐶也.司馬云:劍珥也

鋏.把也.韓魏二國在趙之西.故以為把也

『為夾』古協反.司馬云:把也.一本作鋏.同.一云:鐔.從稜向背.鋏.從稜向刃也

懷四夷以道德.順四時以生化

『裹以』音果

渤海.滄洲也.常山.北岳也.造化之中.以山海鎮其地也

五行.金木水火土.刑.刑罰.德.德化也.以此五行.匡制寰宇.論其刑德.以御群生

夫陰陽開闢.春夏維持.秋冬肅殺.自然之道也

『行以秋冬』.隨天道以行止也

夫以道為劍.則無所不包.故上下旁通.莫能礙者.浮雲地紀.豈足言哉.既以造化為功.故無不服也

二.高山寺本魏作衛

文王芒然自失.曰:『諸侯之劍何如.』

夫才小聞大.不相承領.故芒然若涉海.失其所謂.類魏惠王之聞韶樂也

『芒然』莫剛反

曰:『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桀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此諸侯之劍也.』

四鄉.猶四方也.夫能法象天地而知萬物之情.謂諸侯所以為異也.但能依用此劍而御於邦國.亦宇內無敵

易以震卦為諸侯.故雷霆為諸侯之劍也

一.趙諫議本賢良作賢聖.世德堂本及趙本忠聖作忠勝.世德堂本豪桀作豪傑

王曰:『庶人之劍何如.』

曰:『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劍.臣竊為大王薄之.』

莊子雄辯.冠絕古今.故能說化趙王.去其所好.而結會旨歸.在於此矣

『肝肺』芳廢反.『竊為』于偽反

王乃牽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環之.莊子曰:『大王安坐定氣.劍事已畢奏矣.』

環.繞也.王覺己非.深懷慚惡.命莊子上殿以展愧情.繞食三周.不能安坐.氣急心懣.豈復能飧乎

『而上』時掌反.下同.『三環』.如字.又音患.繞也.聞義而愧.繞〔饌〕三周.不能坐食

一.饌字依世德堂本改

於是文王不出宮三月.劍士皆服斃其處也

不復受賞.故恨而致死也

『服斃』婢世反.司馬云:忿不見禮.皆自殺也

一.高山寺本及卷子本服斃其處也並作伏斃其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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