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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楚熊通僭号称王 郑祭足被胁立庶 (2)

东周列国志作者:冯梦龙发布:福哥

2020-8-26 02:16

随侯惑其言,乃以少师为戎右,以季梁为御,亲自出师御楚,布阵于青林山之下。季梁升车以望楚师,谓随侯曰:『楚兵分左右二军,楚俗以左为上,其君必在左;君之所在,精兵聚焉。请专攻其右军,若右败,则左亦丧气矣。』

少师曰:『避楚君而不攻,宁不贻笑于楚人乎?』

随侯从其言,先攻楚左军。楚开阵以纳随师。随侯杀入阵中,楚四而伏兵皆起,人人勇猛,个个精强。少师与楚将斗丹交锋,不十合,被斗丹斩于车下。季梁保著随侯死战,楚兵不退。随侯弃了戎车,微服混于小军之中;季梁杀条血路,方脱重围。点视军卒,十分不存三四。

随侯谓季梁曰:『孤不听汝言,以至于此!』

问:『少师何在?』

有军人见其被杀,奏知随侯,随便叹息不已。季梁曰:『此误国之人,君何惜焉?为今之计,作速请成为上。』

随侯曰:『孤今以国听子。』

季梁乃入楚军求成。熊通大怒曰:『汝主叛盟拒会,以兵相抗。今兵败求成,非诚心也。』

季梁面不改色,从容进曰:『昔者奸臣少师,恃宠贪功,强寡君于行阵,实非出寡君之意。今少师已死,寡君自知其罪,遣下臣稽首于麾下。君若赦宥,当倡率汉东君长,朝夕在庭,永为南服①。惟君裁之!』

①南服:南方。

斗伯比曰:『天意不欲亡随,故去其谀佞。随未可灭也。不若许成,使倡率汉东君长,颂楚功绩于周,因假位号,以镇服蛮夷,于楚无不利焉。』

熊通曰:『善。』

乃使薳章私谓季梁曰:『寡君奄有江汉,欲假位号,以镇服蛮夷。若徼惠上国,率群蛮以请于周室,幸而得请,寡君之荣,实惟上国之赐。寡君戢兵以待命。』

季梁归言于随侯,随侯不敢不从。乃自以汉东诸侯之意,颂楚功绩,请王室以王号假楚,弹压蛮夷。桓王不许。熊通闻之。怒曰:『吾先人熊鬻,有辅导二王之劳,仅封微国,远在荆山。今地辟民众,蛮夷莫不臣服,而王不加位,是无赏也,郑人射王肩,而王不能讨,是无罚也。无赏无罚,何以为王!且王号,我先君熊渠之所自称也。孤亦光复旧号,安用周为?』

遂即中军自立为楚武王,与随人结盟而去。汉东诸国,各遣使称贺。桓王虽怒楚,无如之何。自此周室愈弱,而楚益无厌。熊通卒,传子熊赀,迁都于郢。役属群蛮,骎骎乎有侵犯中国之势。后来若非召陵之师,城濮之战,则其势不可遏矣。

话分两头。再说郑庄公自胜王师,深嘉公子元之功,大城栎邑,使之居守,比于附庸。诸大夫各有封赏;惟祝聃之功不录。祝聃自言于庄公。公曰:『射王而录其功,人将议我。』

祝聃忿恨,疽发于背而死。庄公私给其家,命厚葬之。

周桓王十九年复,庄公有疾,召祭足至床头,谓曰:『寡人有子十一人。自世子忽之外,子突、子亹、子仪,皆有贵征。子突才智福禄,似又出三子之上。三子皆非令终之相也。寡人意欲传位于突,何如?』

祭足曰:『邓曼,元妃也。子忽嫡长,久居储位,且屡建大功,国人信从。废嫡立庶,臣不敢奏命。』

庄公曰:『突志非安于下位者,若立忽,惟有出突于外家耳。』

祭足曰:『知子莫如父,惟君命之。』

庄公叹曰:『郑国自此多事矣!』

乃使公子突出居于宋。五月,庄公薨。世子忽即位,是为绍公。使诸大夫分聘各国,祭足聘宋,因便察子突之变。

却说公子突之母,乃宋雍氏之女,名曰雍姞。雍氏宗族,多仕于宋,宋庄公甚宠任之。公子突被出在宋,思念其母雍骎,与雍氏商议归郑之策。雍氏告于宋公,宋公许为之计。适祭足行聘至宋,宋公喜曰:『子突之归,只在祭仲身上也。』

乃使南宫长万伏甲士于朝,以待祭足入朝。致聘行礼结,甲士趋出,将祭足拘执。祭足大呼:『外臣何罪?』

宋公曰:『姑至军府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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