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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 试论宋代的“江湖社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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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之治 發表於 2011-9-12 01:3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中华文史网
中国古代都市建设规划本有“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後市”的说法。《考工记・三礼图》还绘有周王城的示意图。[1][1]城市水源除了饮用之外,另一个重要功能便是防御,L池以为险,即孟子所谓“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俗称“护城河”。第三个用途才是帝王苑囿的铺排点缀。从杨宽《中国古代都城制度史研究》附图看来,把漕运水系引入城市作商业交通之需,恐怕始于亟需就食淮米的中唐洛阳。洛阳郭城由洛水中分,而北、南、西三个主要市场,则分别临近漕渠、运渠和通济渠。窃以为中国古代城市格局的突破,正是由此开始的。而真正的变革则来自漕运的起点扬州。


    中唐扬州所以能够异军突起,成为全国乃至世界最大的商业都会,完全得益于它居于漕运骨干水系的黄金位置。唐人张祜《月明桥》“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李绅《宿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都是从水陆商道交会的景观,来描摹扬州的商业繁华。当时的漕运水系也深入到了都市内部的交易场所,并且留下了後人艳羡的繁荣神话:“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2][2]


    曾经盛极一时的扬州,或许正是柴荣改建汴梁的“粉本”。理由有四:


    一是柴荣的两项诏令,都与征南唐事相踵接。亲征扬州正横亘在他两道诏令的中间。据《资治通鉴》,他下令扩城的第二天,就诏求《开边策》,王朴上书即言先攻南唐的战略。在进攻的准备阶段,他已经盘算过投入产出的效益,


    “汴水自唐末溃决,自桥东南悉为污泽。上谋击唐,先命武宁节度使武行德发民夫,因故堤疏导之,东至泗上。议者皆以为难成,上曰:‘数年之後,必获其利。’……大梁城中民侵街衢为舍,通大车者盖寡,上悉命直而广之,广者至三十步。又迁坟墓于标外。上曰:‘近广京城,于存殁扰动诚多。怨谤之语,朕自当之,他日终为人利。’”


    第二是柴荣很注意保护扬州,显德三年亲征扬州时,先“知扬州无备”,才“命韩令坤等将兵袭之,戒以毋得残民;其李氏陵寝,遣人与李氏人共守护之。”又于显德五年两次“至扬州,命韩令坤发丁夫万馀,筑故城之东南隅为小城以治之。”[3][3]著名的“浚汴口”诏令,正是在扬州发出的。显德六年二月,又“命王朴如河阴按行河堤,立斗门于汴口。壬午,命侍卫都指挥使韩通、宣徽南院使吴廷祚,发徐、宿、宋、单等州丁夫数万浚汴水。甲申,命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自大梁城东导汴水入于蔡水,以通陈、颍之漕,命步军都指挥使袁彦浚五丈渠东过曹、济、梁山泊,以通青、郓之漕,发畿内及滑、亳丁夫数千以供其役。”如果不是他此年病逝,漕运工程和扬州建设不知还会有多大的动静。


    第三,柴荣根底上就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的重商思想或者与其曾经身为估客的经历有关。《旧五代史・世宗纪》言郭威尝以“庶事委之。帝悉心经度,资用获济。”陶岳《五代史补》则言:“世宗在民间,尝与邺中大商颉跌氏,忘其名,往江陵贩卖茶货。”司马光也说他“应机决策,出人意表。又勤于为治,百司簿籍,过目无所忘。发奸`伏,聪察如神。”


    第四是柴荣早有快速“致太平”的设想,陶岳《五代史补》:


    “世宗志在四方,常恐运祚速而功业不就,以王朴精究术数,一旦从容问之曰:‘朕当得几年?’对曰‘陛下用心,以苍生为念,天高听卑,自当蒙福。臣固陋,辄以所学推之,三十年後非所知也。’世宗喜曰:‘若如卿言,寡人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其後自瓦桥关回戈,未到关而晏驾,计在位止及五年余六个月,五六乃三十之成数也,盖朴婉而言之。”


    三个“十年”之说,也符合他锐意进取的一贯作为。套用今日之“深圳模式”一语,那么依赖水利漕运之便,迅速实现商业化大都会的“扬州模式”,当能予後人以启示,这应该是周世宗革除旧制,创立新规的动力。于是才会出现新型的“汴梁模式”,即以京师为中心,以商业经济带动政治、军事、文化一体发展的新型大都市。[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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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考工记》。参刘敦桢《中国建筑史》第二版,36页。
[2][2] 陶宗仪《说郛》引《殷芸小说》“有客相从,各言其志:或愿为扬州刺史,或愿多资财,或愿骑鹤飞开。其一人曰:“腰缠 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欲兼三者。”咸淳《古尊宿语录》卷四十七《东林颂》:“快骑骏马上高楼。南北东西得自由。最好腰缠十万贯。更来骑鹤下扬州。”拙文《李晟与「关公斩蚩尤」传说》(待发表)曾略论及中唐以来乐府诗题“估客乐”吟咏内容的变化及有关扬州的繁华传说,说明新兴的商业城市和漕运贸易的关系非常密切。权德舆(759-818)为宪宗朝名相,以立朝端正而在贞元、元和间称“缙绅羽仪”,但在扬州感官却受到极大刺激,吟诗从“广陵实佳丽,隋季此为京。八方称辐辏,五达如砥平”的繁华,描绘到“交驰流水毂,迥按浮云甍。青楼旭日映,绿野春风晴。喷玉光照地,颦蛾价倾城。灯前互巧笑,陌上相逢迎。飘摇翠竹薄,掩映红襦明。兰麝远不散,管弦闲自清”的绮丽,最後竟然发出了“且申今日欢,莫务身後名。肯学诸儒辈,书窗误一生” 的感慨。(《全唐诗》卷十二)。可见“扬州模式”对京城大员的冲击。以今证古,谁曰不然?
[3][3] 《宋史・范质传》:“世宗初征淮南,驻寿、濠,锐意攻取,且议行幸扬州。质以师老,与王溥泣谏乃止。”可见柴荣对于扬州兴趣之浓。北宋扬州有所恢复,但已成为汴梁的附庸。沈括曾言‘自淮南之西,大江之东,南至五岭蜀汉,十一路百州之迁徙、贸易之人,往还皆出扬州之下。舟车日夜,灌输京师者,居天下之七。’”(《舆地纪胜》卷三十七)南宋时由于地处宋金前线,又受到李全破坏,遂不复旧观。故《容斋随笔》卷九《扬州之盛》感慨说:唐末以後“自毕师铎、孙儒之乱荡为丘墟,杨行密复葺之,稍成壮藩,又毁于显德。本朝承平百七十年,尚不能及唐之什一,今日真可酸鼻也。”可知扬州在五代时期亦有再生恢复能力。元代疏通南北大运河,扬州又再现繁荣,优势俱在漕运。值得强调的是扩汴城是令赵匡胤跑马圈地,征扬州亦是赵奋勇争先。作为柴荣的亲信权臣,也许他更多了解柴荣的权谋机变和治国方略,所以能把建汴方针坚持下去。[4][4] 1853年6月10日,马克思在一篇给《纽约每日论坛报》(6月25日3804号发表)写的时评《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中,提出了了一个远非深思熟虑的观点:“在亚洲,从很古的时候起一般来说只有三个政府部门:财政部门,或对内进行掠夺的部门;军事部门,或对外进行掠夺的部门;最后是公共工程部门。气候和土地条件,特别是从撒哈拉经过阿拉伯、波斯、印度和鞑靼区直至最高的亚洲高原的一片广大的沙漠地带,使利用渠道和水利工程的人工灌溉设施成了东方农业的基础。……节省用水和共同用水是基本的要求,这种要求,在西方,例如在弗兰德斯和意大利,曾使私人企业家结成自愿的联合;但是在东方,由于文明程度太低,幅员太大,不能产生自愿的联合,所以就迫切需要中央集权的政府来干预。因此亚洲的一切政府都不能不执行一种经济职能,即举办公共工程的职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九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版,145-146页)以现代常识而言,这段话的论据和论证都经不起检验。比如东方政府制度相当繁杂,远非三个只负“掠夺”之责的部门;比如撒哈拉到青藏高原不是同一气候地质季风带,形成沙漠的原因也不同;比如东方的文明发展程度并不“太低”,尤其是和农耕时代的“西方”相比,等等。百余年后德裔美籍学者卡尔・魏特夫(Karl A.Wittfogel)摭拾此说,加以引申发挥,在所著《东方专制主义――对集权力量的比较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中断言“东方专制主义”源自“水文化”,在90年代初中国史学界引起兴趣、应合和讨论。(参李祖德、陈启能著《评魏特夫的〈东方专制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12月版)近年韩国宋荣培博士有《儒家思想、儒家式的社会结构与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http://www.confucius2000.com/confucian/songrujia.htm)中对上述说法进行了全面质疑。,但中国的水资源及其管理体制不仅要考虑到“全流域治理”的管理需要,即中央集权和“大一统”,亦应包含续後的“内陆及海运漕运支持体制”,即中国社会的商业化规模及进程。这是一个相关而内容更加庞杂的专门问题。前辈学者如史念海《中国的运河》,S辉《唐宋运河论述》、何荣昌《唐宋运河c江南社会经济的l展》、朱瑞熙的《大运河和唐宋帝国的统一》等专著专论亦对运河漕运与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关系论述详瞻,自可参考。略带一笔,以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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