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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词典] 汉语语法结构的兼容性和趋简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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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 發表於 2011-9-6 09:5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北方教育
(21)倒是袁副局长解了围,说:“我看就吃床饭。”


    “吃床饭?”大家一脸的问号。


    袁副局长不紧不慢地把“吃床饭”的吃“法”道了出来。“吃床饭”就是在发票上提高住宿费,把剩余部分的钱,用来当伙食。


    大家听了都说“吃床饭”这法子好。


    仅仅“吃床饭”三个字,容纳了多少内容!由于有明确的交代,它的意思是清楚的。如果使用久了,大家都熟悉了,就会像“吃筷子”之类一样,人们不会有“一脸的问号”的。


    两千多年之前,孔子(前511-前479)就说过:“辞达而已矣”。(《论语・卫灵公》)意思是说,言辞足以达意就够了。所谓“辞达而已”,实际上也就是我们上面所说的语用原则。后来,《世说新语・文学》主张:“辞约而旨达”。再后来,苏轼(1037-1101)也指出:“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与谢民师推官书》)。可见,汉语的遣词造句,汉语语法结构的使用和发展,深受语用原则的影响。这一点自古如此,反映了汉族人使用汉语的共同心态。


    (三)趋简与兼容,增加了研究难度


    语法结构形式和语法结构涵义,如果总是单纯的一对一的关系,自然容易描写,容易说明。然而,汉语的许多语法结构,由于形式的趋简而合一,由于语义的兼容而繁复,于是就造成了错综复杂的局面。研究汉语语法结构,往往可以看到:一般与特殊同现,正规与异常共存,清晰与模糊俱在。


    首先是一般与特殊同现。以存现句中的动宾结构槽来说,其中的宾语一般是不确指的。比如“山那边来了两个人”,“两个人”并不确指张三李四。但是,也有特殊现象。例如:


    (22)那里果真坐着苏廉和王若姬。(晓苏《黑色背景》,《小说月报》1996年第8期84页)上例的宾语是确指的。规律性何在,如何解释?


    其次是正规与异常共存。以“X里”和“X中”这两个结构槽来说:如果是动词,通常进入“X中”的结构槽,比如“谈判中,审议中,手术中”,不说“谈判里,治疗里,手术里”,这是正规情况。然而,也有这样的现象:


    (23)如今这小子竟然有胆回国,只能往死里整治他。(梅毅《赫尔辛基的逃亡》,《中篇小说选刊》1996年第1期173页)“往死里整治”,“死”是动词,但只能说“死里”,不能说“中”,这便是个别的异常情况了。规律性何在,如何描写?


    再次是清晰与模糊俱在。在一个结构槽所兼容的种种语义关系中,可能有的是清晰的或相对清晰的,有的是模糊的或相对模糊的。以“NN地VP”这个结构槽来说,比较:


    烟头纸屑地扔了一地。
    烟头纸屑地弄得屋子乱糟糟的。
    烟头纸屑地满地都是。


    前一例,“烟头纸屑”和“扔”关系清晰,它们在逻辑上有直接的动宾关系;中间一例,“烟头纸屑”和“弄”之间,不存在逻辑上的动宾关系,它们之间压缩掉了一些东西,关系略显模糊;后一例,“烟头纸屑”和“满地都是”之间,压缩掉的东西更多,二者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模糊了。规律性何在,如何分析?


    其实,以上的概括还不足以充分说明问题的复杂性。如果面对这样那样的具体事实,还可以遇到各有特殊性的麻烦。比方说,一般以为,动词重叠形式后边不会再出现结果补语。可是,据储泽祥(1994),《红楼梦》《儿女英雄传》里就已发现了这样的说法:


    (24)现在人多手乱,鱼龙混杂,倒是这么一来,你们也洗洗清。(曹雪芹、高鹗《红楼梦・下》1334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25)这个话,你们姐儿俩竟会明白了?难道这个什么“右传”“左传”的,你们也会转转清楚了?(文康《儿女英雄传・下》603页,上海书店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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