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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4)

醒世恒言作者:冯梦龙发布:福哥

2020-8-26 02:05

    玉郎摩弄了一回,便双手搂抱过来,嘴对嘴将舌尖度向慧娘口中。慧娘只认做姑嫂戏耍,也将双手抱住,着实咂吮,咂得慧娘遍体酥麻。便道:『嫂嫂,如今不像女夫妻,竟是真夫妻一般了。』玉郎见他情动,便道:『有心顽了,何不把小衣一发去了,亲亲热热睡一回也好。』慧娘道:『羞人答答,脱了不好。』玉郎道:『纵是取笑,有甚么羞?』便解开他的小衣褪下。伸手去摸他不便处,慧娘双手即来遮掩,道:『嫂嫂休得罗唣!』玉郎捧过面来亲个嘴,道:『何妨!你也摸我的便了。』

    慧娘真个也去解了他的裤来摸时,只见一条玉茎,铁硬的挺着!吃了一惊,缩手不迭。乃道:『你是何人,却假装着嫂嫂来此?』玉郎道:『我便是你的丈夫了,又问怎的?』一头即便腾身上去,将手启他双股。慧娘双手推开半边,道:『你若不说真话,我便叫喊起来,教你了不得。』

    玉郎着了急,连忙道:『娘子不消性急,待我说便了。我是你嫂嫂的兄弟玉郎。闻得你哥哥病势沉重,未知怎地,我母亲不舍得姐姐出门,又恐误了你家吉期。故把我假妆嫁来,等你哥哥病好,然后送姐姐过门。不想天付良缘,到与娘子成了夫妇。此情只许你我晓得,不可泄漏!』说罢,又翻上身来。慧娘初时只道是真女人,尚然心爱,如今却是个男子,岂不欢喜?况且已被玉郎先引得神魂飘荡,又惊又喜,半推半就道:『原来你们恁样欺心!』

    玉郎那有心情回答,双手紧紧抱住,即便恣意风流。一个是青年孩子,初尝滋味;一个是黄花女儿,乍得甜头。一个说今宵花烛,到成就了你我姻缘;一个说此夜衾禂便试发了夫妻恩爱。一个说,前生有分,不须月老冰人;一个道,异日休忘,说尽山盟海誓。各燥自家脾胃,管甚么姐姐哥哥;且图眼下欢娱,全不想有夫有妇。双双蝴蝶花间舞,两两鸳鸯水上游。云雨已毕,紧紧偎抱而睡。

    且说养娘恐怕玉郎弄出事来,卧在旁边铺上,眼也不合。听着他们初时还说话笑耍,次后只听得床棱摇曳,气喘吁吁,已知二人成了那事,暗暗叫苦。到次早起来,慧娘自向母亲房中梳洗。养娘替玉郎梳妆,低低说道:『官人,你昨夜恁般说了,却又口不应心,做下那事!倘被他们晓得,却怎处?』玉郎道:『又不是我去寻他,他自送上门来,教我怎生推却!』养娘道:『你须拿住主意便好。』

    玉郎道:『你想恁样花一般的美人,同床而卧,便是铁石人也打熬不住,叫我如何忍耐得过!你若不泄漏时,更有何人晓得?』妆扮已毕,来刘妈妈房里相见。

    刘妈妈道:『儿,环子也忘戴了。』养娘道:『不是忘了,因右耳上环眼生了疳疮,戴不得,还贴着膏药哩。』刘妈妈道:『原来如此。』玉郎依旧来至房中坐下,亲戚女眷都来相见,张六嫂也到,慧娘梳裹罢,也到房中,彼此相视而笑。

    是日刘公请内外亲戚吃庆喜筵席,大吹大擂,直饮到晚,各自辞别回家。慧娘依旧来伴玉郎,这一夜颠鸾倒凤,海誓山盟,比昨倍加恩爱。看看过了三朝,二人行坐不离。到是养娘捏着两把汗,催玉郎道:『如今已过三朝,可对刘大娘说,回去罢!』玉郎与慧娘正火一般热,那想回去,假意道:『我怎好启齿说要回去,须是母亲叫张六嫂来说便好。』养娘道:『也说得是。』即便回家。

    却说孙寡妇虽将儿子假妆嫁去,心中却怀着鬼胎,急切不见张六嫂来回覆。

    眼巴巴望到第四日,养娘回家,连忙来问。养娘将女婿病凶,姑娘陪拜,夜间同睡相好之事,细细说知。孙寡妇跌足叫苦道:『这事必然做出来也!你快去寻张六嫂来。』养娘去不多时,同张六嫂来家。孙寡妇道:『六嫂前日讲定约三朝便送回来,今已过了,劳你去说,快些送我女儿回来!』张六嫂得了言语,同养娘来至刘家。恰好刘妈妈在玉郎房中闲话,张六嫂将孙家要接新人的话说知。

    玉郎、慧娘不忍割舍,到暗暗道:『但愿不允便好。』谁想刘妈妈真个说道:『六嫂,你媒也做老了,难道恁样事还不晓得?从来可有三朝媳妇便归去的理么?前日他不肯嫁来,这也没奈何。今既到我家,便是我家的人了,还像得他意?我千难万难,娶得个媳妇,到三朝便要回去,说也不当人子。既如此不舍得,何不当初莫许人家?他也有儿子,少不也要娶媳妇,看三朝可肯放回家去?闻得亲母是个知礼之人,亏他怎样说了出来?』一番言语,说得张六嫂哑口无言,不敢回覆孙家。

    那养娘恐怕有人闯进房里,冲破二人之事,到紧紧守着房门,也不敢回家。

    且说刘璞自从结亲这夜,惊出那身冷汗来,渐渐痊可。晓得妻子已娶来家,人物十分标致,心中欢喜,这病愈觉好得快了。过了数日,挣扎起来,半眠半坐,日渐健旺,即能梳裹,要到房中来看浑家。刘妈妈恐他初愈,不耐行动,叫丫鬟扶着,自己也随在后,慢腾腾的走到新房门口。养娘正坐在门槛之上,丫鬟道:『让大官人进去。』养娘立起身来,高声叫道:『大官人进来了!』玉郎正搂着慧娘调笑,听得有人进来,连忙走开。刘璞掀开门帘跨进房来。慧娘道:『哥哥,且喜梳洗了。只怕还不宜劳动。』刘璞道:『不打紧!我也暂时走走,就去睡的。』

    便向玉郎作揖。玉郎背转身,道了个万福。刘妈妈道:『我的儿,你且慢作揖么!』

    又见玉郎背立,便道:『娘子,这便是你官人。如今病好了,特来见你,怎么到背转身子?』走向前,扯近儿子身边,道:『我的儿,与你恰好正是个对儿。』

    刘璞见妻子美貌非常,甚是快乐。真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病平去了几分。刘妈妈道:『儿去睡了罢,不要难为身子。』原叫丫鬟扶着,慧娘也同进去。玉郎见刘璞虽然是个病容,却也人材齐整,暗想道:『姐姐得配此人,也不辱抹了。』

    又想道:『如今姐夫病好,倘然要来同卧,这事便要决撒,快些回去罢。』到晚上对慧娘道:『你哥哥病已好了,我须住身不得。你可撺掇母亲送我回家,换姐姐过来,这事便隐过了。若再住时,事必败露!』慧娘道:『你要归家,也是易事。我的终身,却怎么处?』玉郎道:『此事我已千思万想,但你已许人,我已聘妇,没甚计策挽回,如之奈何?』慧娘道:『君若无计娶我,誓以魂魄相随,决然无颜更事他人!』说罢,呜呜咽咽哭将起来。

    玉郎与他试了眼泪道:『你且勿烦恼,容我再想。』自此两相留恋,把回家之事到阁起一边。一日午饭已过,养娘向后边去了,二人将房门闭上,商议那事,长算短算,没个计策,心下苦楚,彼此相抱暗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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