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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延章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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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16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辟繆仲醇十劑內增升降二劑論

內容:陳遠公曰∶繆仲醇因陶隱居十劑中增入寒熱二劑,辟其虛寒虛熱之不可用也,另增入升 降二 劑。雖亦有見,而終非至當不移之法。夫升即宣之義,降即瀉之義也。況通之中未嘗無升, 通 則氣自升矣;補之中未嘗無升,補則氣自升矣。推而輕重滑澀燥濕,無不有升之義在也。況 通之內何常非降,通則氣自降矣;補之內何常非降,補則氣自降矣。推而輕重滑澀燥濕,無 不有降之義在也。是十劑無劑不可升陽,何必再立升之名,無劑不可降陰,何必重多降之目 。

夫人陽不交于陰則病,陰不交于陽則亦病。十劑方法,無非使陽交陰而陰交陽也。陽既交 ,陰則陽自降矣。陰既交陽,則陰自升矣。陽降則火自安於下,何必愁火空難制;陰升則水 自潤于上,何必虞水涸難濟。此升降二劑所以宜刪,而前聖立方實無可議也。或問升降二劑經吾子之快論,覺十劑無非升降也,但不識於吾子所論之外,更可闡其微 乎?曰∶升降不外陰陽,而陰陽之道何能以一言盡。有升陽而陽升者,有升陽而陽反降者,有降 陰而陰降者,有降陰而陰愈不降者,又不可不知也。然而升降之法,實包於十劑之中。有十 劑之法,則可變通而甚神,舍十劑之法,而止執升降之二劑,未免拘滯而不化,此升降之二 劑所以可刪耳。

或疑執升降二劑,不可盡升降陰陽也,豈增入之全非耶。曰∶升降可增,則前人早增之 矣, 何待仲醇乎。正以陰陽之道無窮,升降之法難盡,通十劑以為升降,可以盡症之變,倘徒執 升降之二劑,又何以變通哉。(〔批〕升降一言破的,何必執升降以為升降。)

或疑可升可降,十劑中未嘗言也,何不另標升降之名,使世人一覽而知升降哉。曰∶有 升有降者,病之常也;宜升宜降者,醫之術也。切人之脈,即知陰陽之升降矣。陰陽既知,升降 何難辨哉。使必覽劑而後知之,無論全用十劑,不可升降人之陰陽,即單執升降二劑,又何 能治陰陽之升降哉。夫十劑之中,皆可升可降之劑也。

人知陰陽,即知升降矣。何必另標升 降之多事哉。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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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24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人參

內容:人參,味甘,氣溫、微寒、氣味俱輕,可升可降,陽中有陰,無毒。

乃補氣之聖藥,活 人之 靈苗也。能入五臟六腑,無經不到,非僅入脾、肺、心而不入肝、腎也。

五臟之中,尤專入 肺、入脾。其入心者十之八,入肝者十之五,入腎者十之三耳。世人止知人參為脾、肺、心 經之藥,而不知其能入肝、入腎。但肝、腎乃至陰之經,人參氣味陽多於陰,少用則泛上, 多用則沉下。故遇肝腎之病,必須多用之於補血補精之中,助山茱、熟地純陰之藥,使陰中 有陽,反能生血生精之易也。(〔批〕呂道人曰∶人參功用,誠如所言,無奈世人錯看了。

非 單用以出奇,即亂用以眩異,反致無功而收敗。)蓋天地之道,陽根于陰,陰亦根于陽。無 陰 則陽不生,而無陽則陰不長,實有至理,非好奇也。有如氣喘之症,乃腎氣之欲絕也,宜補 腎以轉逆,故必用人參,始能回元陽於頃刻,非人參入腎,何能神效如此。(〔批〕腎虛氣 不 歸元而喘,乃是虛喘。人參定喘嗽須多用,一服即止。若是肺家實火而喘,斷不可用。)又 如 傷寒厥症,手足逆冷,此肝氣之逆也,乃用四逆等湯,亦必多加人參而始能定厥,非人參入 肝 ,又何能至此。是人參入肝、腎二經,可共信而無疑也。惟是不善用人參者,往往取敗。

蓋 人參乃君藥,宜同諸藥共用,始易成功。如提氣也,必加升麻、柴胡;如和中也,必加陳皮 、甘草;如健脾也,必加茯苓、白術;如定怔忡也,必加遠志、棗仁;如止咳嗽也,必加 薄 荷、蘇葉;如消痰也,必加半夏、白芥子;如降胃火也,必加石膏、知母;如清陰寒也,必 加附子、幹薑。如敗毒也,必加芩、連、梔子;如下食也,必 加大黃、枳實。用之補則補,用之攻則攻,視乎配合得宜,輕重得法耳。然而人參亦有單用 一味而成功者,如獨參湯,乃一時權宜,非可恃為常服也。蓋人氣脫于一時,血失於頃刻, 精走于須臾,陽絕於旦夕,他藥緩不濟事,必須用人參一二 兩或四五兩,作一劑,煎服以救之。否則,陽氣遽散而死矣。此時未嘗不可雜之他藥,共相 挽回,誠恐牽制其手,反致功效之緩,不能返之於無何有之鄉。一至陽回氣轉,急以他藥佐 之,才得保其不再絕耳。否則陰寒逼人,又恐變生不測。可見人參必須有輔佐之品,相濟成 功,未可專恃一味,期於必勝也。

或疑人參乃氣分之藥,而先生謂是入肝、入腎,意者亦血分之藥乎?夫人參豈特血分之藥哉 ,實亦至陰之藥也。肝中之血,得人參則易生。世人以人參為氣分之藥,絕不用之以療肝腎 ,此醫道之所以不明也。但人參價貴,貧人不能長服為可傷耳。(〔批〕人參療肝腎才得精 血之長生,妙論也。) 或疑人參既是入腎之藥,腎中虛火上沖,以致肺中氣滿而作嗽,亦可用乎?此又不知人 參之 故也。夫腎中水虛,用參可以補水;腎中火動,用參反助火矣。蓋人參入肝、入腎,止能 補 血添精,亦必得歸、芍、熟地、山茱,同群以共濟,欲其一味自入於肝、腎之中,勢亦不能 。如腎中陰虛火動,此水不足而火有餘,必須補水以制火,而凡有溫熱之品,斷不可用。即 如 破故、杜仲之類,未嘗非直入腎中之味,亦不可同山茱、熟地而並用。況人參陽多於陰之物 ,烏可輕投,其不可同用明甚。

不知忌而妄用之,則肺氣更滿,而嗽且益甚,所謂肺熱還傷 肺者,此類是也。至火衰而陰虛者,人參斷宜重用。腎中下寒之劇,則龍雷之火不能下藏 于至陰之中,勢必直沖而上,至於咽喉,往往上熱之極而下體反畏寒,兩足如冰者有之。倘 以為熱,而投以芩、連、梔、柏之類,則火焰愈熾,苟用人參同附子、桂、薑之類以從治之 ,則火自退藏,消歸烏有矣。蓋虛火不同,有陽旺而陰消者,有陰旺而陽消者,正不可執之 概用人參以治虛火也。 或問人參乃純正之品,何故攻邪反用之耶?不知人參乃攻邪之勝藥也。凡人邪氣入身, 皆因 氣虛不能外衛於皮毛,而後風寒暑濕熱燥之六氣始能中之。是邪由虛入,而攻邪可不用參以 補氣乎。然而用參以攻邪,亦未可冒昧也。當邪之初入也,宜少用參以為佐,及邪之深入也 ,宜多用參以為君,及邪之將去也,宜專用參以為主。斟酌於多寡之間,審量於先後之際, 又何參之不可用,而邪之不可攻哉。故邪逼其氣,陷之至陰之中,非人參何能升之于至陽之 上;邪逼其氣,拒於表裏之間,非人參何能散於腠理之外。邪逼其氣,逆於胸膈之上,非人 參何能瀉之於膀胱之下。近人一見用人參,病家先自吃驚,而病患知之有死之心,無生之氣 ,又胡能取效哉。誰知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用人參於攻邪之中,始能萬無一失。餘不得不 暢言之,以活人于萬世也。(〔批〕人參不是攻邪之藥,而遇邪氣盛,正氣虛,佐之以攻邪 ,則取勝也。)

用人參於攻邪之中,亦自有說。邪之輕者,不必用也。人之壯實者,不必用也。惟邪之 勢重 而人之氣虛,不得不加人參於攻藥之中,非助其攻,乃補其虛也。補虛邪自退矣。 或問人參陽藥,自宜補陽,今曰兼陰,又宜補陰,是人參陰陽兼補之藥,何以陽病用參 而即 宜,陰病用參反未安也?不知人參陽多陰少,陽虛者陰必虛,陽旺者陰必旺。陽虛補陽,無 礙于陰,故補陽而陽受其益,補陽而陰亦受其益也。陽旺補陽,更助其陽,必有火盛之虞 ,陽火盛則陰水必衰,陰水衰而陽火更盛,陽且無補益之宜,又安望其補陰乎,故謂人參不 能補陰非也。人參但能補陽虛之陰,不能補陽旺之陰耳。又何疑於人參之是陽而非陰哉。( 〔批〕人參補陽虛之陰,千古定論。)

或問人參不能補陽旺之陰,自是千秋絕論。然吾以為補陰之藥中,少加人參,似亦無礙, 使 陰得陽而易生,不識可乎,此真窺陰陽之微,而深識人參之功用也。但用參于補陰之中,不 制參于補陰之內,亦有動火之虞,而制參之法何如。參之所惡者,五靈脂。五靈脂研細末, 用一分,將水泡之,欲用參一錢,投之五靈脂水內,即時取起,入于諸陰藥之內,但助陰以 生水,斷不助陽以生火,此又千秋不傳之秘。餘得異人之授,親試有驗,公告天下,以共救 陽旺陰虛之症也。(〔批〕此人未知用參以救陽旺陰虛者,所以寡效,今得此法,可以善用 之矣。)或問喘脹之病,往往用參而更甚,是人參氣藥,以動氣也,吾子不言治喘脹,深有卓見。 嗟乎。人參定喘之神方,除脹之仙藥,如何說氣藥動氣耶。

夫喘症不同,有外感之喘,有內傷 之喘;有外感之脹,有內傷之脹。外感之喘,乃風邪入於肺也,用山豆根、柴胡、天花粉、 桔梗、陳皮、黃芩之類即愈,固非人參所能治也。若內傷之喘,乃平日大虧其脾胃之氣,一 時氣動,挾相火而上沖於咽喉,覺臍下一裹之氣升騰,出由胸膈,直奔而作喘,欲睡不能, 欲行更甚,其狀雖無抬肩作聲之象,然實較外感之症而大重。蓋病乃氣不歸原,腎氣虛絕, 下無藏身之地,不得不上而相沖,看其氣若盛而實虛,非有餘之症,乃不足之症也,此時若 用外感之藥,則氣更消亡,不得不用人參以挽回於垂絕。然而少用則泛上,轉覺助喘,必 須用至一二兩,則人參始能下行,生氣於無何有之鄉,氣轉其 逆而喘可定也。(〔批〕氣絕非多用參不能救,不獨救喘症也。)外感之脹,乃水邪也,按之 皮 肉必如泥土之可撚,用牽牛、甘遂各二錢瀉之,一利水而症愈,不必借重人參也。若內傷之 脹,似水而非水,乃脾胃之氣大虛,虛脹而非實脹也。此時若作水治,則氣脫而脹益甚, 不得不用人參以健脾胃之氣。然而驟用人參,則脾胃過弱,轉不能遽受,反作飽滿之狀, 久 則胃氣開而脾氣亦健,漸漸加用人參,飽滿除而脹亦盡消也。誰謂人參非治喘脹者哉。(〔 批〕氣虛中滿,非參不除,先少後多,實有次第,用參必加行氣之藥,漸漸引之,使入於胃 方投。)

或問人參乃升提氣分之藥,今用之以定喘,是又至陰之藥也。吾子言人參入腎,信矣, 然何 以舍喘之外,別不能用參以補腎,此予所未解也。曰∶人參入腎,乃一時權宜,非中和之道 也。大凡氣絕者,必皆宜用人參以救之,蓋氣絕非緩藥可救,而腎水非補陰之藥可以速生。 人參是氣分之藥,而又兼陰分,所以陽生而陰亦生,救元陽正所以救真陰也。君以為舍喘之 外,別不能用參以補腎,吾以為凡用參救絕者,無非補腎也,腎氣不生,絕必難複。然則救 絕者,正救腎也。故腎不至絕,不必用參;腎既至絕,不得不用參矣。(〔批〕人參救氣絕 ,即救腎氣之絕也,論特精妙。)

或問人參生氣者也,有時不能生氣而反破氣,其故何也?夫人參生氣而不破氣者也。不 破氣 而有時如破氣者,蓋肺氣之太旺也。肺氣旺則脾氣亦旺,肺氣之旺,因脾氣之旺而旺也。用 人 參以助氣,則脾愈旺矣,脾旺而肺有不益旺乎。於是咳嗽脹滿之病增,人以為人參之破肺氣 也,誰知是人參之生脾氣乎。夫脾本生肺,助氣以生肺之不足,則肺受益;助氣以生肺之有 餘,則肺受損。惟是肺氣天下未有有餘者也,何以補其不足而反現有餘之象?因肺中有邪火 而不得散,不制其克肺金之邪,而反補其益肺金之氣,此肺金之全不受生而轉且受克也。然 則治之法,制其邪火而兼益其肺氣,則自得人參之生,不得人參之破矣。又烏可舍人參而徒 瀉肺氣哉。 或問人參健脾土之旺,以克水者也,何以水濕之症,用人參而愈加腫脹乎?曰∶此非人 參之 不健脾土,乃脾土之不能制腎水耳。腎水必得脾土之旺,而水乃不敢氾濫於中州。惟其土 之 不堅,而後水之大旺,欲制水,必健土矣。健土之藥,舍人參何求。然而土之所不堅者,又 因於火之太微也。火在水之中,不在水之外,補土必須補火,則補火必在水之中補之。用人 參以健土,是克水也,克水則火愈微矣,火愈微則水愈旺,水愈旺而土自崩,又何能克水哉 。故水脹之病,愈服人參而愈脹也。然則治之法奈何?先補水以生火,後補火以生土,用人 參於補腎之中,亟生火于水之內,徐用人參於補腎之內,再生土於火之中,自然腎生水而水 不泛,腎生火而土不崩,又何必去人參以防其增脹哉。(〔批〕補腎中之火,乃是真火,不 可誤認作心中之陽火。)

或又問補火以生土,則土自不崩,補水以生火,欲水之不泛難矣,豈人參同補腎藥用之, 即 可制水以生火乎?曰∶水宜補以消之,不宜制以激之,水火之不相離也,補火不補水,則火 不能生;補水更補火,則水不能泛。補水以生火者,即于水中補火也。益之以人參者,以人 參同補腎之藥兼施,則人參亦能入腎,使陽氣通於腎內而火尤易生。蓋陰無陽不長,腎水得 陽氣而變化,腎火即隨陽氣而升騰。然而人參終是健脾之物,自然引火而出於腎內,入於脾 矣。火既入脾,土自得養。是人參乃助水以生火。非克水以生土也。又何疑于補水而水泛 哉。(〔批〕人參助水以生火,非克水以生土。議論真泄天地之奇。) 或疑人參功用,非一言可盡,宜子之辯論無窮,然吾恐議論多而成功少,反不若從前簡 約直 捷痛快之為妙也。嗟乎。餘豈好辯哉。其不得已之心,竊比於子輿氏耳。蓋當今之世,非畏 人參,即亂用人參。畏用之弊,宜用而不用;亂用之弊,不當用而妄用,二者皆能殺人。餘 所以辯人參之功,增畏用者之膽;辯人參之過,誅亂用者之心。或疑人參補氣血之虛,虛即用人參可矣,何必問其症,而先生多論若此,恐世人心疑, 反不敢用人參矣。曰∶用人參不可無識,而識生於膽之中。故必講明其功過,使功過既明,膽識 並到,自然隨症用參,無先後之背繆,無多寡之參差,無遲速之舛錯,既收其功,而又絕其 害矣。吾猶恐言之少,無以助人之膽識,而子反以論多為慮乎。 或問人參陽藥,何以陰分之病用之往往成功?先生謂陰非陽不生是矣,然而世人執此以 治陰 虛之病,有時而火愈旺,豈非陰虛不宜用參之明征乎?古人雲∶肺熱還傷肺,似乎言參之能 助肺火也。

夫人參何能助火哉,人參但能助陽氣耳。陰陽雖分氣血,其實氣中亦分陰陽也。 陰氣必得陽氣而始生,陽氣必得陰氣而始化,陰陽之相根,原在氣之中也。人參助陽氣者十 之七,助陰氣者十之三。于補陰藥中,少用人參以生陽氣,則陽生而陰愈旺;倘補陰藥中, 多用人參以生陽氣,則陽生而陰愈虧。故用參補陰,斷宜少用,而非絕不可用也。 或問先生闡發各病用人參之義,既詳且盡,而獨於傷寒症中略而不言,豈傷寒果不可以 用參 乎 ?不知傷寒虛症,必須用參,而壞症尤宜用參也。虛症如傷寒脈浮緊,遍身疼痛,自宜用麻 黃湯矣,但其人尺脈遲而無力者,又不可輕汗,以榮中之氣血虧少故耳。氣血虧少,不勝發 汗,必須仍用麻黃湯而多加人參以補之,使元氣充足,能生氣血於無何有之鄉,庶乎可矣。 倘少用人參而多加麻黃,則元氣既虛,力難勝任,亦取敗之道也。(〔批〕于傷寒門中用參 者,另開生路。) 或問傷寒髒結,亦可用人參以救之乎?夫髒結之病,乃陰虛而感陰邪,原是死症,非人 參可 救。然舍人參又無他藥可救也。蓋人參能通達上下,回原陽之絕,返丹田之陰,雖不能盡人 而救其必生,亦可於死中而療其不死也。 或問傷寒煩燥,亦可用人參乎?夫煩躁不同,有下後而煩躁者,有不下而煩躁者。不下 而煩 躁者,乃邪感而作祟,斷不可用人參。若下後而煩躁,乃陰陽虛極 ,不能養心與膻中也,必須用人參矣。但其中陰虛陽虛之不同,必須分別。陰虛者,宜於補 陰之中少用人參以補陰;陽虛者,宜於補陽之中多用人參以補陽。而陰虛陽虛何以辨之。陰 虛者,夜重而日輕。陽虛者,日重而夜輕也。 或問陽明病譫語而發潮熱,脈滑而疾,明是邪有餘也,用承氣湯不大便,而脈反變為微 澀而 弱,非邪感而津液幹乎?欲攻邪而正氣益虛,欲補正而邪又未散,此際亦可用人參乎?嗟乎。 舍人參又何以奪命哉,惟是用參不敢據為必生耳。法當用人參一兩、大黃一錢,同煎治之。 得大便而氣不脫者即生,否則未可信其不死。

或問先生謂傷寒壞症,尤宜用參,不識何以用之?夫壞症者,不宜汗而汗之,不宜吐而 吐之 ,不宜下而下之也,三者皆損傷胃氣。救胃氣之損傷,非人參又何以奏功乎。故不宜汗而汗 之,必用人參而汗始收;不宜吐而吐之,必用人參而吐始安;不宜下而下之,必用人參而下 始止也。用人參則危可變安,死可變生。然不多加分兩,則功力有限,亦未必汗吐下之可皆 救也。 或問傷寒傳經,入于少陰,手足四逆,惡寒嘔吐,而身又倦臥,脈複不至,心不煩而發 躁, 是陽已外越而陰亦垂絕也。用人參於附子之中,亦能救乎?嗟乎。陰陽兩絕,本不可救,然 用人參於附子之中,往往有生者。蓋真陰真陽,最易脫而最難絕也,有一線之根,則救陽而 陽即回,救陰而陰即續也。以真陰真陽原自無形,非有形可比。寧用參、附以生氣於無何有 之鄉,斷不可先信為無功,盡棄人參不用,使亡魂夜哭耳。 或問傷寒傳經,入少陰,脈微細欲絕,汗出不煩,上吐而下又利,不治之症也,亦可用 人參 以救之乎?夫舍人參又何以救之哉,但須加入理中湯內,急固其腎中之陽,否則真陽擾亂, 頃刻奔散,單恃人參,亦無益矣。(〔批〕更闡發得妙。)

或問傷寒下利,每日十餘次,下多亡陰,宜脈之虛矣,今不虛而反實,亦可用人參以補 其虛 乎?夫下利既多,脈不現虛而反現實,非脈之正氣實,乃脈之邪氣實也。邪實似乎不可補正 ,殊不知正虛而益見邪盛,不亟補正,則邪盛而正必脫矣。論此症,亦死症也。于死中求生 ,舍人參實無別藥。雖然,徒用人參而不用分消水邪之味佐之,則人參亦不能建非常之功。 宜用人參一二兩,加茯苓五六錢同服,庶正氣不脫,而水邪可止也。(〔批〕探本窮源,故 能盡其變也。) 呂道人總批曰∶今天不比古人之強壯,無病之時,尚不可缺人參以補氣,況抱病之時, 消爍 真氣乎。是人參非惟宜用,實宜多用也。但不知人參之功用,冒昧用之,而不中肯綮,往往 不得參之益,反得參之損。此陳子遠公憫之,欲辨明人參功用以告世,著人參,因著《本草 》也。餘讀之而驚其奇,逐條評之,有讚歎而無褒貶。因其所論,折衷於正,非一偏之辭 也 此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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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黃芪

內容:黃芪,味甘,氣微溫,氣薄而味濃,可升可降,陽中之陽也,無毒。專補氣。入手太陰、足 太陰、手少陰之經。其功用甚多,而其獨效者,尤在補血。夫黃芪乃補氣之聖藥,如何補血 獨效。蓋氣無形,血則有形。有形不能速生,必得無形之氣以生之。黃芪用之於當歸之中,自能助之以生血也。

夫當歸原能生血,何藉黃芪,不知血藥生血其功緩,氣藥生血其功速, 況氣分血分之藥,合而相同,則血得氣而速生,又何疑哉。或疑血得氣而生,少用黃芪足矣 ,即不少用,與當歸平用亦得,何故補血湯中反少用當歸而倍用黃芪?不知補血之湯,名雖 補血,其實單補氣也。失血之後,血已傾盆而出,即用補血之藥,所生之血不過些微,安能 遍養五臟六腑,是血失而氣亦欲失也。在血不能速生,而將絕未絕之氣,若不急為救援,一 旦解散,頃刻亡矣。

故補血必先補氣也。但恐補氣則陽偏旺而陰偏衰,所以又益之當歸以生 血,使氣生十之七而血生十之三,則陰陽有制,反得大益。生氣而又生血,兩無他害也。至 於 補中益氣湯之用黃芪,又佐人參以成功者也。

人參得黃芪,兼能補營衛而固腠理,健脾胃而 消痰食,助升麻、柴胡,以提氣于至陰之中,故益氣湯中無人參,則升提乏力,多加黃芪、 白術,始能升舉。倘用人參、白術而減去黃芪,斷不能 升氣于至陰也。故氣虛之人,毋論各病,俱當兼用黃芪,而血虛之人尤宜多用。惟骨蒸癆熱 與中滿之人忌用,然亦當臨症審量。(〔批〕無黃芪不能提氣于至陰,創論亦是確論。)

或問黃芪性畏防風,而古人雲黃芪得防風,其功愈大,謂是相畏而相使也,其說然乎? 此說 亦可信不可信之辭也。黃芪無毒,何畏防風,無畏而言畏者,以黃芪性補而防風性散也,合 而用之,則補者不至大補,而散者不至大散,故功用反大耳。(〔批〕黃芪欲防風者,以防 風 能通達上下周身之氣,得黃芪而生,黃芪達表,防風禦風,外來之風得黃芪而拒絕也。) 或問黃芪補氣,反增脹滿,似乎黃芪不可補氣也,豈有藥以解其脹,抑可不用黃芪耶?

夫黃芪乃補氣藥,氣虛不用黃芪,又用何藥。然服之而增脹滿者,非黃芪之助氣,乃黃芪之不助 氣也。陰陽有根,而後氣血可補。陰陽之根將絕。服補藥而反不受補。藥見病不能受,亦不 去補病矣。此黃芪補氣而反增脹滿,乃不生氣之故。然亦因其不可生而不生也,又豈有別藥 以解其脹哉。 或問黃芪氣分之藥,吾子以為補血之品,是凡有血虛之症,俱宜用黃芪矣,何以古人用 補血 之藥多,用四物湯、佛手散,絕不見用黃芪之補血者,豈古人非歟?古人未嘗非也,第以血 症不同,有順有逆。順則宜用血藥以補血,逆則宜用氣藥以補血也。蓋血症之逆者,非血逆 而氣逆也,氣逆而後血逆耳。血逆而仍用血分之藥,則氣不順而血愈逆矣,故必須補氣以 安血 也。氣逆則血逆,氣安則血安,此不易之理也。凡血不宜上行,嘔咯吐衄之血,皆逆也。血 猶洪水,水逆則氾濫於天下,血逆則騰沸于上焦,徒治其血,又何易奏平成哉。故必用補氣 之藥 於補血之中,雖氣生夫血,亦氣行夫血也。

此黃芪補血湯所以獨勝於千古也。(〔批〕補血 分氣逆氣順,確有見解。) 或問黃芪以治氣逆之血,發明獨絕,然而亦有用四物湯、佛手散以止血而效者,又是何 故? 洵乎吾子之善問也。夫血逆亦有不同,有大逆,有小逆。大逆者,必須補氣以止血;小逆者 ,亦可調血以歸經。用四物湯、佛手散治血而血止者,血得補而歸經也。蓋血最難歸經,何 以四物、佛手偏能取效,正因其血逆之輕耳。逆輕者,氣逆之小也;逆重者,氣逆之大也。 以四物湯、佛手散治血而血安,雖亦取效,終必得效之遲,不若補血湯治氣而血止得效之捷 也。 或問黃芪補氣,初作脹滿,而少頃安然者,何也?此氣虛見補,反作不受也。

黃芪補氣 之虛 ,而胃中之望補,更甚於別臟腑。黃芪一入胃中,惟恐有奪其補者,乃閉關而不肯吐,此脹 滿所由生也。治之法,用黃芪不可單用,增入歸、芎、麥冬三味,使之分散於上下之間, 自 無脹滿之憂矣。故服黃芪脹滿有二症,一不能受而一過於受也。過於受者,服下脹而少頃寬 ;不能受者,初脹輕而久反重。以此辨之最易別耳。 或問黃芪補氣之聖藥,宜乎凡氣虛者,俱可補之矣,何喘滿之病反不用者?恐其助滿而 增脹 也。先生既明陰陽之道,深知虛實之宜,必有以教我也。曰∶黃芪補氣而不可治脹滿者,非 黃之故,不善用黃芪之故也。夫人喘大滿,乃腎氣欲絕,奔騰而上升,似乎氣之有餘,實 是氣之不足。

古人用人參大劑治之者,以人參不能助脹而善能定喘耳,用之實宜。然天下貧 人多而富人少,安得多備人參救急哉。古人所以用黃芪代之,而喘滿增劇,遂不敢複用,且 志之書曰∶喘滿者不可用黃芪,因自誤而不敢誤人也。誰知黃芪善用之以治喘滿實神。鐸受 異人傳,不敢隱也。黃芪用防風之汁炒而用之,再不增脹增滿,但制之實有法。防風用少, 則力薄不能制黃芪,用多則味濃,又嫌過制黃芪,不惟不能補氣,反有散氣之憂。大約黃芪用一斤,用防風一兩。先將防風用水十碗煎數沸,漉去防風之渣,泡黃二刻,濕透,以火 炒之幹。再泡透,又炒幹,以汁幹為度。再用北五味三錢,煎湯一大碗,又泡半幹半濕,複 炒之,火焙乾,得地氣,然後用之。凡人參該用一兩者,黃芪亦用一兩。定喘如神,而又不 增添脹滿,至妙之法,亦至便之法也。凡用黃芪,俱宜如此制之。雖古人用黃芪加入防風, 治病亦能得效,然其性尚未制伏,終有跳樑之虞,不若先制之為宜,彼此畏忌而成功更神, 又何喘病之不可治哉。(〔批〕用制黃芪以治喘者,救貧寒之人也。若富貴膏梁之子,畢竟 宜用人參。)

或疑黃芪得防風其功更大,用黃芪加入防風足矣,而必先制而後用,毋乃太好奇乎?不 知用 黃而加防風,則防風之性與黃芪尚有彼此之分,不若先制之,調和其性情,制伏其手足, 使之兩相親而兩相合,絕不知有同異之分。如異姓之兄弟勝於同胞,相顧而收其全功也。 或疑黃芪補氣之虛,止可補初起之虛,而不可補久病之虛,予問其故。曰∶初虛之病,用 黃易受;久虛之病,用黃芪難受也。嗟乎。虛病用補,宜新久之皆可受,其不可受者,非 氣之虛,乃氣之逆也。氣逆之虛,必用人參,而不可用黃芪。在初虛氣逆之時,即忌黃芪矣 ,何待久病而後不可用哉。若氣雖虛而無逆,則久病正宜黃芪,未有不服之而安然者也。誰 謂黃芪之難受乎。(〔批〕黃芪不能補氣逆之虛,妙論。)

或疑黃芪補氣,何以必助之當歸以補血,豈氣非血不生耶?不知氣能生血,而血不能生 氣, 不能生氣,而補氣必補血者,非取其助氣也。蓋氣虛之人,未有不血亦隨之而俱耗者也。我 大用黃芪以生氣,則氣旺而血衰,血不能配氣之有餘,氣必至生血之不足,反不得氣之益, 而轉得氣之害矣。故補氣必須補血之兼施也。但因氣虛以補氣,而複補其血,則血旺而氣仍 衰,奈何。不知血旺則氣不去生 血,故補血而氣自旺,不必憂有偏勝之虞。然多補其氣而少補其血,則又調劑之甚宜也。

或問黃芪何故必須蜜炙,豈生用非耶?然瘡瘍之門,偏用生黃芪,亦有說乎?曰∶黃芪原不 必 蜜炙也,世人謂黃芪炙則補而生則瀉,其實生用未嘗不補也。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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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33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甘草

內容:甘草,味甘,氣平,性溫,可升可降,陽中陽也。他書說陰中陽者,誤。無毒。反甘遂, 不 可同用,同用必至殺人。

入太陰、少陰、厥陰之經。能調和攻補之藥,消癰疽癤毒,實有神 功。尤善止諸痛,除陰虛火熱,止渴生津。

但其性又緩,凡急病最宜用之。故寒病用熱藥, 必加甘草,以制桂、附之熱。熱病用寒藥,必加甘草,以制石膏之寒。下病不宜速攻,必加 甘草以制大黃之峻。上病不宜遽升,必加甘草以制梔子之動,緩之中具和之義耳。

獨其味甚 甘,甘則善動,吐嘔家不宜 多服,要亦不可拘也。甘藥可升可降,用之吐則吐,用之下則下,顧善用之何如耳。 或問中滿症忌甘,恐甘草助人之脹乎?不知中滿忌甘,非忌甘草也。中滿乃氣虛中滿。氣虛 者,脾胃之氣虛也。脾胃喜甘,安在反忌甘草。因甘草性緩,緩則入於胃而不即入於脾。胃 氣即虛,得甘草之補,不能遽然承受,轉若添其脹滿者,亦一時之脹,而非經久之脹也。

故 中滿之症,反宜用甘草,引人參、茯苓、白術之藥,入于中滿之中,使脾胃之虛者不虛,而 後脹者不脹,但不可多用與專用耳。蓋多用則增滿,而少用則消滿也。專用則添脹,而同用 則除脹也,誰謂中滿忌甘草哉。(〔批〕中滿忌甘草,反用之以成功,可見藥宜善用,何獨 甘草哉?)

或問甘草乃解毒之聖藥,古人盛稱而吾子約言,豈甘草不可以解毒也?嗟乎。甘草解毒, 無 人不知,然盡人皆知解毒,而盡人不知用之也。愚謂甘草解毒,當分上、中、下三法。上法 治上焦之毒,宜引而吐之;中法治中焦之毒,宜和而解之;下法治下焦之毒,宜逐而瀉之。 (〔批〕甘草解毒分上、中、下三法,實確而妙。)吐之奈何?用甘草一兩,加瓜蒂三枚, 水煎 服。凡有毒,一吐而愈。和之奈何?用甘草一兩五錢,加柴胡三錢、白芍三錢、白芥子三錢 、 當歸三錢、陳皮一錢,水煎服,毒自然和解矣。

瀉之奈何?用甘草二兩,加大黃三錢、當歸 五錢、桃仁十四粒、紅花一錢,水煎服,毒盡從大便出矣。此三者,雖不敢謂解毒之法盡乎 此 ,然大約亦不能出乎此。毋論服毒、中毒與初起瘡毒,皆可以三法治之。此用甘草解毒之法 ,人亦可以聞吾言而善用之乎。 或問甘草乃和中之藥,攻補俱用,不識亦有不宜否?夫甘草,國老也,其味甘,甘宜於 脾胃 。然脾胃過受其甘,則寬緩之性生,水穀入之,必不迅於傳導,而或至於停積瘀滯。夫水穀 宜速化者也,宜速化而不速化,則傳於各臟腑,未免少失其精華,而各臟腑因之而不受其益 者有之。世人皆謂甘草有益而無損,誰知其益多而損亦有之乎。知其益而防其損,斯可矣。 或疑甘草在藥中不過調和,無大關係,此論輕視甘草矣。甘草實可重用以收功,而又能調劑 以取效,蓋藥中不可缺之藥,非可有可無之品也。

或疑甘草視之平平,世醫無不輕之,先生獨重者,何好惡與人殊乎?曰∶甘草乃奪命之 藥, 如之何而忽之,誠觀上、中、下解毒之妙,神效無比,亦可以悟甘草之宜重而不宜輕矣,況 調和百藥更有殊功乎。

或問細節甘草,其性少寒,可瀉陰火,不識陰虛火動之症,亦可多用之乎?吾謂甘草乃 瀉火 之品,原不在細小也。細小瀉火,豈粗大者反助火乎。惟是甘草瀉火,用之於急症者可以多 用,用之於緩症者難以重加。蓋緩症多是虛症,虛則胃氣必弱,而甘草性過於甘,多用難以 分消,未免有飽脹之虞,不若少少用之,則甘溫自能退大熱耳。若陰虛之症,正胃弱也,如 何可多用乎,毋論粗大者宜少用,即細小者亦不可多用也。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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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45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蒼術

內容:蒼術,氣辛,味濃,性散能發汗。入足陽明、太陰經。亦能消濕,去胸中冷氣,辟山嵐 瘴氣 ,解瘟疫屍鬼之氣,尤善止心疼。但散多於補,不可與白術並論。《神農經》曰∶必欲長生 ,當服山精。

此言白術,非指蒼術也。蒼術可辟邪,而不可用之以補正。各本草諸書混言之 ,誤矣。然而蒼術善用之,效驗如響,如人心氣疼,乃濕挾寒邪,上犯膻中也,蒼術不能入 膻中,然善走大腸而祛濕,實其專功也。故與川烏同用,引濕邪下行,使寒氣不敢上犯膻中 ,而心痛立定。若不用蒼術而用白術,則白術引入心中,反大害矣。

或問蒼術陽藥,最能辟邪,宜乎凡有邪氣,皆可盡除,何以有效有不效也?夫邪之所湊, 其 氣必虛。然而氣虛亦有不同,有氣虛而兼濕痰者,有氣虛而帶燥痰者。蒼術補氣,兼善去濕 ,以治氣虛濕痰而中邪者,自是神效。以治氣虛燥痰之中邪者,則蒼術性燥,不燥以增燥乎 。勢必邪得燥而更甚,又何以祛邪哉,此所以治之而不效也。

或問蒼術發汗,不及白術遠甚,謂白術能止汗也。嗟乎。蒼術之妙,全在善於發汗,其 功勝 于白術。凡發汗之藥,未有不散人真氣者。蒼術發汗,雖亦散氣,終不甚也。虛人感邪,欲 用風藥散之者,不若用蒼術為更得。蓋邪出而正又不大傷,汗出而陽又不甚越也。(〔批〕 蒼術散氣虛之邪,實勝諸風藥。) 或疑蒼術之功,不及白術遠甚,何《神農本草》不分別之耶?不知蒼術與白術,原是兩 種, 以神農首出之聖智,豈在後人下哉,是必分辨之明矣。因傳世久遠,疊遭兵火,散失不存耳 。今經後人闡發甚精,其不可同治病也。既彰彰矣。又何可二術之不分用哉。

或問蒼術與白術,性既各別,而神農未辨明者,必有其故。吾子謂是世久散失,似乎臆 度之 辭,非定論也。嗟乎。白術止汗,蒼術出汗,其實相反,關係甚钜,安有此等之懸殊。以神 農之聖而不亟為指示乎。吾故信其必先辨明而後乃遺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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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56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士鐸】本草新編 - 本草秘錄

熟地

內容:熟地,味甘,性溫,沉也,陰中之陽,無毒。入肝腎二經。生血益精,長骨中腦中之髓。 真 陰之氣非此不生,虛火之焰非此不降。洵奪命之神品,延齡之妙味也。世人以其膩滯,棄而 不用,亦未知其功效耳。夫腎有補而無瀉,是腎必宜補矣。然而補腎之藥,正苦無多。山茱 萸、牛膝、杜仲、北五味之外,舍熟地又用何藥哉。況山茱萸、牛膝不可為君,而杜仲又性 過於溫,可以補腎火之衰,而不可補腎水之乏。

此熟地之必宜用也。熟地系君藥,可由一兩 以用至八兩。蓋補陰之藥與補陽之藥,用之實有不同。補陽之藥,可少用以奏功,而補陰之 藥,必多用以取效。以陽主升而陰主降。陽升,少用陽藥而氣易上騰。陰降,少用陰藥而味 難下達。熟地至陰之藥,尤與他陰藥有殊,非多用之,奚以取勝。或謂熟地至陰之藥,但其 性甚滯,多用之而膩膈生痰,萬一助痰以生喘,亦甚可危也。此正不知熟地之功力也。自神 農嘗草之後,將此味失談,遂使後世不知其故。雖歷代名醫多有發明,而亦未嘗言其秘奧。 夫熟地豈特不生痰,且能消痰,豈特不滯氣,且善行氣,顧人用之何如耳。夫痰有五臟之異 。痰出脾、肺者,用熟地則助其濕,用之似乎不宜。倘痰出於心、肝、腎者,舍熟地又何以 逐之耶。故人有吐痰如清水者,用二陳消痰化痰之藥,百無成功,乃服八味湯,而痰氣之洶 湧者頃刻即定,非心、肝、腎之痰用熟地之明驗乎。(〔批〕心火鬱、肝氣逆、腎水衰,皆 能生痰,非熟地不能化也。)更有一種,朝夕之間,所吐皆白沫,日輕而夜重,甚則臥不能 倒。用六味湯,大加熟地、山茱萸,一邊數服,而痰即大減,再服數十劑,白沫盡消而臥亦 甚安,又非熟地消痰之明驗乎。熟地消痰而不生痰,又何疑哉。至於氣之滯也,服地黃湯而 消痰於頃刻,猶謂氣之不行也可乎。(〔批〕熟地行氣而不滯氣,論實創開。)人生飲食,脾 腎之氣行,水穀入腹,不變痰而變精。惟其脾腎之虛也,水穀入腹,不化精而化痰矣。用地 黃湯而痰消者,往往多能健飯,是熟地乃開胃之聖品也。其所以能開胃者何也?胃為腎之關 ,腎水旺而胃中之津液自潤,故腎氣足而胃氣亦足,腎氣升而胃氣亦升也。然則熟地行氣而 非滯氣,不又可共信哉。氣行痰消,烏能作喘,尤所不必疑者矣。(〔批〕陰虛之人胃氣不 開,用熟地反易饑而嗜食,胃中陰邪散而正氣伸,故開胃。)

或問熟地既是君藥,亦可單用一味以奏功乎?夫熟地雖是君藥,不可獨用之以取勝。蓋 陽藥 可以奇用,而陰藥必須耦用也。況熟地乃至陰之品,性又至純,非佐之偏勝之藥,斷斷不能 成功,此四物湯補血所以必益之當歸、白芍、川芎也。推之而與人參同用,可以補心腎之既 濟;與白術同用,可以補脾腎之有虧;與麥冬、五味同用,可以滋肺腎之將枯;與白芍同用 ,可以益肝腎之將絕;與肉桂同用,可以助命門之火衰。與棗仁同用,可以安膻中之火沸; 與地榆同用,可以清大腸之血;與沙參同用,可以涼胃中之炎。與元參同用,可以瀉陽明之 焰。然必用至一兩、二兩為君,而加所佐之味,或五錢或八錢,自易取勝於萬全也。倘熟 地 少用,其力不全,又何以取勝哉。內惟肉桂止可用一二錢,不可用至三錢之外,餘則可與熟 地多用而無忌者也。或問產前必用熟地以補血,不識產後亦可重用乎?曰∶產後正宜重用也。產婦血大虧, 不用熟地以生新血,用何藥乎?雖佛手散乃產後聖藥,然能加入熟地,則生血尤奇。凡產後血暈 諸病,同人參、當歸並用,必建殊功,不特產後臍腹急痛者始可用之也。夫腎中元氣,為 後天之祖,熟地稟先天之氣而生,產婦虧損血室,元氣大耗,後天之血既不能速生,正藉先 天之氣以生之。用熟地以助後天,實有妙理,非泛論也。 或問熟地膩膈生痰,世人以薑汁、砂仁制之可乎?顧熟地何嘗膩膈也。熟地味甘而性溫, 味 甘為脾胃所喜,性溫為脾胃所宜,脾胃既不相忤,又何所忌而膩膈哉。況熟地乃陰分之藥, 不留胃中,即留腎中。胃為腎之關門,胃見腎經之味,有不引導至腎者乎,膩膈之說,起於 不知醫理之人,而不可惑深知醫理之士也。雖姜汁開胃,砂仁蘇脾,無礙於熟地,而終不可 謂熟地之膩膈生痰耳。(〔批〕自膩膈生痰之說出,世人畏熟地而不敢用,今得遠公闡發, 可以破惑矣。) 或謂熟地既不膩膈,何以六味地黃丸中加茯苓、山藥、澤瀉,非因其膩隔而用之乎?是 以茯 苓、山藥、澤瀉,為制熟地之品,亦何其輕視茯苓、山藥、澤瀉哉。腎宜補而不宜瀉,既用 熟地以補腎,豈可複用利藥以瀉腎,況又用利藥以制補腎之藥,使之有瀉而無補乎,是熟地 之不宜制也明矣。熟地既不宜制,用茯苓、山藥、澤瀉之三味,非因制熟地也,亦明矣。熟 地既不宜制,用茯苓、山藥、澤瀉之三味,非因熟地之膩膈也,抑 又明矣。然則用三味之意謂何?因熟地但能滋 陰而不能去濕,但能補水而不能生陽,用三味以助其成功,非用三味而掣其手足也。 或問熟地既不膩膈,何以生痰,前人言之,豈無見而雲然乎?曰∶熟地實消痰聖藥,而 世反 沒其功,此餘所以堅欲辨之也。凡痰之生也,起於腎氣之虛,而痰之成也,因於胃氣之弱。 腎氣不虛,則胃氣亦不弱。腎不虛則痰無從生,胃不弱則痰無由成也。然則欲痰之不成,必 須補胃,而欲痰之不生,必須補腎。腎氣足而胃氣亦足,腎無痰而胃亦無痰。熟地雖是補腎 之藥,實亦補胃之藥也。

胃中津液原本於腎,補腎以生胃中之津液,是真水升於胃矣。真水 升於胃,則胃中邪水自然難存,積滯化而痰涎消,有不知其然而然之妙。熟地消痰不信然乎 ,而可謂其膩膈而生痰乎。 或問熟地補腎中之水,何必又用山藥、山萸以相佐。蓋腎水非得酸不能生,山茱萸味酸 而性 又溫,佐熟地實有水乳之合。然而山茱萸味過於酸,非得熟地之甘溫,山茱萸亦不能獨生腎 水也。配合相宜,如夫婦之好合,以成既濟之功也。 或問熟地入於八味地黃丸中,何獨為君?蓋八味丸補腎中之火也。然火不可以獨補,必 須於 水中補之。補火既須補水,則補水之藥必宜為君矣。方中諸藥,惟熟地乃補水之聖藥,故以 之為君。有君則有臣,而山藥、山茱佐之。有臣則有佐使,而丹皮、澤瀉、茯苓從之。至於 桂、附,反似賓客之象。蓋桂附欲補火而無能自主,不得不推讓熟地為君,補水以補火也。 或問熟地可獨用以治病乎?熟地亦可以獨用者也。凡遇心腎不交之病,只消熟地二兩,煎湯 饑服,而心腎交於眉睫。人以為熟地乃腎經之藥,誰知其能上通於心乎。夫心腎不交之病, 多是心火太過而腎水大虧也。用熟地以滋其腎中之枯乾,腎得水之滋,而腎之津即上濟於心 ,心得腎之濟,而心之氣即下交於腎,又何黃連、肉桂之多事哉。 或問熟地既可單用以成功,凡遇心腎不交之病,竟用熟地一味為丸,朝夕吞服之得乎? 此則 又不宜也。熟地單用,只可偶爾出奇,要必須輔之以茯神、山藥,佐之以山茱、棗仁,始可 久用以成功耳。 或問熟地宜多用以奏功,抑宜少用以取效乎?熟地宜多不宜少也。然而用之得宜,雖重 用數 兩不見多;用之失宜,雖止用數錢未見少。用之于腎水大虧之日,多用猶覺少;用之於脾土 大崩之時,少用亦覺多;用之於腎火沸騰之病,用多而殊欠其多;用之於胃土喘脹之症,用 少而殊憎其少。全在用之得宜,而多與不多,不必計也。

或疑熟地膩滯,補陰過多,終有相礙,未可單用一味以取勝,然前人亦有用一味以成功 者何 也?愚謂熟地單用以出奇,實偶然權宜之法,不若佐之他味,使兩味以建功之更勝。如治心 腎之虧也,加入龍眼肉;如肝腎之虧也,加入白芍;如治肺腎之虧也,加入麥冬。如治脾腎 之虧也,加入人參,或加白芍。既無膩膈,更多捷效,是在人之權變耳。(〔批〕又開無數 法門。) 或疑腎虛者,宜用熟地,以陰補陰也,何以補胃者亦用之,補膽者亦用之耶?此固古人 權宜 之法,然亦至當之法也。夫胃為腎之關門,腎虛則胃亦虛,補腎正所以補胃也。膽雖附於肝 ,而膽之汁必得腎之液滲入,始無枯涸之憂。腎虛則膽亦虛,補腎正所以補膽也。倘見胃之 虛而徒用補胃之藥,則香燥之品,愈爍其腎水之幹;見膽之虛而只用補膽之味,則酸澀之 劑,愈耗其腎水之竭。腎水既虛,而胃膽愈弱矣。惟用熟地 以補腎,而胃與膽取給于腎而有餘,自然燥者不燥,而枯者不枯,誰謂陽症不宜補陰哉。 或疑熟地至陰之藥,多用之以滋腎宜也。然何以至陽之病,古人亦用以奏效,豈熟地亦陽分 藥乎?熟地非陽分藥也。非陽分之藥而偏用之以治陽病者,陽得陰而平也。陽非陰不伏,用 熟地以攝至陽之氣,則水升火降,陰陽有既濟之美矣。 或疑熟地滋陰而不能開胃,孰知熟地正開胃之神藥也。胃為腎之關門,腎中枯槁,全藉 胃之 關門,搬運水穀以濟其困乏,豈有腎中所喜之物,而胃反拒絕之理。

況腎虛無水,則胃中無 非火氣,亦望真陰之水以急救其乾涸也。然則熟地正胃之所喜,不獨腎之所喜也。安有所喜 者投之,不亟為開關以延入者乎,所以腎虛之人。必用熟地以開胃耳。至於腎水不虧,胃中 無火,一旦遽用熟地,未免少加脹悶,是不善用熟地也。誰謂熟地盡閉胃之物哉。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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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1-2-27 21:58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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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

內容:生地,味苦甘,氣寒,沉也,陰也。入手少陰及手太陰。涼頭面之火,清肺肝之熱,亦 君藥 也。其功專於涼血止血,又善療金瘡,安胎氣,通經,止漏崩,俱有神功。但性寒,脾胃冷 者不宜多用。夫生地既善涼血,熱血妄行,或吐血、或衄血、或下血,宜用之為君,而加入 荊 芥以歸其經,加入三七根末以止其路,又何熱之不除而血之不止哉。然而此味可多用而不可 頻用,可暫用而不可久用也。

當血之來也,其勢甚急,不得已重用生 地,以涼血而止血。若血一止,即宜改用溫補之劑,不當仍以生地再進也。今人不知其故, 驚生地止血之神,視為靈丹妙藥,日日煎服,久則脾胃太涼,必至泄瀉,元氣困頓,而血又 重來。不悟生地用多,反疑生地用少,仍然更進,且有增其分兩,至死而不悟者,亦可悲也 夫。

或問生地與熟地同是一物,而寒溫各別,入湯煎服,非生地變為熟地耶?曰∶生地不先 制為熟,則味苦,苦則涼。生地已制為熟,則味甘,甘則溫,何可同日而語。譬如一人,先未陶 淑,其性剛,後加涵養,其性柔,生熟地何獨不然。 或問生地涼血以止血,是生地實救死妙藥也。吾見世人服生地以止血,不敢再用,改用 他藥 ,而仍然吐血,一服生地而血又即止,安在生地之不宜久服乎?曰∶服生地止血之後,改用 他藥,而仍吐血者,非不用生地之故,乃改用他藥。不得其宜之故耳。

夫止血之後,不可不 補血,然而補血實難。補血之藥,未有不溫者,而吐血之後,又最忌溫,恐溫熱之性引沸其 血也。補血之藥,又未有不動者,而吐血之後,又最忌動,恐浮動之氣又催迫其血也。然則 用生地止血,當用何藥以善其後乎?六味地黃湯加五味、麥冬,則平而不熱,靜而不動,服 之則水升火降,永無再犯之憂,又安在生地之必宜服哉。 或疑生地雖涼,要亦不甚,以治虛熱之病,似應相宜,何禁用甚嚴也?不知生地之涼, 不特 沁入于胃,且沁入於脾,不特沁入於脾,又沁入於腎。故久服則脾腎俱傷,往往致大瘕之瀉 ,不可不慎用也。 或疑生地止血甚神,而瀉中有補,似亦與元參之類可齊驅而並駕也。

然而元參尚可重用, 而 生 地斷宜輕用也。蓋生地沉陰之性,涼血是其所長,退火是其所短,不比元參既退浮游之火, 而又滋枯涸之水也。生地涼血,則血雖止而不行。生地不能退火,則火欲炎而難靜,久則火 上騰而血亦隨沸矣。 或疑生地寒涼,可以止血,以血得寒而止乎。抑血得補而止乎?夫生地涼中有補,血得 涼而 止,亦得補而止也。蓋血非涼則無以遏其上炎之勢,非補亦無以投其既濟之歡,故生地止血 建功實神者,正以涼中有補也。 或疑生地清肺肝之熱,肺肝俱屬陰,補陰即不能奏功之速,自宜久服之為得,安在生地 只可 暫用而不可常服耶?曰∶生地清肺肝之熱,亦只清一時之熱耳。肺肝之火,初起多實,久病 多虛。

生地清初起之熱,則熱變為寒;清久病之熱,則熱愈增熱。蓋實火得寒而勢解,虛火 得寒而焰起也。故生地只可一時暫用,而斷斷不可長用耳。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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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

內容:當歸,味甘辛,氣溫,可升可降,陽中之陰,無毒。雖有上下之分,而補血則一。東垣 謂尾 破血者,誤。入心、脾、肝三髒。但其性甚動,入之補氣藥中則補氣,入之補血藥中則補血 ,入之升提藥中則提氣,入之降逐藥中則逐血也。而且用之寒則寒,用之熱則熱,無定功也 。

功雖無定,然要不可謂非君藥。如痢疾也,非君之以當歸,則腸中之積穢不能去;如跌傷也 ,非君之以當歸,則骨中之瘀血不能消;大便燥結,非君之以當歸,則硬糞不能下;產後虧 損,非君之以當歸,則血暈不能除。肝中血燥,當歸少用,難以解紛;心中血枯,當歸少用 ,難以潤澤;脾中血幹,當歸少用,難以滋養。是當歸必宜多用,而後可以成功也。倘畏其 過滑而不敢多用,則功用薄而遲矣。

而或者謂當歸可臣而不可君也,補血湯中讓黃 為君, 反能出奇以奪命;敗毒散中讓金銀花為君,轉能角異以散邪,似乎為臣之功勝於為君。然而 當歸實君藥,而又可以為臣為佐使者也。用之彼而彼效,用之此而此效,充之五臟六腑,皆 可相資,亦在人之用之耳。用之當,而攻補並可奏功;用之不當,而氣血兩無有效。用之當 ,而上下均能療治;用之不當,而陰陽各鮮成功。

又何論於可君而不可臣,可臣而不可佐使 哉。 或問當歸補血,而補氣湯中何以必用,豈當歸非血分之藥乎?曰∶當歸原非獨補血也, 實亦 氣分之藥,因其味辛而氣少散,恐其耗氣,故言補血,而不言補氣耳。其實補氣者十之四, 而補血者十之六,子試思產後非氣血之大虧乎。佛手散用當歸為君,川芎為佐,人以為二味 乃補血之聖藥也,治產後血少者,似乎相宜,治產後氣虛者。似乎不足。乃何以一用佛手散 而氣血兩旺,非當歸補血而又補氣,烏能至此,是當歸亦為氣分之藥,不可信哉。 或問當歸性動而滑,用之於燥結之病宜也,用之下利之症,恐非所宜,何以痢症必用之耶? 夫痢疾與水瀉不同。水瀉者,脾瀉也。痢疾者,腎瀉也。脾瀉最忌滑,腎瀉最忌澀。而腎瀉 之所以忌澀者何故?蓋腎水得邪火之侵,腎欲利而火阻之,腎欲留而火迫之,故有後重之苦 。夫腎水無多,宜補而不宜瀉也。若下多亡陰,腎水竭而愈加艱澀矣。故必用當歸以下潤其 大腸。

大腸潤而腎水不必來滋大腸,則腎氣可安。腎氣安而大腸又有所養,火自不敢阻迫於 腎矣,自然火散而痢亦安,此當歸所以宜於下痢而必用之也。(〔批〕水瀉忌滑,痢疾喜滑 ,當歸潤滑,正其所宜。) 或問當歸既是君主之藥,各藥宜佐當歸以用之矣,何以時為偏裨之將反易成功,得毋非 君主 之藥乎?士鐸曰∶當歸性動,性動則無不可共試以奏功也。所以入之攻則攻,入之補則補。 然而當歸雖為偏裨之將,其氣象自有不可為臣之意,倘駕禦不得其方,未必不變勝而為負, 反治而為亂也。 或問當歸不宜少用,亦可少用以成功乎?曰∶用藥止問當與不當,不必問多與不多也。 大約 當歸宜多用者,在重病以救危,宜少用者,在輕病以杜變。不敢多用,固非療病之奇,不肯 少用,亦非養病之善也。 或問當歸滑藥也,有時用之而不滑者何故?凡藥所以救病也。腸胃素滑者,忌用當歸, 此論 其常也。倘變生意外,內火沸騰,外火淩逼,不用潤滑之當歸,又何以滋其枯槁哉。

當是時 ,吾猶恐當歸之潤滑,尚不足以救其焦涸也,烏可謂平日畏滑而不敢用哉。 或問當歸專補血而又能補氣,則是氣血雙補之藥矣。曰∶當歸是生氣生血之聖藥,非但 補也 。血非氣不生,氣非血不長。當歸生氣而又生血者,正其氣血之兩生,所以生血之中而又生 氣,生氣之中而又生血也。苟單生氣,則胎產之門,何以用芎、歸之散,生血於氣之中。苟 單生血,則止血之症,何以用歸、 之湯,生氣於血之內。惟其生氣而即生血,血得氣而自 旺,惟其生血而即生氣,氣得血而更盛也。 或問當歸氣味辛溫,雖能活血補血,然終是行走之性,每致滑腸。繆仲醇謂與胃不相宜, 一 切脾胃惡食與食不消,並禁用之,即在產後、胎前亦不得入,是亦有見之言也。嗟嗟!此似 是而非,不可不亟辨也。當歸辛溫,辛能開胃,溫能暖胃,何所見而謂胃不相宜耶。

夫胃之 惡食,乃傷食而不能受也。辛以散之,則食易化。食不消者,乃脾氣寒也。脾寒則食停積而 不能化矣,溫以暖之,則食易消。至於產前產後,苟患前症,尤宜多用,則胃氣開而脾氣健 ,始可進飲進食,產前無墮 產之憂,產後無退母之怯。試問不用當歸以救產後之重危,又用何物以救之。豈必用人參而 後可乎。夫人參止可治富貴之家,而不可療貧寒之婦,天下安得皆用人參以盡救之哉。此當 歸之不可不用,而不可誤聽仲醇之言,因循坐視,束手而不相救也,如畏其滑腸,則佐之白 術、山藥之味,何不可者。 或疑當歸滑腸,產婦血燥,自是相宜。然產婦亦有素常腸滑者,產後亦可用當歸乎?曰∶ 產 後不用當歸補血,實無第二味可以相代。即平素滑腸,時當產後,腸亦不滑,正不必顧忌也 。或過慮其滑,即前條所謂佐之白術、山藥,則萬無一失矣。 或疑當歸乃補血之聖藥,凡見血症自宜用之,然而用之有效有不效者,豈當歸非補血之 品乎 ?

當歸補血,何必再疑,用之有效有不效,非當歸之故,乃用而不得其法之故也。夫血症有 兼氣虛者,有不兼氣虛而血虛者,有氣血雙虛而兼火者,原不可一概用當歸而單治之也。血 症而兼氣虛,吾治血而兼補其氣,則氣行而血自歸經;血症而氣血雙虛,吾平補氣血,而血 亦歸經。血症氣血雙虛而兼火作祟,吾補其氣血而帶清其火,則氣血旺而火自消,又何至血 症之有效有不效哉。 或問繆仲醇謂疔腫癰疽之未潰者,忌用當歸,亦何所見而雲然耶?夫仲醇之謂不可用者, 恐 當歸性動,引毒直走胃中,不由外發,致傷胃氣故耳。殊不知引毒外散,不若引毒內消之為 速。

用當歸於敗毒化毒藥中,正取其性動,則引藥內消,直趨大便而出,奏功實神。故已 潰者斷宜大用,使之活血以生肌,即未潰者尤宜急用,使之去毒而逐穢也。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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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膝

內容:牛膝,味甘酸,氣平,無毒。蜀產者佳。善走十二經絡,寬筋骨,補中絕續,益陰壯陽, 除 腰膝酸疼,最能通尿管澀痛,引諸藥下走。近人多用此藥以治血症血瘕,絕無一效,亦未取 其功用而一思之也。夫血症血瘕,乃脾經之病。牛膝能走於經絡之中,而不能走於腸腹之內 。況症瘕之結痰包血也。牛膝乃陰分之藥,總能逐血而不能逐痰,此所以終歲而無效耳。至 于血暈血虛,兒枕作痛,尤不宜輕用,而近人用之,往往變生不測,亦未悟用牛膝之誤也。

牛膝善走而不善守,產暈,血虛之極也,無血以養心,所以生暈。不用歸芎以補血,反用牛 膝以走血,不更下之石乎。雖兒枕作痛,似乎有瘀血在腹,然而產後氣血大虧,多有陰寒之 變,萬一不是瘀血,而亦疑是兒枕之作痛,妄用牛膝以逐瘀,去生遠矣。故必手按之而痛甚 者,始可少用牛膝於歸芎之內。否則勿輕用耳。 或問牛膝最善墮胎,是非補劑,似產前均宜忌之。然前人間用於產前,而胎安然不損者 何 耶?夫牛膝豈墮胎藥哉,乃補損藥也。凡有斷續者,尚可再接,豈未損者而反使之墮乎。

古 人有用牛膝,合之麝香之中,外治以墮胎,取其性走之意。然而墮胎實麝香之故,而非牛膝 也。從未聞用牛膝內治而能墮胎者,但性既善走,在胎產亦不宜多用,而終不可謂牛膝是墮 胎之物也。 或問牛膝乃下部之藥,用之以補兩膝,往往未見功效,豈牛膝非健步之藥乎。夫牛膝治 下部 ,前人言之未可盡非,但膝之堅實,非牛膝之可能獨健也。膝之所以健者,由於骨中之髓滿 , 髓空斯足弱矣。故欲膝之健者,必須補髓,然而髓之所以滿者,又由於腎水之足,腎水不足 ,則骨中之髓何由滿。故欲補骨中之髓者,又須補腎中之精也。雖牛膝亦補精之味,而終不 能大補其精,則單用牛膝以治腎虛之膝,又何易奏效哉。 或問牛膝健足之藥,近人見下部之病輒用之,而取效甚少,得毋止可健膝而不可健足耶?

不 知健膝即所以健足,而健膝不可徒健夫膝也。凡足之所以能步者,氣充之也。不補氣以運足 ,而徒用牛膝以健膝,膝且不能健,又何以健足哉。(〔批〕健足由於健膝,膝健由於氣充 ,至論也。) 或疑牛膝血分之藥,入氣分藥中轉易成功,其故何也?蓋牛膝性善走,氣亦善走,兩相 合則 氣無止遏,而血無凝滯,自然血易生而氣易旺,又安有不成功者哉。 或疑牛膝乃補中續絕之聖藥,何子反略而不談?曰∶牛膝補中續絕,前人已言之矣,何 必再 論。惟是補中續絕,實別有說。蓋牛膝走而不守,能行血于斷續之間,而不能補血于斷續之 內,必須用牛膝於補氣補血之中,而後能收其續絕之效。此補中續絕之義,實前人所未及也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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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志

內容:遠志,味苦,氣溫,無毒。而能解毒,安心氣,定神益智,多服強記,亦能止夢遺,乃 心經 之藥,凡心經虛病俱可治之。然尤不止治心也。肝、脾、肺之病俱可兼治,此歸脾湯所以用 遠志也。而吾以為不止治心、肝、脾、肺也。夫心腎常相通者也,心不通於腎,則腎之氣不 上 交于心,腎不通於心,則心之氣亦不下交於腎。遠志定神,則君心寧靜而心氣自通於腎矣, 心之氣既下通於腎,謂遠志但益心而不益腎,所不信也。是遠志乃通心腎之妙藥。故能開心 竅而益智,安腎而止夢遺,否則心腎兩離,何能強記而閉守哉。

或問遠志既是心經之藥,心氣一虛,即宜多加以益心,何故前人少用也?不知心為君主, 君 心寧靜則火不上炎。心虛而少益其火,則心轉受大補之益。倘多用遠志以益心,必至添火 以增焰,是益心而反害心矣。所以遠志止可少用,而斷不可多用也。(〔批〕添火增炎,新 。) 或問遠志益心,而子又曰益腎,畢竟補心多於補腎,抑補腎多於補心乎?蓋遠志益心, 自是 心經主藥,補心多於補腎,何必辨哉。雖然心腎之氣,實兩相通也,既兩相通,則遠志之補 心腎,又何有於兩異。惟是用藥者或有重輕,則補心補腎亦各有分別。補心之藥多用,遠志 重在補心。補腎之藥多用,遠志重在補腎。補心補腎雖若有殊,而通心通腎正無或異也。

或問遠志上通心而下通腎,有之乎?曰∶有之。有則何以上通心者每用遠志,而下通腎者絕 不用遠志耶?不知腎藥易通於心,而心藥難通於腎,故用腎藥,不必又用遠志,而用心藥, 不可不用遠志也。(〔批〕遠志補心而不補腎,然能通腎,通腎自然補腎矣,亦宜活看。)

或問遠志益心而不效,豈多用之故乎,然未嘗多用而仍然不效者何也?蓋腎氣乘之也。 夫腎 益心者也。雖曰水克火,實水潤心也。然則腎何以乘心也。腎之乘心者,非腎氣之旺,乃腎 氣之衰,腎水旺則腎益心,腎水衰則腎克心也。不滋腎以益水,徒用遠志以益火,則火愈旺 而心愈不安矣。毋怪其少用而亦不效也。苟用遠志於熟地、山茱之內,則腎得滋而心火胥受 益矣。 或問陳言《三因方》用遠志酒,治一切癰疽、發背、陰毒有效,子何略而不言?非不言 也。 陳言單舉遠志一味以示奇,其實酒中不止遠志也。單藉遠志以治癰,未有不敗者。蓋癰毒至 於發背,其勢最橫、最大,豈區區遠志酒汁傳之,即能奏功乎,此不必辨而知其非也。或用 金銀花為君,佐之遠志則可,然亦蛇足之說。不若竟用金銀花半斤,加當歸一二兩,甘草四 五錢,治之之為神。

或疑遠志不可治癰,前人何故載之書冊,以誤後人,想亦有功於癰,吾子未識耳。嗟乎。 遠 志治癰,餘先未嘗不信,每用之而不效,今奉岐夫子之教,不覺爽然自失,悔從前誤信耳。 至於用金銀花方治癰,屢獲奇效,故敢辟陳言而特載用新方,無使後人再誤如鐸也。 或疑遠志益心而不益腎,而吾子必曰兼益腎,似乎心腎之虧者,單用遠志一味,而心腎 兩補 矣。何以腎虛者,必另加補腎之藥,不單用遠志乎?不知遠志可引腎之氣以通心,非助腎之 水以滋心也。

故通心腎者,用遠志一味,而心腎已受兩益矣。若心腎兩虛者,烏或全恃遠志 哉。(〔批〕總之,遠志並非可單用之藥。)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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