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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何必谈我 咱们来谈谈这个世界

国学新闻| 学术动态

2017-1-17 19:24| 發佈者: 无端| 查看: 3061| 評論: 0|來自: 国学网

摘要: 周有光与张允和在意大利庞贝城▲2016年11月25日,张森根(右)给周有光送去〖画传〗的出版说明,周有光阅后很开心。2017年1月14日星期六,我国著名语言文字学家、文化大家周有光在度过了自己112岁生日的第二天,与世 ...

周有光与张允和在意大利庞贝城

▲2016年11月25日,张森根(右)给周有光送去〖[wiki]画传[/wiki]〗的出版说明,周有光阅后很开心。

2017年1月14日星期六,我国著名语言文字学家、文化大家周有光在度过了自己112岁生日的第二天,与世长辞。他是中国汉语拼音系统的重要设计者和推广者之一,50岁前是金融学家和经济学教授, 85岁前是语言文字学家,85岁后依然笔耕不辍,在文化领域开始了新的探索并成果颇丰。

他走过的百岁时光里折射出的是近代中国的变迁。他生于上个世纪清末的动荡中,学识贯穿中西,被连襟沈从文称为周百科。这位曾与爱因斯坦闲聊,与卢戆章、鲁迅、茅盾并肩一起被〖[wiki]ABC汉英大词典出版社[/wiki]〗在献词中提到的世纪老人周有光,在传奇经历的光环下,还是一个面对了无数悲欢离合的老者,一个因对知识和思考痴情而让生命不熄的智者。

近况:

他回到了婴儿时代,不愿多说话了

历经一个世纪风雨的人生,总是让人不禁为之感叹。期颐之年对人生的思考更让周有光的粉丝遍布世界各地,而其中不乏文化界的翘楚。

资深周迷张森根,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是拉美经济和拉美经济史研究领域的重量级人物。但跟记者见面时,刚过完80岁寿辰的他则更习惯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周有光多本著作的编辑者。今年,张森根送给周老的112岁生日礼物是他策划编辑的〖[wiki]超越世纪之光周有光画传[/wiki]〗(以下简称〖[wiki]画传[/wiki]〗),这是三联出版有关周有光文字的第11本著作,也是张森根为周有光编辑出版的第9本图书。

周有光生日前,张森根最近一次与周有光见面也是为了这本新出版的〖[wiki]画传[/wiki]〗。

我把〖[wiki]画传[/wiki]〗的出版说明放大打印后拿给周老看,他把眼睛凑在纸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把400多字读完。然后徐徐地放下它,看着我,微笑着双手合十,手腕缓缓地向前晃动做出感谢的手势,然后双手再慢慢打开,分别握拳后竖起大拇指,两手再一同轻轻地上下动着,表示对文章的赞同。

张森根给记者学起周有光的动作和神态,遗憾地表示周有光自从2015年初痛失爱子后就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或是床上,用简单的手势来与拜访的人交流。

周晓平是周有光唯一的孩子,生前是我国气象学领域内的专家,也是周有光主要的助手和倾听者。2015年1月19日,刚刚才为父亲庆生后的83岁的周晓平在家中突感不适,入住附近医院后于22日凌晨不幸去世。张森根与周晓平是多年的好友,知道消息后心头无限痛楚,但他和其他关心周有光的人也更加揪心于这一噩耗对于周有光的打击。

2月2日上午,沈从文的儿子沈龙珠和沈虎雏来到了周家,与周有光的外甥女屠乐琴、毛晓园及丈夫宋庆福一起将噩耗和盘托出。张森根回忆这是十分艰难的时刻,连保姆也无法控制悲伤,失声痛哭。多日不见爱子的周有光并非全无精神准备,但无言的痛苦还是深深地击中了他。他对周围的人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和独处。

近两年,仍有很多人希望张森根能帮助引荐,以探望周有光,但都被张森根一一婉拒。张森根摇摇头道,我也是尽量不去登门拜访,怕打扰到周老。经常是通过电话联系负责照顾周老的保姆,询问近况。

2016年12月,周有光因发烧在医院里住了三周,当27日平安出院回到家里时,他正在顽强地跨入112岁的门槛。张森根形容周有光当时的状态是返璞归真,回到了婴儿时代。他不愿多说话了,只想躺在床上睡觉。这个世界好像也渐渐与他无关了。他的表情和仪态是超然物外的。

长寿:

靠的是读书、写作和思考

对于这位走过112年的老人,外界常会对他顽强的生命力感到吃惊。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周有光结婚时,算命先生说他只能活到35岁,但他早已活过三个35岁。而对于周有光的长寿,张森根说周有光其实生活上没有什么长寿的秘诀,周有光年轻时很少运动,平时也一直粗茶淡饭。2015年后因肠胃功能衰退,主要服用医院配制的营养液。所以,张森根觉得读书、写作和思考才是周有光延续生命之火的不二法宝。

周有光的书房只有八、九平方米,但他坚称室小心乃宽,心宽室自大,而正是在这间斗室里,他创作出了80岁以后的一系列作品。他立志以终身教育,百岁自学鞭策自己。他主张老来读书,学然后知不足,老然后觉无知。

张森根最佩服周有光在110岁前还能读书写作的时候始终坚持亲自用放大镜阅读,用打字机写作。104岁时周有光为了写作〖[wiki]从人均GDP看世界[/wiki]〗一文,查阅了只有32开且字体极小的英文版纽约时报的〖[wiki]2009世界年鉴[/wiki]〗。

周老就拿着放大镜一行一行地阅读,然后排列、归纳、分类、比较出各国的数值,写成专文。

张森根给记者展示了那本厚厚的年鉴,难以想象一个百岁老人是如何将这些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小字吃进去,再经过消化后吐出来形成充满智慧的文章。

张森根说,110岁后的周有光虽然很难再伏案写作或是阅读,但仍将自己有限的精力聚焦于对世界变化的思考。〖[wiki]画传[/wiki]〗里有这样的一段描述:周有光的外甥女毛晓园每次一跨进书房,周有光就会说,你来了,好,好。今天有两条重要新闻或者说,你来了,坐,坐,今天有三件大事周晓平去世后,亲友拜访与周有光的谈话只要涉及个人隐私和情感话题,周有光总是说:不谈我自己,我们谈谈这个世界。

张森根以前也常常在小书房里跟周有光谈世界,他仍很怀念那些恬静的时光:周老是苏州人,我是上海人,两个人在小书房里谈古论今,屋子里都是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常常是吴侬软语,很有意思。但是,近些年,身边的亲人相继故去,加之去年的几场大病让周有光的身体日渐衰弱,早已不再能与访客有太多语言上的交流,只能倾听并以宁静的微笑示意。

要与漫长历史相伴,自然早已阅尽了人间的生离死别。2002年8月14日,周有光在度过自己93周岁生日后的第20天,妻子张允和去世。周有光虽然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漠,但妻子的离世还是他晚年承受的最大打击。他两次重病住院,再也没有回到他和张允和共同的房间居住,而是开始在小书房中工作和睡觉。

但周有光从读书、写作和思考中也得到了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他说:我们结婚七十年,婚前交友八年,一共七十八年,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两人中少一个人!她忽然离我而去,使我不知所措。后来我忽然想起,青年时候看到一位哲学家说:个体的死亡是动物进化的必要条件。我恍然大悟了,我已经九十八岁,活到一百岁也只有两年了,跟她同归灵山,为时不远,这是自然规律。这一想,我泰然了。他当时从中得到慰藉。此后他在欧阳中石及其女儿的帮助下,整理并出版了妻子的遗著〖[wiki]昆曲日记[/wiki]〗,作为最好的纪念。

张森根也常常被周有光的乐观所感染。他说,周有光活得自在,自得其乐,从不生气。对于自己的长寿,也只是笑称上帝糊涂,把我忘掉了。记者看到,在张森根为周有光编辑的书内页中,周有光题字总是以森根兄称呼比自己小30多岁的张森根。张森根告诉记者:周老说自己81岁的时候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100岁的时候他才20岁,论年龄我是他的兄长。

正是周有光这样的性格,让他也收获了来自几代人的尊敬和守护。即使此时与他同一辈的学者和同事基本都已远去,但是周有光仍旧因为思想观点和待人的风度赢得了超越时代的友谊。

晚景:

和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保姆拉钩,约定互相帮助

张森根第一次对周有光着迷,是在2005年阅读了周老的〖[wiki]百岁新稿[/wiki]〗。如今说起来,张森根仍旧是不惜用所有的词汇去赞美周有光带给他的精神启迪:当时读完后就觉得,与其啃古书、啃洋书,不如先把周老的书读懂。他的书通俗、通畅,意蕴深厚,举重若轻,古今中外,兼容并包。随后的几年内,张森根从〖[wiki]朝闻道集[/wiki]〗开始,帮周有光整理、修订、增订了他的多部著作。

张森根在很多采访中也都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对周有光著作的推崇。他说,112岁的周有光,50岁前是金融学家和经济学教授, 85岁前是语言文字学家,85岁后是关注时代变化和历史演进问题的文化学家。经过这些年的耳提面命,我越来越觉得,周老的学问是我们了解历史、走进世界最便捷的梯子。2015年第10期〖[wiki]文化学刊[/wiki]〗杂志上登了一篇采访我的文章,题目就是〖[wiki]读周有光书的人越多,中囯越有希望[/wiki]〗。我认同这个观点。 张森根如是说。

但是,编辑出版过多本周有光著作后,张森根也发现周老的粉丝大都是老年中年知识分子,最长者年龄在百岁以上。大多数80年代后出生的青年人基本上不太了解周有光。他坦言,这次〖[wiki]画传[/wiki]〗的出版目标之一就是向广大青年读者介绍周有光。

据悉,这本6万字、配图240幅的〖[wiki]画传[/wiki]〗未正式上市前,就已预售了2600多册。该书描述了周有光的主要生平,主要引用了周有光晚年发表的〖[wiki]逝者如水周有光百年口述[/wiki]〗中的文字,并选取了最具代表性的反映时代背景或生活场景的图片,其中不少图片更是首次披露。

青年人也许可以在周老一生的经历中获得启发。他早年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毕业后靠自学成才,一生虽然只有一张1927年光华大学李石岑签发的文学士证书,但他注重真才实学。1946年他去美国后,曾去两所大学听课,晚间去图书馆看书自修。他曾先后六次参观了纽约的同一家博物馆,只为学习到知识。那时,他凭爱好在美国搜集了语言文字学方面的大量资料,回国后从金融改行到语言学的时候才毫不费力。 张森根说起周有光的人生经历仿佛如数家珍。

不过,张森根更希望读者们读过〖[wiki]画传[/wiki]〗后能找一些周有光的原著读一读。他说,无论是读周有光的哪一本别集,如修订版〖[wiki]百岁新稿[/wiki]〗、增订版〖[wiki]朝闻道集[/wiki]〗或是〖[wiki]拾贝集[/wiki]〗等等,都能让青年读者受益。张森根说自己给周有光编辑著作完全是凭自己对周老的崇敬,他自嘲我发表自己业内的文章一个字一块钱,而给周老编书的报酬最后买周老的书送朋友都不够。所以我是发自内心认同周老著作中的思想,也希望更多的人可以从中有所领悟。

除了周有光的诸多成就,〖[wiki]画传[/wiki]〗中也描绘了一些周有光百岁后的生活细节。书中写到逝世前的日子里,亲人相继离去的周有光始终与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保姆一起生活,这个被周有光称为小家庭的地方,周有光在外人面前不可能表露的痛苦和悲欢才偶尔有所流露。他还试图让自己快乐起来,在精神状态许可的时候,教她们一些文化知识,和她们拉钩,承诺有生之年互相帮助。

如今,穿越世纪之光的周有光曾经面对的喧嚣也归于沉寂,他获得了真正的安静和与妻儿团聚的幸福时刻。如果说起周有光的一生,也许就像周有光的挚爱张允和生前所写的那样有光一生,一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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